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閣後門,一輛馬車剛停下。車廂的簾子就被裏麵的人迫不及待拉開,瑤光滿臉愁容的走下馬車。


    站在門旁邊守門人,看見來人的麵具,急忙上前招呼道:“長......”


    他剛發出一點聲音,便被瑤光打斷,“讓開,我有急事,一點都耽誤不得的急事!”


    瑤光推開他,急切的走進去,從步伐看,已經在小跑著了。


    拐過兩道彎,沿著樓梯悶頭往上走。到了最頂層,他顧不得什麽禮節,隻是抬手敲敲門,便急不可耐推開門進去。


    “扶光,大事......大事不好了。”


    一路狂奔,瑤光忍不住扶著門喘了幾口粗氣。


    扶光轉頭好奇問道:“什麽大事?天樞或是天璣死了?還是兩個人都死了?”


    瑤光搖搖頭,關上門之後,深吸一口氣,凝重說道:“還要嚴重,嚴重很多!汴州那邊回信:望舒副宗主不見了!”


    “什麽?誰不見了?”饒是一貫波瀾不驚的扶光,此時也慌了神。


    死兩個護法他還能風輕雲淡,長老死了他咬咬牙也能忍,可要是望舒都死了,那他說什麽都得苦兩天。


    按這種死法,自己等會兒就得去準備棺材了。


    瑤光同樣垮著個臉,苦澀的重複一遍:“望舒副宗主不見了。至於是死是活......沒有過多的消息。”


    這一遍瑤光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扶光想聽不清楚都難。


    或許是這個消息太過震撼,又或許不相信這個消息。總之扶光倚著矮桌的手微微顫抖,眼神黯淡,有些魂不守舍的感覺。


    沉默一會,才算緩過一口氣。扶著矮桌有氣無力的坐直身體,說道:“去查,查!查清楚是死是活。”


    “就是把整個江南翻過來,也要查清楚!”


    望舒雖然知道的不多,但畢竟貴為副宗主,高層中的高層,死了還好。萬一要是沒死,那他們可就危險了。


    沒等瑤光說話,扶光接著問道:“把事情經過說一遍吧……”


    瑤光找了個位置坐下,把汴州明月樓發生的事簡略的說了一遍。當然,他沒有親臨現場,其中的一些細節並不清楚。


    “又是錦衣衛!”


    扶光語氣帶怒,一掌拍在矮桌上。隨著手掌緩緩抬起,放著茶杯的矮桌四分五裂,茶水濺了他一身。


    自從京城刺殺失敗之後,接連幾件事,或主動或被動,都跟錦衣衛有關。


    他都懷疑是不是錦衣衛克他,要不然怎麽會每次出事都跟錦衣衛有關。


    還隻跟錦衣衛中的一個人有關!


    真是走流年不利,走背字。


    扶光不管斑駁水跡,沉聲說道:“去吧,去查吧。讓他們先放下其他事,先查清楚望舒的死活再說!”


    “知道了。”


    瑤光回了一句,不再多說什麽。怕再觸到扶光的黴頭,惹得一身騷。


    起身匆匆走出去。


    ......


    錦衣衛衙門,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搖搖晃晃走下馬車。


    “額滴個娘嘞,喝點酒嘛。催,催,催雞毛啊催。”


    腳剛落到地麵,男人就忍不住罵道。旁邊上來扶他的幾個小旗,也隻好小聲提醒。


    “大人,是陸大人有事叫您。”


    “陸大人?”男人表情一變,眼神瞬間變得清澈,尷尬的擺擺手。


    笑道:“既然有事,那我就先進去了哈。不用扶,不用扶,嗬嗬。”


    話說完,他腳步輕快、一溜煙往裏麵跑,生怕趕不上時間。


    剛進門連氣都來不及喘,便笑問道:“五爺,找我有什麽事啊?”


    陸文玉抬頭看了他一眼,“沒事就不能找你了?白虎啊,少喝點酒吧。你看看你身上的酒味,我隔著這麽遠都能聞到,唉......”


    “知道了,知道了,五爺。還是先說說,找我來有什麽事唄。說不定我一忙起來,就顧不上喝酒了。”


    白虎悻悻找張椅子坐下,笑道。


    倒也是這個道理。陸文玉點點頭,是得給白虎找點事做做了,本來就嗜酒如命的人,如今京城又無事可做,閑著無聊,不喝酒也不知道他能幹嘛。


    想到這裏,陸文玉點點頭,挑眉問道:“你覺得,江南怎麽樣啊?”


    “江南自然是好啊!古人不是說:那個江南好,很他媽的好!”


    聽著著一點文化水平都沒有的話,陸文玉捂著眼睛苦笑,“那是江南好,風景舊曾諳!不是,你閑著沒事能不能讀讀書?”


    “對對對,長安,長安!”白虎撓著頭,明顯沒聽懂陸文玉說的是什麽。


    他心裏奇怪的想著:江南好就好唄,還救長安?人家長安用你救啊?


    看他臉上的表情,陸文玉知道,百分百沒聽懂。沒辦法,你真不能要求一個自己名字都寫不明白的人,能讀懂詩詞。


    能打就行,能打就行。陸文玉拍拍胸口,在心裏不斷安慰自己。


    “那你就收拾收拾,出發去汴州吧。”


    白虎一拍桌子,“好嘞!五爺,這次有架打吧?”


    聽他的語氣,仿佛隻要聽到“沒有”兩字,就馬上拒絕一樣。


    陸文玉被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咬牙吼道:“打架打架,要不要先跟我打一場?”


    “不用,我哪敢啊?”聞聽此言,白虎臉上表情劇變,連忙討好的說道。


    喜歡打架是真,能分得清自己幾斤幾兩也是真。跟陸文玉打架?別鬧!那不是打架,那是單方麵挨打。


    他是莽,又不是傻。


    討好的走過去端起茶杯,笑道:“五爺,我這就去還不行嘛?咱們都是講道理的人,可不能打架。”


    陸文玉接過茶杯,悠哉喝了一口熱茶,叮囑白虎:“你啊,要多管管你那性子,凡事先動動腦子!”


    “這次去汴州呢,要多聽玄武的話。這次呢,最重要的是保護好欽差,知道嗎?”


    聽玄武的話、保護欽差。白虎鄭重的點點頭,兩個重要的信息已經牢牢記住。照五爺說的做就行,想這麽多幹嘛呢?


    見狀陸文玉表情也緩和了不少,說道:“等等就走,汴州事態緊急,不容拖延。”


    白虎拱手行禮,“我這就走。”


    “耽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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