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靈說道:“你等等,我想想辦法。”


    方雨聽了,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他深知器靈見多識廣,若是連器靈都要思考一番,恐怕事情真的極為棘手。


    上官雨惜好奇地問道:“你這是怎麽了,情況很複雜嗎?”


    方雨無奈地把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上官雨惜聽完,先是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所以,你的身體表麵被靈脈隔絕,導致在神州時無法吸收天地元力元氣;而丹田連接武道十二正經,又斷絕了與靈脈的聯係,以至於現在來到有靈氣的世界,依舊無法吸收靈氣。”


    “對,就是這樣。”方雨無奈地歎了口氣。


    “那你把體內的靈氣吸收完,轉化成內力真氣不就行了?”上官雨惜提議道。


    “我哪能真正主動吸收身體裏靈脈的靈氣啊,完全是靈脈裏的靈氣自己滲透過來的。”方雨解釋道。


    “看來,你還得回絕靈之地待著,等靈氣徹底消耗完畢。”上官雨惜思索著說道。


    “沒那麽簡單,消耗不完的。當靈氣消耗到一定程度,滲透就會慢慢減少,最後剩下的靈氣僅能維持靈脈正常運轉,防止其萎縮同時,還能繼續封鎖身體。”方雨搖了搖頭。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上官雨惜皺眉問道。


    “有倒是有,就是對身體進行各種自殘,讓靈氣和先天之氣一起消耗,到達一個界限後,靈脈就會萎縮崩潰。估計到那時,十二正經就能去連接外麵的天地了。”方雨緩緩說道。


    天下間聰明人眾多,絕靈之地也並非隻有神州一處。


    在漫長的曆史長河中,肯定有人嚐試過廢去靈氣修為,或者封印靈脈與丹田通道,然後在絕靈之地修煉武道。


    就像方雨現在這樣,雖然可能少了一點先天之氣,但也有人憑借好的丹藥輔助。


    然而,為何沒有人能成為大人物,開辟出一個山頭體係呢?


    原因就在於修煉到一定程度後,必須在武道和靈力之間二選一。


    沒有道理讓人既通過武道修煉自身,又借助靈力修煉外力。


    真那麽好,器靈就不會為難了。


    上官雨惜聽完,也不再笑了,而是靜靜地思考著這件事情。


    最後,她神情凝重地說道:“我雖然不清楚外麵的具體情況,但無論是十二正經還是靈脈,都是極為重要的修煉根基,是我們攀登修行高峰的道路,一旦毀掉,後果不堪設想。”


    方雨解釋道:“並不是真的毀了,隻是讓它們暫時受到損傷,蟄伏起來。等十二正經吸收靈氣,丹田真氣本源轉換為靈氣後,再重新打通靈脈,通過滋養還是能夠修複的。”


    “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上官雨惜搖搖頭,肯定地說道,“一個丹田不可能同時聯通武道和靈力兩個體係,這應該是鐵律。


    你若想在丹田轉化靈氣,首先要封鎖十二正經與丹田的通道,然後毀掉十二正經體係,讓身體表麵出現空擋,使靈脈浮現並接管,最後才能讓丹田重新打通靈脈。”


    方雨聽後,無言以對。


    上官雨惜繼續說道:“武道體係是身體的根本,哪怕是從小修煉靈力的修士,我相信他們也不會輕易去破壞十二正經。


    精氣神本為一體,你一下子破壞了兩個,先不說前途會被破壞成什麽樣,就你現在這麽低的境界,精神能承受得住嗎?


    更不要說,這中間但凡出現任何差錯,做得不到位,那就是雞飛蛋打,根基盡毀,壽元也會大幅折損。”


    對於根基摧毀這一點,方雨倒是不太害怕。


    他如今已開辟了識海,精神力遠超自身境界,不會出現靈魂受傷、精神失常的問題。


    而且他身上能產生先天之氣,無論是靈脈還是十二正經受損,都能夠進行修補。


    他所顧慮的是,如此折騰,隻為了獲得和別人一樣的待遇,實在是浪費了自己的資質和機遇。


    這或許就是連器靈都要思考很久的原因所在。


    還有一個問題讓他們不得不慎重考慮,那就是以方雨如今的情況,越早轉頭修煉靈氣越好。


    若是等到武道境界較高時再進行轉換,將會越痛苦,代價也越沉重。


    現在每前進一步,都無疑是給後麵增添更多的負擔。


    何況,先天之氣總有斷掉枯竭的一天,真到那時再轉修,可就真的危險了。


    就在這時,器靈的聲音傳來,他嚴肅地說道:“方雨,如今有兩條路供你選擇。第一條,我可以幫你轉修靈氣,這樣你就不用承受兩次毀掉經脈的痛苦。


    不過,從此以後,你雖然依舊是天才,但卻再也不是獨一無二的那個了,你將不得不與世家大族去爭搶可憐的資源。你確定要走這條路嗎?”


    與世家大族爭搶資源?


    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須要有對抗世家大族的靠山,加入一個頂尖的門派才行,否則根本沒有勝算。


    即便靠著空間器靈,獲得了一些好處,能夠提升修煉速度,可一旦如此,家裏人就會陷入危險之中。


    “第二條路是什麽?”方雨深呼吸一口氣,問道。


    “第二條路,同樣非常艱辛。既不走純粹的武道,也不走純粹的靈力,而是將你現在這種特殊情況繼續下去,看看丹田裏能修煉出什麽特別的東西。”器靈緩緩說道。


    方雨和上官雨惜聽了,都齊齊無語。


    好一會兒,方雨才問道:“難道我現在走的路不算武道嗎?”


    “不算。無論是武道還是靈修,當真正築基的時候,都是要把血脈裏的‘氣’剝離出來,然後灌注到丹田裏麵。而你的丹田不通外界,這種情況永遠不會發生。”器靈解釋道。


    器靈越說越興奮,似乎覺得自己提出的方法十分可行,他安慰方雨道:


    “你也不用擔心境界高了會被靈氣環境針對,靈氣環境隻會把你當成一頭稍微強大一點的野獸而已。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保持這種狀態,以後一些對別人有境界限製的上古舊地,對你來說卻可以來去自由,因為你永遠是境界最低的那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方雨哪裏還有選擇的餘地。


    況且,他自己也覺得第一條路不太可行。


    無論是靈脈體係還是武道體係,都應該好好提升,少了任何一個,都如同單邊腳走路,注定無法走得長遠。


    “行,那我就選第二條路,以後就仰仗老兄你多多幫忙了。”方雨下定決心說道。


    “放心,有我罩著你,保證讓你吃香喝辣,美女環繞。”器靈似乎想起了什麽,情緒變得非常激動。


    上官雨惜笑道:“既然決定要走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總得有個名字吧?”


    “取名字我可不擅長,還是方雨來吧!”器靈大大方方地把命名權交給了方雨。


    “不管走哪條路,所有人的目的都是為了追求長生和強大的實力,也就是盡可能地探索更遙遠的未來。”


    方雨沉吟片刻後說道,“他們的修煉手段都是靠有計劃地破壞和犧牲身體原有結構;而我的手段則不同,全部靠滋養,讓身體自然地前進,一切都沒有具體的計劃,更不會有破壞。”


    說到這裏,方雨的意識突然爆發出強大的精神力,仿佛化身為人類遠古始祖。


    “我就叫它——以身為種。”


    他的話音剛落,整個空間都莫名地震動了一下,仿佛打破了某種無形的桎梏。


    這種奇異的情況,器靈感受到了,上官雨惜也感受到了。


    隻有方雨一個人還沉浸在一種奇妙的感悟狀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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