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前輩名號?”柳峙抱拳問道。


    此刻他心中雖驚濤駭浪般翻湧著震驚與警惕,但仍強運靈力,努力維持著表麵那看似鎮定與禮貌的神色,然而眼神中卻難以掩飾那一絲慌亂的漣漪。


    “老身隱退多年,說了你們也未必知曉,我隻是想弄清楚,究竟是何種底氣讓你們柳家竟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對蠻人的村寨下手。”


    老太婆聲音低沉而雄渾,猶如悶雷在廣場上回蕩,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威嚴與質問之力,那目光恰似兩道犀利的劍光,直直地射向柳峙的內心深處。


    不用問,這就是大道之力。


    所以,老太婆是一個大修。


    “前輩,這隻是一個誤會。”柳峙試圖辯解,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卻如同僵硬的麵具,在風中搖搖欲墜。


    他的眼神飄忽不定,不敢與老太婆那如炬的目光對視,仿佛一旦對上,便會被那目光中的威嚴與洞察之力所吞噬,下場和風老道一樣。


    “沒有誤會,今日若不給你們一個教訓,蠻人村寨將永無寧日。”老太婆斬釘截鐵地說道。


    她的聲音中透著一股決然與堅定,仿佛是來自她成到的誓言,不容絲毫置疑與違背。


    “前輩,我們可以賠靈石,也可以發誓永遠不踏入蠻人地界,並將部分山林地界歸入蠻人統治。”柳峙深知今日已陷入絕境,連忙改變策略,隻想先設法逃離此地。


    他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話語中帶著一絲急切與討好。


    隻要能保住性命,日後之事再另做謀劃,他心中如此想著,然而那微微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內心深處的恐懼與不安。


    “你們可以代表柳家?”老太婆目光如電,緊緊盯著柳峙,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懷疑與審視。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靈魂,將柳峙內心的一切想法都洞悉得清清楚楚。


    “我們……”柳峙頓時語塞,內心如同陷入了一片混沌的旋渦,糾結萬分。


    他深知自己雖在柳家地位頗高,但此次之事關乎重大,他也不敢輕易代表整個柳家做出承諾,尤其是麵對這神秘而強大的老太婆。


    他的嘴唇微微顫動,卻終究未能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隻是在空氣中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歎息。


    現在他才想起,真要割出地盤給蠻人,那是要他簽字的,不是發誓就可以。


    到時候柳家要是不給,整個蠻人地界都會討伐,越國這邊也會將其視為叛徒,不會幫助。


    這種地盤轉讓,和越國人內部流轉不一樣,不但是叛國,也叛族群,嚴重一點判靈氣大道。


    柳家還真不敢兌現。


    柳峙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賠錢就行了,為什麽還提割讓山林土地。


    “包括柳如眉的柳家。”老太婆再次說道,目光愈發銳利,仿佛能將柳峙的靈魂都切割開來。


    那聲音如同來自九幽深淵的呼喚,讓柳峙的內心不禁一陣顫抖。


    柳峙瞬間說不出話來,內心猶如掀起了一場驚世駭俗的風暴。


    這老太婆怎麽會知道兩個柳家的關係?


    她究竟知道多少?


    這些年柳家的種種隱秘小動作難道都已被她洞悉得一幹二淨?


    這一刻,柳峙感覺自己仿佛被徹底剝去了所有的偽裝,內心的陰暗與往日的惡事都毫無保留地暴露在陽光下,他既感到驚懼萬分,又覺得無比的難堪。


    這兩年的小動作,跳蠻人與黑石城對立,動不動就陷害黑石城其它勢力,摩擦不少,也死了一些人。


    血仇無疑了。


    老太婆又質問道:“看來,你並不能代表他們,那麽你們又怎麽敢行此天下之大不韙,挑動兩個族群的對立,割裂兩族的感情,打破百年的和平。”


    既然已徹底暴露,柳峙也不再偽裝,他挺直腰杆,試圖調動體內的靈力,擺出柳家人那高傲的姿態,可那微微顫抖的雙手和略顯蒼白的臉色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


