這篇采訪沒有一字批判或抱怨,但通篇都在說著壓抑、剝削、吃人。


    女人更是從當中看見自己的曾經或未來,即便不是自己,七竅玲瓏心的她們也天生更易共情。


    除非特別軸特別強的,依舊在問錄像帶裏哪裏買,亦或者已經沉浸在把虞蓉當自己的仇人類似於未來三觀混亂教.徒式的私生飯圈外,剩下人再怎麽也罵不出口。


    好多聲歎息或惋惜:“虞蓉也是一個可憐人。”


    采訪的一問一答的中段內容,則是以輕鬆幽默的口吻辟謠流言。


    記者:“聽說你的美麗全靠高超的繪畫技術?”


    虞蓉:“會畫畫,但不會畫皮。”


    的確,有好多消息一聽即不像是真的。


    可有人執念上腦時,就是信以為真。


    他們還要給這真真假假的消息編造更多謊言,被質疑時,又會輕飄飄回複一句“無風不起浪”。


    采訪最後一個問題,記者:“虞小姐,未來你還會拍這類小電影嗎?”


    虞蓉答:“不會,我會把衣服穿起來再演。”


    這一篇文章出,讓虞蓉的口碑大翻轉。


    的確,這隻是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女生而已。


    十八歲,有的人剛剛嫁人,有的人已經打工好些年。有的人在上高中,有的人在上大學。


    虞蓉拍攝小電影因被母親強製,而這類被父母親人出賣的例子多不勝數。


    雖然虞蓉母親也不是什麽好人,但她剛失去了她的母親,父親自出生便沒見過,成為一個孤兒。


    現在孝風橫行,人們思想比較傳統,但仍然有人為她慶幸或者有惡魔為自己可惜,虞母早逝,虞蓉可以脫離她的魔爪,重獲新生。


    虞蓉參加選美比賽是為了還債,母債女還。


    次日,這家報紙刊登的文章:“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與此同時,多家報紙齊齊報道,提前安排好的真的熟人站出來,站到她的這邊,為她澄清謠言。


    有曾經的同學,有牛腩店的老板娘,也有名人,朱莉、毛天賜等。


    這時,九龍警署也把早該發出的消息提了上來:“感激熱心市民虞蓉為警方破案,抓住真凶。”


    並把案件的前因後果公布出來。


    內容也是平鋪直敘,但著重春秋筆法了虞蓉擔任特殊小組人像畫師的筆墨。


    雖然香江的警察有時候不幹人事,風評也一般,可畢竟是警察,窮人在困境時除了尋警察還有什麽辦法?


    “警”字還是不一樣的。


    人們從這個案件看出一件事——用高超畫技幫警方破案的虞蓉怎麽會是一個墮落深淵的惡人呢?


    她不止貌美,而且還心地善良。


    至此,口碑徹底翻轉。


    人們現在比較關心的是——虞蓉在哪兒呢?


    一直支持虞蓉的少部分顏控粉已經心疼起來,虞蓉她會不會因為這漫天惡評躲起來偷偷地哭?


    哭倒是沒有。


    虞蓉擔心大於傷心,她擔心自己好不容易用一次智謀,卻把自己給玩崩了。


    直到收到烏冬晴那邊的電話通知,說已經ok,效果比預想到的還要好。


    心裏的石頭“咕咚”一下總算落地。


    虞蓉屬於自己隻要有一點點成就,就很容易開心、飄飄然、開染房、乃至於瘋狂搖尾巴的人。


    必須獎勵自己。


    蛋糕、草莓、葡萄、羊肉串、杜蠣、大龍蝦,還有永遠少不了的奶茶。


    丁姨:“……”虞小姐隻想吃吧?


    丁姨也沒有阻止,她不懂什麽是控製輿論,這幾天上菜市場都緊張急了。


    生怕小姐名沒了利沒了,那些男人還不把她給分吃吞下去,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麽不剩。


    她是真心喜歡這個和氣的雇主。


    如今總算落地。


    丁姨沒有跟虞蓉說的是,她還偷偷去廟裏祈福過,香江人很迷信這個,如今還得抽空去還願。


    吃就吃吧,能吃是福。


    而且丁姨發現,這虞母雖然可惡,但把虞小姐生的花容月貌,身體看似嬌弱實際上健康,很少生病。


    再怎麽吃辣也不長痘,再怎麽吃甜也不長肉。


    信佛信道信玄學的丁姨認為,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仙女來人間渡劫。


    正在狂吃杜蠣虞·仙女·蓉迷茫回視:“?”


    這個時候,通常來說,需要召開一個記者會,趁著有熱度多炒一炒。


    但虞蓉一想到那麽多記者現場采訪,快問快答,這比選美總決賽還可怕。


    她不行的。


    而且虞蓉不太擅長在涉及自己時煽情,單獨開一個記者會對她而言太過,悲情炒作多了還容易反彈。


    不如拿作品說話。


    也因此,虞蓉決定再等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留白本身也算一種宣傳,此時無聲勝有聲。


    時間一晃而過。


    電影《古惑乜名》的後期製作進入尾聲。


    此時的香江,有資本什麽都能過,一部電影可以無視審核步驟直接上映,像《古惑乜名》這樣的名導作品也頂多前期官宣一下,定個良辰吉日公映。


    虞蓉被通知宣傳具體日期,地址在銅鑼灣最大的電影院,這次算是她小電影事件後的第一次公眾亮相。


    的確需要重視。


    宣傳活動的前一天,阿紅便到虞蓉家裏做準備。


    把家隔出一間工作室果然是明智的。


    在阿紅挑選的一堆禮服當中,虞蓉一眼挑中一件像是被花朵簇擁的禮服。


    禮服白色內襯打底,外麵一層蕾絲紗裙,上繡粉色玫瑰和綠葉點綴。


    阿紅介紹:“這是何設計師的作品,本來是為你選美總決賽設計的。”


    虞蓉試穿,百分百合身,明明裙子穿之前時看上去無腰線,穿上後卻靠著剪裁勾勒出身材曲線。


    裙擺輕盈飄逸,動態比靜態還要更漂亮。


    阿紅瞪大眼睛:“好像花仙子。”


    次日上午,她為虞蓉上的妝容也按照花仙子風格來,比往日更精致,尤其是眼妝,還貼有水晶,發飾和耳釘都是同款花飾。


    口紅是最後畫的。


    因為在上完妝後,虞蓉又忍不住吃了兩個可麗餅和一盒半酸奶。


    她有點緊張。


    尤其是得知前線傳來消息,銅鑼灣今天為她而來的粉絲很多,超過以往所有電影首宣,據說“現象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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