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正午,周鈺正忙著招呼各路貴客。


    見方選等人出現,急忙出迎,並命人安排了最好的座位。


    眾人落座後,很快酒菜上席,又等了片刻,安頓好老母的大小趙到場,劉仲達才宣布開席。


    眾人推杯換盞間,卻見衛讓走了進來。


    “我當是何人在此,遠看春風樓便蓬蓽生輝,原來是二位公子。”衛讓走到主桌前,朝劉仲達和方選行禮。


    二人回禮,簡單交談過後,得知對方今日在烏山采購貨品,中午打算在春風樓吃飯,正巧碰到了眾人。


    “相請不如偶遇,不如一起小酌幾杯。”方選說道。


    他已經看出來,衛讓這又是故意找機會來套近乎,於是幹脆留他吃飯。


    果然,衛讓假意客氣了幾句,就一屁股在劉仲達和方選中間坐下。


    方選親自給衛讓斟酒,又將他和屠家兄妹做了介紹,之後各自喝了一輪。


    “不知今日公子采購何種貨品?”方選隨口問道。


    衛讓當即回答,乃是衛家見奮威工商業發達,鐵器和手工業品種類繁多,便也開設了商號,采買一些貨品打算販往越國。


    “此時去越國,怕是有些凶險。”屠山海插口道。


    “兄台多慮了。”衛讓笑言,“琢郡雖是失陷,然我越國大軍有卷土重來之日。且此去越國並非隻走琢郡,大西國與越國邊境千裏,南下之路並非隻有一條。”


    屠山海聞言,拍著腦袋大呼失策。


    越國和大西國南北相鄰,從黃土城出廊山隻是最偏僻的一條通路,隻不過是屠山海常走這裏,所以有了思維定式。


    實際上,隻要從黃土城往西,經過雍州後,就有一條南下的通路,可以直達越國腹地。


    其餘人紛紛出言取笑,要罰屠山海連喝三杯。


    屠山海無奈舉杯,一邊感歎烈火酒好喝,一邊猛灌了一杯,瞬間就有了醉意。


    方選見狀,不免在心中發笑。


    你屠山海酒量好是沒錯,但是碰上我這烈性酒也得栽,還好我都給你們準備了小杯子,要不然你一個照麵就得躺下。


    一旁的屠千秋見狀,,揪住屠山海的胳膊,又開始斥責他貪杯,阻止他繼續。


    其餘人聞言,自然不樂意,連說罰酒沒喝完,如何能停了。


    “既然如此,我替家兄喝便是了。”屠千秋拿起麵前的酒杯一口喝下。


    她以前不知道烈酒的厲害,現在連續兩杯下肚,頓時被嗆了個滿臉通紅,引得眾人發出一陣哄笑。


    不過看她臉頰緋紅的樣子,倒也頗具姿色,方選一邊想著,一邊嗬斥眾人,抬手擋下旁邊遞來的酒杯。


    “飲酒要適度,過量會傷身。”方選說道,“此酒性子烈,點到即止為妙。”


    眾人見他出麵勸阻,也就不再為難屠家姐妹,轉而和其他人對飲。


    一頓酒,直喝到下午方才散席。


    趁著酒勁還沒上頭,方選詢問大小趙,是否已經安頓好老母。


    “托公子鴻福,家母已在宅子內住下了。”大趙回道。


    他們在烏山城分了有宅院,就在劉仲達住處的旁邊。這幾天得知他們要回來,方選就命人前去打掃,安排好一切就等他們回來入住。


    “什麽公子不公子的,見外了。”方選擺擺手,“你我都是患難兄弟,看得起我,就喊我一聲大哥。”


