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上長老洞府走出來時,吳濟整個人是渾渾噩噩的狀態。


    神丹不詳,宗門火種……


    太上長老的一番話,一直回蕩在吳濟心頭,讓他久久無法平息。


    九天元霞丹。


    這是神丹名稱。


    百年前乾元大陸出現了一處古修士洞府,引得各大聖地、宗門、世家、散修紛紛前往。


    藥神穀穀主親自出關,也進入了古修士洞府,以煉虛期巔峰的實力,以及各大勢力的人脈關係,強勢摘取了洞府中的一幅上古丹圖。


    那幅丹圖,記載的正是九天元霞丹。


    曆時數十載的破譯和參悟,終於在穀主丹陽子的帶領下,一眾精通藥理、煉丹術、醫術的長老,將丹圖徹底破解開來。


    據丹圖記載,九天元霞丹乃是仙界神丹,服用之將脫胎換骨,無須飛升仙界,便可洗練出一副無瑕仙體。


    無瑕仙體,資質超越天靈根、聖靈根,修行宛如吃飯喝水,自此將無任何瓶頸門檻。


    舉霞飛升,指日可待。


    穀主丹陽子自認完全掌握了九天元霞丹的煉製方法,又經數十載,終於堪堪將神丹煉製所需的各種天材地寶收集齊全,於是便決定封山煉丹。


    藥神令飛出秘境,在外曆練、遊曆、任務的藥神穀弟子、長老等門人,紛紛回返宗門。隨之,藥神穀對外正式封山,秘境關閉,丹成之日,將是藥神穀再次回歸乾元大陸之日。


    屆時,丹陽子將率領一眾無瑕仙體的長老、真傳廣邀賓客,見證藥神穀一躍成為乾元大陸頂尖修行宗門。


    這些消息,對實權長老以及一眾真傳並未隱瞞,因而吳濟作為真傳弟子,也曾親眼見過那幅上古丹圖。


    據他當日觀摩丹圖的經曆,也能夠感受的出九天元霞丹的不凡之處,這也是他為何惦念參與神丹煉製的資格。


    他不想做那種等著服用神丹的弟子,他也要參與神丹的煉製,通過煉製神丹磨礪自身在醫道、丹道上的底蘊。


    他堅信,參與煉製和等著服丹,結果絕對不可同日而語。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太上長老告訴他,神丹不詳!


    若是他聽到的是九天元霞丹並沒有描述中那般神妙,亦或是太上長老跟他說的就是偏袒丁書鍔,這他都能理解和接受。


    可是神丹不詳……


    他著實不理解。


    不詳,這個詞牽扯的太大、太深。往往與捉不到、摸不著的命運相關。


    莫不是太上長老隨意找了一個理由打發我?


    吳濟心頭這麽想著,但隨即敲了敲腦洞,將整個想法驅逐了出去。


    理由很顯然不成立,不說找理由也不會離譜到用“不詳”二字,就說……


    一個畫麵從心頭閃過,吳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畫麵中,正是太上長老那隻徹底漆黑的眼瞳。


    眼瞳中的陰冷、詭異、暴虐,絕非輕易能裝的出來的,而且也沒有理由大費周章的用這種跛腳的假象來欺騙與他,畢竟太上長老即使明著說他偏袒丁書鍔,他一個真傳弟子也沒有任何辦法。


    難不成,神丹真的不詳,而且就連太上長老他也……


    這麽想著,突然一道冷哼在前方響起。


    吳濟下意識抬眸看去,一個好似在水裏泡了多日腫脹的腦袋,頂在一位身著道袍的弟子項上,他心中一驚,腳步猛的後撤一步。


    “見過濟懷師兄。”


    那腫腦袋道袍弟子,卻對著吳濟彎腰施了一個禮節。


    “你,你是哪位?”


    吳濟木訥道。


    “師兄,偶是書鍔啊!”


    腫腦袋弟子口齒不清的道。


    “書鍔……丁書鍔?”吳濟遲疑道,“你怎麽這副德行?”