    “前輩既然清楚兩個柳家的關係,那就應該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你們要是敢傷害我們,你們大寨承擔不起。”


    他試圖用柳家的勢力來威懾老太婆,可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顫抖仿佛是他內心恐懼的回聲,在空氣中輕輕蕩漾。


    “你在威脅老身?”老太婆眼神中魂力湧動,那憤怒猶如熊熊燃燒的烈火,仿佛能將柳峙瞬間化為灰燼。


    她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那氣勢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隔著大陣向柳峙撲麵而來,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晚輩隻是陳述一個事實。”柳峙硬著頭皮說道,手心已滿是汗水,那汗水仿佛是他內心恐懼的淚水,不斷地流淌。


    他強運靈力,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可他的雙腿卻在微微發軟,仿佛已經無法支撐他那沉重的身軀。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一個已經可以駕馭大道,呈現出自己的場域,一個連觸碰到資格都沒有,天差地別。


    “既然這樣,那你們去死好了。”


    老太婆緩緩站直身子,手中的虎頭拐杖緩緩飄向天空十幾丈高。


    隨著她打出幾個神秘的結印,遠處的祠堂中飛出一團耀眼的黃光,如同一顆流星般劃過天際,落在拐杖上。


    拐杖瞬間散發出無形的波動,那波動如同漣漪般向四周擴散,在場的蠻人一個個熱血沸騰,體內的靈力仿佛被點燃一般,狀態瞬間提升到最佳。


    而陣法中的柳峙五人,卻明顯感受到四周的靈氣迅速離去,如同潮水般退去,讓他們渾身難受不已,仿佛身體被抽幹了力量。


    短時間內他們雖還能發揮出七八成的實力,但時間一長若無補充,戰力必定快速下滑。


    柳峙怎麽也沒想到,蠻人竟能創造出這樣一個類似於蠻人地界的環境。


    既然如此,絕不能久留。


    他立即拿出一張閃爍著神秘符文的破陣符,靈力如洪流般注入其中,配合神識引動,化作一道耀眼的劍芒衝天而起。“碰”的一聲巨響,劍芒與大陣激烈碰撞,發出強大的震動威力,大地都輕輕搖晃起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之顫抖。


    柳峙五人趁機衝向那處,可“砰砰砰砰砰”幾聲,五人一同撞到陣法結界上,又紛紛狼狽地落回地麵,個別人甚至摔了個狗吃屎。


    幾人此刻心中真的慌亂了。


    之前他們仗著有厲害的破陣符,即便身處大陣也毫不畏懼,大搖大擺地進入廣場,然後把柏山和柏靈叫來,明目張膽地搶人殺人,自信不會被困。


    如今,卻真的出不去了,外麵還有一個大修級別的老太婆。


    再看周圍的蠻人,一個個露出譏諷神情,他們深知這裏的大陣厲害無比,進去的人休想輕易出來。


    老太婆冷冷道:“進去打個半死然後捆了,誰若膽敢反抗,殺無赦。”


    到了現在,她還想練兵.


    有她掠陣,蠻人這邊不怕出事。


    可能會受傷,卻一定不會死。


    “是!”三十餘名蠻人高手齊聲應道。


    他們迅速召喚出自己的武器,除了部分常見的刀槍劍戟之外,還有鐵棒、木棒、藤條、三叉戟等等,種類繁多,閃爍著各異的光芒,與中原人的武器風格有較大差異,每一件武器都仿佛蘊含著蠻人的力量與神秘。


    麵對跨陣而來的蠻人,柳峙五人從未想過投降,反而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企圖拿捏人質。


    “殺”風老道率先發難,身形如鬼魅般一閃,瞬間閃至一個神藏二重的青年身邊,伸手如電,直取其脖子。


    這青年頓時驚慌失措,眼中充滿了恐懼,來不及做出反應,眼看就要被生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風老道眼皮猛地跳動,太陽穴刺痛,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警示。


    他連忙施展身法躲避,眼角餘光瞥見一柄小小的飛刀如閃電般貼著臉頰劃過,斬去一撮頭發。


    就在這短暫的空檔,那神藏二重的青年回過神來,嚇得冷汗直冒,迅速遠離這個可怕的風老道。


    風道人看著飛刀回到主人手裏,這才知道是柏山暗算他。


    柏山嘲諷道:“同一個路數,你還能用幾次?”