    “多謝大哥。”大小趙急忙拱手。


    又關照幾句後,方選這才離開。


    騎上花千裏,返回黃土城,被冷風一吹,酒勁頓時上湧。


    方選不禁感慨,這兩天光顧著吃席,喝了酒回去就想睡覺,沒工夫做正事了。


    “不行,明天開始得戒酒。”方選心道。


    不多時回到侯府,也顧不得詢問劉坦之的動向,徑直回了東苑。


    正打算先睡會,不等屏退隨從,就聽門外來報,衛讓求見。


    “這小子怎麽又來了。”方選心中狐疑,剛剛在酒桌上才喝完,他有什麽事非得等回來才說。


    於是命人將之請進來,卻見衛讓又領著兩名隨從,抬著一口箱子進來。


    “賢弟這是?”方選問道。


    “小弟有求於兄台。”衛讓連連拱手。


    “有何事?盡管提來便是。”方選故意表現出貪婪的目光,看著箱子道,“怎的又要送這些厚禮,為兄我受之有愧啊。”


    說話間,隨從打開箱子,露出裏麵的金珠寶玉,比之昨天的那一箱稍微少點,但也是價值不菲。


    “家父在城內開設商號,近期需采買貨品,隻是……”衛讓欲言又止道。


    “賢弟不必客氣,快快說來便是。”方選說道。


    衛讓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開口說明。


    原來他本打算進些鐵器和烈酒,不料在烏山的商號一問,得知貨品緊俏,得排隊才能拿到,於是便想著找方選走走後門。


    “我當是多大事。”方選當即吩咐範齊,立馬派人通知鐵廠和優選商號,暫停其他人的供貨,先滿足衛讓的需求再說。


    “多謝兄台。”衛讓急忙行禮,“小弟感激不盡。”


    方選一邊行禮,一邊在心裏嘀咕。


    販運一趟鐵器和烈酒到越國,辛苦半拉月頂多掙個千八百兩的利潤,但對方兩次送禮的價值就已經好幾萬,所以衛讓絕不可能是單單為了要點緊俏貨物,一定還有別的圖謀。


    於是也不著急,端起茶碗相敬,就等對方出招。


    不過衛讓卻並沒再開口相求,而是起身告辭,要連夜去烏山拿貨。


    既然如此,方選也不好強留,吩咐範齊領衛讓一起過去。


    送走了衛讓,天色已經擦黑,方選正打算回屋歇會,卻見侍衛又進來了。


    “啟稟公子,侯爺急信!”侍衛說著,領進來一個傳信兵。


    第一眼,方選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來人正是宋廉,明明已經升官的他,此時穿的是傳信兵的服裝。


    “宋將軍,這是唱的哪一出?”方選笑問。


    “公子,侯爺命我前來,有急事相告。”宋廉正色道。


    見此情形,方選知道事情不簡單,宋廉喬裝打扮來送信,說明需要掩人耳目,於是抬手讓眾人退出門外,並清空西苑附近的閑雜人等。


    宋廉掩上門,拉著方選坐下,這才壓低聲音說道:“侯爺密令,招公子進京。”


    “所為何事?”方選忙問。


    宋廉卻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其中內情,隻是說了劉定邊的命令內容。讓方選親率神機營即刻進京,此行帶上周含眉母子,對外則宣稱是護送小公子進京麵見奮威侯。


    聽到這裏,方選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近期劉定邊雖然遠在京師,但往來書信不斷,對奮威郡的情況了解得很清楚,現在指名道姓要求神機營進京,顯然是遇到了大麻煩,必須要靠武力解決,而他身邊的數百精銳騎兵,還不足以應付場麵。


    “侯爺嚴令,公子必須盡快抵達京城。”宋廉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劄,是劉騰飛寫給周含眉的。


    奮威郡到京師距離可不近,來回將近兩千裏,周含眉初五生的孩子,派的是六百裏急報前去通知,就以這樣的速度,來回也得三四天,現在初八還沒過去,宋廉就到了,說明這一路都是風馳電掣,更說明事情確確實實非常緊急。


    “宋將軍這一路來辛苦了,且先歇息片刻。”方選說著,起身到門口,吩咐盡快準備晚飯。


    又招來彩娥,讓她領著自己去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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