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坐好,我出發了!”


    時想想蹬著自行車來到埔華街。


    ——


    埔華街。


    老板看著店外裏三層外三層的人,臉上的褶子都笑出來了。


    “大舅哥,你這招高啊,對麵那家店買衣服送雞蛋,咱們進店就送雞蛋,可比她大氣多了,你瞅瞅外麵的人,咱們發財了!”


    “哼,小丫頭片子懂個屁,我這叫舍小財賺大錢,夠她學一輩子的。”老板得意的揚起下巴。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的眼裏閃過一道市儈的精光:“把雞蛋藏起來,他們要是不問就不要往外拿!”


    “大舅哥英明。”


    幾個親戚立馬拍馬屁,想著跟著能賺錢,就更積極了。


    老板抬起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時間差不多了,開門做生意。”


    “欸,好嘞!”


    店門一開,外麵等候多時的人擁峰而至,店裏人聲鼎沸。


    老板一看這架勢,感覺今天肯定是財運滾滾,笑著介紹道:“我們店裏的衣服都是從羊城進的貨,質量好,價格實惠……”


    “不是說進店就給雞蛋嗎?”


    “不會是騙人的吧?”


    老板聞言,臉上的笑容差點沒繃住,心裏直罵娘,還不得賠著笑臉招呼:“送,都送, 我們先看衣服。”


    “先給雞蛋,我們再看衣服,人家對麵那家店說買衣服就送雞蛋,雞蛋都是擺出來的。我們進店這麽久都沒有看到雞蛋的影子。”


    “就是,該不會是打著送雞蛋的噱頭騙我們買衣服吧?”


    “肯定是,我瞅著他的衣服質量還比不上對麵的衣服呢。”


    一口一個對麵送雞蛋,衣服比他們店的好。


    這誰能忍!


    老板吃人的心都有了,黑著臉讓人將雞蛋拿出來:“還不快把雞蛋拿出來。”


    他本來想著,能買得起衣服的人誰稀罕這一個雞蛋!


    他壓根就不想送!


    很快,兩大籮筐雞蛋就抬了出來。


    領雞蛋的人還挺有素質,主動排隊領雞蛋,老板滿意的點了點頭。


    開始介紹衣服,領了雞蛋的人也耐心聽著。


    時想想裹著從她爺脖子上薅下來的圍巾,擋住大半張臉,成功領到一個雞蛋。


    她將雞蛋揣在口袋裏,在店裏閑逛。


    店裏的衣服款式和她店裏的一樣,她翻開一件衣服,看了標簽。


    不出她所料,這批貨是出自同一個廠。


    老爺子領了雞蛋,在人群裏找了兩圈才找到時想想,他雙手放在袖子裏,湊到時想想身旁問;“在看什麽?”


    “雞蛋領到了沒?”時想想回頭問。


    “領到了。”


    “撤!”


    爺孫倆趁人多,溜了。


    框裏的雞蛋越來越少,老板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一抬頭,發現那些領了雞蛋的,看了一圈衣服.


    走了!


    “欸,你們領了雞蛋怎麽不買衣服?”


    被拉住的人皺眉:“你們自己說進店就送雞蛋,我也不是不買,主要是你們店裏的款式我不喜歡,咋地,你們還強買強賣不成!”


    說著,用力甩開老板的手,衝出店就大聲嚷嚷:“大家快來看啊,這家黑店,說進店就送雞蛋,我不買,他逼著我買衣服,不買還不放人。”


    時想想都走到路邊了,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跟老爺子又跑回去看熱鬧。


    “這老板也是倒黴,惹誰不好,偏偏惹老盧家的。”


    “她怎麽了?”時想想好奇的問說話的人。


    “那可是咱們這條街有名的潑辣戶,占便宜還讓你挑不出理那種。”


    老板一看這架勢,冷汗都嚇出來了。


    今天一單都沒賣出去,就攤上這糟心事,趕緊叫人拿了五個雞蛋,說盡了好話才將那潑辣戶送走。


    就這一會兒功夫,那些領了雞蛋的全跑了。


    時想想回到店裏,曲倩倩他們幾個正趴在窗戶上看熱鬧。


    “想想,快來看!對麵可精彩了!”曲倩倩拉著時想想朝窗戶的位置走:“對麵送雞蛋差點打起來。”


    “你慢點,別把我雞蛋壓碎了。”時想想推開曲倩倩,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雞蛋。


    “你哪裏來的雞蛋?!”曲倩倩奇怪的問。


    蕭俞下意識看了眼對麵的服裝店:“你跑人家店裏領雞蛋去了?”


    曲倩倩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們沒認出你?沒揍你?”


    “我裹得嚴實,他們沒認出來。”時想想聳聳肩。


    曲倩倩朝她投去欽佩的眼神:“可真有你的,早知道我也去領雞蛋了!不知道明天還發不發雞蛋。”


    “他今天吃了這麽大的虧,應該不會送雞蛋了。”蕭俞理智的分析道。


    “好可惜。”


    “今天誰先開張?”時想想問。


    蕭俞指了指在一旁擦桌子的胡敬業:“今天就他賣出去一件襖子。我們還沒開張呢。”


    時想想將雞蛋遞給胡敬業:“獎勵你的。”


    胡敬業仰起頭,接過雞蛋攥在手裏, 心情蠻複雜的。


    他們老板真有意思。


    薅競爭對手的羊毛獎勵自家員工!


    “照他這麽搞下去,我們店的生意還做不做了?”曲倩倩看著空蕩蕩的店鋪,忍不住擔心。


    “正常賣,這幾天的損失會彌補回來的。”時想想寬慰道。


    她看對麵的人也不是善茬,應該不會善罷甘休。


    趕巧了不是。


    她就喜歡這種‘爽快’人,宰起來毫無心理負擔。


    時想想的話,店裏的四個人都沒當回事。


    為了減輕損失,他們可謂是使出渾身解數。


    時想想騎著去秦野那兒看了一眼,篩選出來學手藝的人也逐漸上手,一切朝的好的方向發展。


    就秦野不大高興。


    “你把訂金收了?”


    “昂,50輛!”


    要不是看他情緒激動,時想想還想跟他說其他的訂單在路上。


    “嗬~”


    “你別笑得這麽開心,我看著挺嚇人的。”時想想不怕死的說了一句,腳朝門的方向滑了一米的距離。


    “那啥,摩托車已經在路上了,加油幹!”時想想扔下一句話,跑得飛快。


    打工人的戾氣好可怕!


    秦野深吸了一口氣,默念99遍‘摩托車’給自己洗腦,情緒才平靜下來。


    “師傅,你看我這個零件焊接的怎麽樣?”王富貴擦了擦臉上的灰塵,虛心請教道。


    “湊合”


    秦野眯了眯眼睛。


    靠自己弄摩托車不現實,他要是把這批小徒弟教出來……


    毫不知情的小徒弟們就這樣被師傅賣了。


    ——


    時想想回到小漁村。


    一回去,她就盯上了她奶家後院養的鴨子。


    書上說,做羽絨服最好的就是鴨子的羽絨。


    時穀見時想想盯著鴨子看了好幾分鍾,轉身就跑去跟他奶說:“奶,小妹想吃鴨子了?”


    老太太納鞋底的手一頓:“她說的?”


    “我看她盯著那些鴨子看好一會兒了,眼珠子都看直了。”時穀形容的麵麵俱到:“八成是饞了。”


    說完,自己先吸溜了一口哈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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