    他之前就見過風老道以極快的速度突襲柏靈,從此便留了心眼。


    果然,風老道狗改不了吃屎,又玩偷襲這一招,他果斷飛刀跟進。


    可惜,風老道警覺性極高,瞬間果斷放棄快到手的人質,從而避開了致命一擊。


    不得不說,風老道在這方麵已是極為熟練,然而今日卻似乎遇到了對手。


    此時,柳家其他四人也被蠻人高手圍攻,攻伐之聲呼嘯不絕於耳,如同一首激昂的戰鬥交響曲。


    柳峙作為後土高手,他的對手是巴隴大寨的族長巴蒙。


    巴蒙人高馬大,猶如一座小山般矗立在那裏,一把大刀揮舞得虎虎生風,威勢嚇人,每一刀都帶著開山裂石之力。


    大陣之內,柳峙無法拉開距離,手中靈劍又難以形成遠距離攻擊,隻能被迫近戰,猶如莽夫武者一般。


    好在他功法高明,靈力極為凝聚,骨骼也堅固穩定,一時之間倒也未落下風,但也漸漸感到力不從心。


    另外三大惡人也被其他神藏五重的蠻人高手緊緊糾纏,神藏四重的高手從旁協助,神藏二三重的時不時偷襲,或圍追堵截,如同一張緊密的大網,將他們困在其中。


    在如此不利的局麵下,柳家這邊的高手節節敗退。


    電劍仙勇猛無比,連傷數名蠻人後,自己也身受重傷,被一根鐵棒敲破腦袋,識海震蕩,仿佛一片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一顆巨石,掀起了驚濤駭浪。


    緊接著,一把快刀劃過,他的頭顱便被砍下,鮮血如噴泉般湧出。


    無論是柳峙還是其他三大惡人,都驚懼不已。


    他們從未想過真的會死人,而且死得如此之快,如此慘烈。


    心中慌亂之下,雨惡人和雷惡人也紛紛受傷,身上鮮血淋漓,氣息紊亂。


    風老道依舊和柏山對峙,麵對洶湧而來的蠻人,他孤注一擲,眼中閃過一絲瘋狂,撲向柏山,欲與之同歸於盡。


    “碰”的一聲,風老道又一次撞到了陣法屏障,那陣法屏障閃爍著神秘的光芒,將他反彈回去,撞得他頭昏眼花。


    近在咫尺的柏山怎會放過這個絕佳機會,右手瞬間穿過陣法屏障,五指如鉤,閃爍著金色的光芒,狠狠插入風道人的胸口。


    手掌一翻,硬生生將風道人的心掏了出來。


    “啊!”瘋道人淒厲慘嚎,聲音劃破長空,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撕裂。


    他下意識一掌拍向柏山的額頭,那手掌帶著最後的瘋狂與不甘。


    “碰”


    他再次擊打到結界屏障,手骨斷裂,發出清脆的聲響,口噴鮮血,如同一道血箭射出,胸口鮮血如泉湧般流出,染紅了地麵,仿如一片血海。


    此時,他的眼眸稍微清醒了些,對上了柏山冷漠的眼神。


    柏山抬手捧著那顆血淋淋的心髒,問道:“我以為你的心是黑色的,血也是黑色。既然都是一樣,你為什麽就能做出那麽多黑心事?”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與不解,仿佛在質問著世間的邪惡。


    風老道嘴角掛著鮮血,譏笑道:


    “說的你們好像很高尚一樣,修煉到你我這個地步,誰手裏沒有百十條人命。”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與嘲諷,仿佛在嘲笑柏山的天真。