    “師兄何必挖苦偶呢……師弟天闕三十六針修行不到家,比不過師兄,給自己紮成了這副模樣,師兄當日又不是不清楚!”腫腦袋弟子泫然欲泣般的訴苦道。


    聞言,吳濟腦海中這才回想起天榜大比的一幕幕場景。


    藥神穀為了鼓勵弟子良性競爭設置了麵向外門弟子的地榜和真傳弟子的太榜。


    排名越高,不僅能脫穎而出,得到宗門重視,更能獲得大比的獎勵。


    尤其是天榜獎勵,就連真傳弟子也心動不已。


    譬如這一屆天榜第一名獎勵的“凝神丹”,服用後能夠強化修士神魂,丹藥從築基期到化神期能夠一直起作用,對於突破金丹、凝練元嬰、鑄就化神乃是一等一的丹藥。


    天榜最終競爭者便是吳濟與麵前這位丁書鍔,兩人各出比鬥手段,最終輪到吳濟出題時,他以天闕三十六針為題,兩人對自己施針,誰紮的多,算誰贏。


    最終吳濟以一千零一針贏得天榜首席之名,丁書鍔則在給自己紮下第九百九十二針時倒地昏迷。


    此刻吳濟一看便知,他這是施針不當,直接給自己隱脈封禁住了,所以元氣上湧頭部,腫成了這般豬頭模樣。


    “師弟,莫要動彈。”


    突然,他出聲道,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一排閃爍寒光的銀針出現在他手中。


    屈指輕彈,銀針從對方護身靈力的薄弱處徑直刺透,紮中幾處關鍵穴位。


    丁書鍔剛想掙紮,不想五根銀針從他小腹位置刺入,分別紮進“五肢”,一時間他隻覺得渾身僵硬,而隨著吳濟掐起手印,體內十幾根銀針一呼百應,形成靈力鏈路,就連他築基巔峰的靈力也失去了感應。


    這一刻,他才深刻認識到自己在天闕三十六針上麵的修行,與吳濟差距有多大。


    “一定是我搶了濟懷師兄參悟神丹煉製之法的名額,他這是惱羞成怒報複與我!”丁書鍔悲憤的想著。


    就見吳濟一根接著一根的探出銀針,不消片刻,丁書鍔隻覺得氣海再也控製不住,靈力全消,護體靈力散開,此刻吳濟再無顧慮,嗖嗖彈針,紮在丁書鍔腫脹的腦門之上。


    “完蛋,師兄他瘋了!”


    憋屈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但是丁書鍔早已經被銀針封禁了全身,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銀針飛射,天闕三十六針秘法在心間如溪流淌過,圓潤完滿,吳濟卻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


    仿佛腦海中有另外一個陌生的記憶片段,也與這門陣法有關。


    奇怪,是受到太上長老那番話的刺激,所以產生了幻覺嗎?


    吳濟聚攏心神,將最後幾針紮下去。


    手印起,銀針在丁書鍔體內形成針勢,輕而易舉的破開丁書鍔給自己紮針造成的隱脈封堵。


    瑩白的靈力灌入銀針,順著經脈遊走丁書鍔奇經八脈。


    好似響起了噗嗤一聲輕響,旋即隻見丁書鍔腫脹的腦袋,宛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縮小。


    眨眼間,就恢複了接近正常的容貌,僅僅尚且還有一些輕微浮腫罷了。


    嗖嗖嗖!


    銀針宛如乳燕歸巢,魚貫飛回吳濟袖中。


    隱脈通暢,腫脹消退,丁書鍔呆呆的望向吳濟。


    “濟懷師兄,你不怨我了?”


    “廢什麽話,進去吧,太上長老等著你呢。”


    吳濟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終擺了擺手,向山下走去。


    神丹不詳,太上長老已經開始著手為宗門保留火種,丁書鍔哪裏知曉,他被選為神丹煉製者,是福是禍尚未可知。


    可惜這話,吳濟是無法對他道明了。


    他還在思索方才出現的陌生記憶片段。


    以他如今的修為,以及在醫道上的底蘊,豈能隨隨便便會有幻覺,他心底默默警惕起來。


    我是吳濟懷,藥神穀真傳大弟子。


    天闕三十六針,我已經煉至大成境界。為何在那陌生記憶片段中,我好似隻熟悉前十八針,而且好似就連前十八針,也尚未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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