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火光終究是漸漸消散,秦安打開手機,給秦誌林發送了一條簡訊。


    逃避?接受?


    他從來都不信。


    ***


    除了手機被沒收,秦桑在秦家的生活其實挺好的,尤其是之後絕食看起來也沒什麽用後,她開始正大光明享受美食。房間裏的電視電影也都看的很隨意,生活其實可以說得上是十分滋潤以及墮落。


    但是她的身體還是瘦下去了,之前臉頰上還有些肉,現在是越來越向她之前的樣子。


    回學校剛好還能參加個期末考試,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秦老太太對她的懲罰還是無意的,秦桑回去的時候剛好是期末考試前一晚,教室裏在上自習,比起其他班依舊是有些熱鬧。


    秦桑回來並沒有引起多大的熱鬧,隻是多看她一眼。林音倒是十分激動,她問蘇沐凡秦桑怎麽了他語焉不詳,害她瞎想了好久,甚至連情節都想出來了。


    秦桑笑著搖搖頭,她一個月沒來,桌子上的白色卷子是厚厚一疊。一般考試前一天都不會講課,秦桑拿著空白的卷子看,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去吃飯的時候下樓她在樓梯口停頓半天才走,目光從九班一掃而過。


    林音跟她絮絮說著她沒來的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小到班級裏雞皮蒜毛的小事,大到學校裏又有誰被通報批評,反正是有什麽說什麽。


    她突然想起什麽,停在樓梯上,秦桑還在往下走。


    “桑桑。”她突然想起來那個一直困擾在她心裏的問題,“你跟秦安認識?”


    “蘇沐凡還說他跟你住一起!”說完這句話她像是想起來什麽,捂著嘴巴聲音降低,眼睛亮晶晶看著她,滿是好奇。


    “但是你跟他......”林音是真的沒想明白。


    秦桑正在想該怎麽說,接下來就聽見林音接著說到,“不過上周他退學了。”


    這件事其實也就女生之間在說,那個長得好看成績很好的學霸走了,大家可惜的是又少了一個好看的人。


    “他一走你就回來了。”林音說道一半就停下來,她感覺自己突然發現了重點。


    秦桑聽到那句話的時候一晃神,腳下踩空,還有三節台階,她直接摔下去,跪倒在地上。林音急忙忙下去扶她,“桑桑你沒事!”


    秦桑就跪坐在地上一直沒起身,整個人也沒動靜。


    林音慌了:“桑桑?”


    “哇——”秦桑突然哭出聲來,抱著林音的脖子就開始哭,聲音從最開始的那一聲到死死的壓抑,隻剩身體一抽一抽的抽泣。


    “我痛!”


    “啊?”林音是真的完全懵了,“你哪裏痛?”


    “我渾身都痛!”秦桑把鼻涕都要哭出來了。


    嚇的林音在想她剛剛摔到哪裏了,“我們不去吃飯了,先去醫務室!你還能起來嗎?”


    幸好這個時間該去吃飯的都去了,樓梯間的人很少,不過還是有人,看見兩個女生在這裏抱著徘徊不敢路過。


    秦桑隻是抱著她哭,其他什麽話都沒說。


    她的膝蓋剛剛被擦傷,上麵已經是血絲輕腫。可是比起膝蓋,她更覺得胸口痛,眼睛酸澀。


    反正就是不舒服,很不舒服。


    除了哭,她想不出其他的解決辦法。


    沒關係,就哭一次就好了。


    總不可能連哭都不讓她哭了,反正現在這裏沒有任何人知道,也不怕別人知道。


    林音抱著她,伸手在她後背輕輕拍打。


    她覺得她明白了點什麽,但是卻又說不出口。


    沒關係,哭出來就好了。


    那個時候林音是這樣想的,哭出來就會好的。


    ***


    考試時間很快,完了就是放假,蘇沐凡跟林音兩個人一拍即合,完全都沒經過商量一起邀請秦桑出去玩。


    “下學期就高三了,到時候學習時間那麽緊張,根本沒時間出去玩!”


    “就是啊,我們去爬山!”


    猴子在一旁看著兩個都不咋愛學習的人在這裏談學習真的是,但是一談及玩他還是興致勃勃並且也要參與。


    秦桑腦子都已經是空蕩蕩的,拗不過三人點了點頭。當即拍定去程,選了挺遠的地方,都還沒有直飛還需要轉機,後天起飛。


    秦桑拒絕了他們要出去聚餐慶祝放假,一個人回到之前住的地方。


    屋子裏很久沒人住,她記得她走的那天廚房的垃圾桶還是滿的,茶幾上她還放著幾本隨手買的雜誌,陽台還有才洗的被子。


    現在全都沒有了,垃圾桶裏幹幹淨淨,茶幾上的雜誌也整整齊齊疊好放置,洗好的被子被收起來摺疊好放在沙發上。


    她知道不是別人做的這件事。


    是秦安。


    秦桑眼睛又開始酸澀,走到他之前住的客服,裏麵已經空空如也。


    所有的東西都收拾的幹幹淨淨,像是從來沒人來過。


    秦桑腦子裏突然響起她在被允許回學校的前提晚上聽到秦老太太跟秦誌林的談話。


    “我已經安排好了,他五天後就出國。”


    隔日中午,秦桑去機場跟三人匯合。經過t3航站樓的時候正好有飛機起飛。她的眼神黏在上麵,直到看不見。


    託運,安檢,候機,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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