    “可我不會吃人。”柏山冷冷地說道,眼神中充滿了厭惡與不屑,那厭惡仿佛是對世間一切邪惡的唾棄。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誰,誰又敢說自己的道路準,準確。”風老道斷斷續續地說道,氣息已十分微弱,仿佛風中的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為謀。”柏山直接捏爆了手裏的心髒,那心髒瞬間化作一團血霧。


    他冷冷下令:“砍死他,剁成若沫喂妖獸。”


    眾人聽令,立即刀光劍影閃爍,如同一道道絢麗的彩虹劃過天空。


    各種武器帶著強大的靈力波動,將風道人砍成肉沫,那肉沫飄散在空中,終結了邪惡。


    場中,就隻剩下柳峙一人還在與巴蒙族長苦苦纏鬥。


    眼看其他神藏五重的高手圍攏過來,巴蒙族長似乎也有些貓戲老鼠的放鬆之意……


    柳峙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大吼一聲,全身靈力爆發,甩出幾張閃爍著神秘光芒的符籙,爆發出道道刀芒劍氣,如同一群憤怒的巨龍衝向眾人,將眾人逼退。


    他緊接著立即拿出一塊血玉簡,將其捏碎。


    “大小姐救我!”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一道血紅色光芒在數百裏之外衝天而起,即便相隔甚遠,那光芒散發的壓抑氣息仍讓人心驚膽戰,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呼喚。


    僅僅幾個呼吸過後,眾人頭頂出現了一個穿著紅裙的女子。


    隻見她素手輕輕下壓,那固若金湯的大陣瞬間發出“哢嚓哢嚓”的響聲,如同冰層破裂的聲音。


    這時候大陣的真正樣貌也呈現在所有人麵前。


    這哪裏是一個半圓扣下的罩形陣法,而是多個五級大陣聯合而成,裏麵的空間壁障密密麻麻,如同蜂巢。


    隻要控製陣法的人引動,大陣裏的人就是蜂巢裏麵的蜂蟲,被四麵八方的屏障隔離控製。


    這也怪不得之前風老道要與柏山同歸於盡時,立即就撞上了屏障,那是人家根本不想玩了。


    可哪怕如此強大的聯合陣法,在紅衣女子按壓下也撐不過一個呼吸。


    “碰!”


    大陣終究還是承受不住她的滔天之力,轟然爆碎開來,靈力與蠻力化作無數碎片四散飛濺。


    大陣內的人齊齊吐血,被震飛老遠,如同風中的落葉,飄搖不定。


    “好膽!”老婆婆怒喝一聲,大袖一揮,一股強大的力量湧出,讓受傷的蠻人止住身形,平穩落地。


    她極盡升華也才需要一個呼吸的。時間,可就這點時間,對方就在她眼前毀了大陣,傷了眾多蠻人,這又如何讓她麵子掛的住。


    她一步踏空,如同瞬移般來到與紅衣女子齊平的位置,不遠處的拐杖自動飛回手中,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你入侵蠻寨,其罪當誅。”


    老太婆怒目圓睜,手中拐杖光芒大盛,強大的氣息彌漫開來,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其中,仿佛隨時準備發動雷霆一擊。


    她的聲音如洪鍾般在空氣中回蕩,震撼人心,帶著無盡的威嚴與憤怒。


    紅衣女子則一臉冷漠,絲毫未將老太婆的話放在眼裏,她輕輕飄動的裙擺顯示出其強大的自信與實力。


    下方的蠻人們紛紛握緊手中武器,警惕地看著紅衣女子,準備隨時再次投入戰鬥。


    整個場麵緊張到了極點,一場更為激烈的衝突似乎一觸即發。


    柳峙也傷的不輕,逃到逃到十裏之外,一口血噴出,不斷喘著粗氣,迅速調整自己的狀態。


    心中既慶幸又擔憂,總算是活了下來,可就這樣把柳家底牌用出來,福禍難料,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又如何才能應對。


    而紅衣女子與老太婆在空中對峙,雙方的氣勢不斷攀升,大道之力形成的場域也不斷碰撞。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讓人窒息,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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