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他們休息一下午,還是像上次一樣,準備給嘎查的孩子們免費補半個月的課。這次來的孩子明顯多了,林盈嚐試了她和秦秋討論後的新的教學方法,整體課程銜接和節奏都把控得很好,出來的效果也超出預期,她決定複賽的時候就採用這種方法。


    一晃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秦秋的生日也馬上就要到了。林盈偷偷地找到了寶音叔,希望他能幫忙在牧場找個嚮導,再弄兩匹馬和一個蒙古包,她想在秦秋生日那天帶秦秋去看看夏天的草原,寶音叔一臉慈祥的笑容一一答應了。


    秦秋生日這天早上,林盈特意起了早給他做了碗長壽麵,還學著他曾經的樣子在他身上滾著雞蛋,一碗麵秦秋吃得湯都沒剩,就差舔碗了。吃過飯她開著車導著航帶著秦秋去了牧場。


    寶音叔找的嚮導巴特爾早早的就等在了那裏,他們到了之後便帶著他們四處轉著。秦秋看著一望無際的綠色與湛藍的天相接,“天似穹廬,籠蓋四野”這句北朝民歌形容得不能更貼切。成群的牛羊散落在草原的各個地方,悠閑地吃著草,秦秋感覺自己的眼界和心胸都開闊了。


    巴特爾帶著他們去了敖包,因為有寶音叔的交代,巴特爾提前準備了香火、奶酥、馬奶酒和三色哈達。到了敖包,他擺上吃食和酒水,讓林盈和秦秋點燃香火,順時針圍著敖包轉三圈,把三色哈達係在敖包上,再往敖包上放一塊石頭,讓他們許個願。這個敖包並不大,隻是在牧場上堆出的一個小包,搭建的也不規整,是用來讓來放牧的牧民們祈福用的。巴特爾說想看大的敖包得去旗裏的旅遊區,他們這裏是沒有的。林盈和秦秋不在乎這些,秦秋覺得這樣的敖包才是原汁原味的,不論大小隻要能祈福許願就行。


    祭完敖包,巴特爾又帶他們去了馬場,給他們倆各挑了一匹溫順的馬,和另一個牧民一起教他們騎馬。林盈之前騎過一次,很快就掌握了動作要領,秦秋運動細胞發達,也很快就能適應了。兩個人騎著馬,拽著韁繩,在草原上慢慢溜達,他們不敢讓馬跑起來,但林盈還是很高興,坐在馬背上扯著脖子唱著:“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秦秋握著韁繩,看著一臉興奮已經唱跑調的林盈,笑成了一朵格桑花。他說讓她陪著他走遍世界,填補上他曾經的遺憾,她便牽著他的手,邁開了第一步。他忽然覺得一輩子太短太短,他要和她生生世世都牽絆下去,永生永世都不分離。


    簡單地吃過午飯,巴特爾又帶著他們去了賽車場,所謂賽車場隻是守在這裏的牧民們無聊時用來飆車的一大塊空地,在這裏開快車完全不用怕出事故,空地上一輛車都沒有,林盈怕暈車,和巴特爾站在了場邊,秦秋來了勁兒,開著車一圈圈跑著,各種甩尾漂移。


    嗨夠了的秦秋把車停在林盈身邊,從駕駛室出來,一手扶著車門,一手撐著車頂嘚瑟地問林盈:“你哥帥不帥?”


    林盈笑得眯了眼:“帥!”男人無論到多大年齡,心裏都住著個孩子。


    巴特爾帶著他們走走停停,最後來到了一條大河的邊上,巴特爾告訴他們這條河是額爾古納河的一條分支,他們管它叫高勒,翻譯成漢語就是河的意思,在這裏看日落很美。


    巴特爾拿著根棍子在河邊的灌木叢裏來來回回地走著,林盈和秦秋肩並著肩坐在一起,盯著已經西斜的太陽。太陽已經不那麽刺眼,變成了一個橘紅色的火球,穹頂一樣的天空布滿了晚霞,陣陣微風夾帶著青草的香氣輕輕滑過他們臉龐,周圍安靜得仿佛時間停止了一般。突然一群不知道是野鴨子還是大雁的飛禽被巴特爾的棍子驚了起來,扇著翅膀一起向落日的方向飛去,“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景色就這麽真實地展現在了眼前,美得驚心動魄。巴特爾拿著棍子站在樹叢間開心地對他們笑著,這個蒙古族大男孩用最淳樸的方式表達著他的熱情。


    這裏沒有孤煙,沒有羊群,隻有眼前的河水被落日的餘暉映襯得波光點點。橘紅色的太陽終於隱沒在地平線下,黑暗降臨,秦秋抱住林盈的肩膀,輕輕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在她耳邊說:“小盈,謝謝你陪我過了一個永生難忘的生日。”


    巴特爾把他們送回蒙古包後便走了,林盈和秦秋簡單吃了晚飯,修整一番便一起出去看草原的夜景。天空上已經繁星點點,秦秋站在那裏抬頭看著難得一見的寶石藍色的天空,感慨著宇宙的浩瀚和他作為人類的渺小。林盈借著星光圍著蒙古包四處采著野花,不一會就采了一大把,她來到秦秋旁邊,和他一起抬頭看著滿天星鬥。


    “哥……”


    “小盈……”


    兩個人同時開口,秦秋笑著讓她先說,林盈低著頭,握緊了手裏的野花,右腳無意識地磨著腳下的草地,半晌,她仿佛鼓足了勇氣,抬起頭看著秦秋,她的眼睛比星光還璀璨,聲音比磐石還堅定,她說:“哥,生日快樂,我想嫁給你。”說著,把手中的花遞到了秦秋麵前。


    秦秋怔住了,他這是被求婚了?他的小盈居然向他求婚了?在他想求婚的時候居然被他的小盈搶了先,這個生日果然永世難忘啊!


    林盈看他沒反應,把花又向前遞了遞,秦秋笑了,笑得無限柔情。他把花慢慢推回給她,從兜裏拿出了準備許久的戒指,單膝跪在她的麵前,沒有華麗的語言,沒有情話綿綿,他說:“小盈,我會一直陪著你過一屋兩人三餐四季的安穩生活,一輩子對你好,用一輩子去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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