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這兩人怎麽回事?”弓手細細感受著溢散出來的真氣,死死盯著一動不動的兩人,眼裏不解的神色漸濃。


    看了一會,見兩人還是一動不動,頓時急了起來。手摸向箭袋裏的鐵箭,抽出一根,彎弓搭箭瞄準兩人,弓如滿月。


    “唰”的一聲,鐵箭帶著風聲朝兩人飛去。


    鐵箭一路無阻,刺穿耶律清泉身體,被渾身是血的陳應單手穩穩接住,寸進不得。


    “嗎的出大事了,狼崽子死前還真啃掉了老虎的脖子!”樹上弓手臉色劇變,一刻都不敢耽誤,彎弓搭箭三支鐵箭成三角形射向兩人。


    三箭射出後弓手摸向箭袋裏一支特製箭,彎弓朝天上射去。隨著箭矢升空,一朵不大不小煙花在雪花裏盛開。


    看見煙花盛開,弓手毫不遲疑跳下大樹,朝著北方奮力奔跑,連頭都不回。


    空中煙花盛開,照亮黑暗的山林,雖然範圍不大,但是雪地裏對峙的三夥人看得清清楚楚。胡人一方六人看見煙花盛開的第一時間便逼退對手,果斷向北撤退,絲毫不拖泥帶水。


    被攔住的幾人雖然想追,但是怕有埋伏,還是任由幾人逃跑。反倒是趙就,在煙花升起的一瞬間便感受到忍者的真氣波動,絲毫不猶豫,甩出飛刀逼停忍者,兩人又交手幾招後才各自後撤。


    雪地裏,感受到生命在不斷流逝的陳應推開眼前耶律清泉的屍體,踉踉蹌蹌走了幾步,撿起地上的長劍,小心翼翼擦去劍上血跡。


    “陳兄,你......還活著嗎?”先趕到的張崇靜停在陳應兩步外,手腳局促,小心翼翼的問道。


    收劍入鞘後陳應輕輕撫摩著手上長劍,依依不舍的摩挲一會才背回背後。轉過身麵對張崇靜,如同解脫一般,道“還沒死但也快了,我注定見不到明天太陽升起了......”


    背著劍的陳應渾身上下一片赤紅,見次張崇靜咽了口唾沫,嘴上不停囁嚅,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無數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無量天尊......”


    “無量天尊可救不了我!跟老天借一把劍就得用命去還,不過也好......”陳應咧嘴笑笑,抬手擦去鼻子裏不斷流出來的血。七竅血越流越多,讓陳應有點不舒服,雖然陳應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但是他也是體體麵麵的死去。


    擦了幾下才感覺舒服不少,於是嫌棄的甩甩手上的血,道“我記得你好像是天師府的張道長吧?”


    “貧道張崇靜,陳兄......”


    “嗬,提前祝賀張道長活著下山,陳某我啊,要下山了。”說罷陳應吐出一大口血,喘了幾口氣後提高聲音喊道“諸位不用來送陳某,陳應提前恭祝諸位活著下山!”


    “張道長,再見!”


    陳應說完笑了起來,在張崇靜眼裏看到了解脫和放下,臉上表情帶著幾分悲戚,緊緊盯著陳應。


    但陳應眼前已經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張崇靜的表情,隻能安慰般揮揮手。身上真氣鼓動,一步踏出已經在幾丈外。


    山下營帳外,陸文玉沒有撐傘,靜靜盯著漆黑的興安嶺。


    “唉,問天借劍......劍池真狠得下心啊,居然讓這種弟子來......”


    背著手的陸文玉渾身真氣震動,身上白雪被真氣震開,一身紅袍幹幹淨淨。隻是朦朧的雪花裏,陸文玉看向山上的目光帶著幾分惆悵。


    陳應一步不敢停,害怕一旦停下來說不定就隻能倒在原地。雖然眼前一片模糊,什麽得看不見,但是還是能感知到一股如大日般耀眼的真氣。這是陸文玉外放的真氣,陳應在路上好幾次感知到,這股真氣之磅礴,實屬罕見。


    有了明確方向後陳應不再遲疑,真氣好像不要錢一樣外放,速度加快了不少,如同流星劃過,轉眼便到陸文玉麵前。


    奔波了一路,體內借了的真氣早已不剩多少,落地的瞬間站都站不住。腳下軟得跟灘泥一樣,撐不起身體,好在陸文玉眼疾手快,上前扶住陳應。


    “孩子,山上出什麽事了?按你的修為何至於逼到向天借劍的地步?”


    “兩個人圍殺我一個,我不拚命也是個死,還不如拉個墊背的!”半跪著的陳應笑了笑,語氣淡淡,好像在說什麽微不足道的小事。


    沒料到的是,陸文玉聽完怒火瞬間點燃,聲音都提高了幾分,“兩個人圍殺你,那就必然有人空閑,難不成一個人都沒支援你嗎?他們怎麽敢在國家大事麵前存有門派私欲?”


    “這誰知道呢?”陳應聲音裏無所謂的意思居多,並不覺得自己白死。要怪隻能怪自己,要是自己能殺了耶律清泉,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想到這裏陳應釋然般笑著,道“我不是白死,換了一個小王爺,哈哈哈,值了!”


    說完陳應用最後一點力氣解下身後的長劍,交到陸文玉手裏,請求道“陳應深受劍池傳道授業之恩,此劍乃加師所贈,不應該陪我一起長眠地下,鬥膽求陸指揮使一件事。”


    “你說!隻要陸某能做到,一定幫你辦了。”陸文玉扶著陳應,肯定道。


    “先謝過陸指揮使,麻煩陸指揮使幫陳應把這把劍送回劍池枯鬆長老手上。”


    “好,我答應你了!”握著手裏樸實無華的長劍,陸文玉點點頭道。


    得到陸文玉肯定的回答後,陳應掙脫陸文玉的手,笑道“謝過陸指揮使。讓我歇歇就好,我一身血汙別髒了陸大人衣服。”


    說完陳應撐著身體,慢慢倒在地上,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裏閃過。


    燕雲之亂時家破人亡成為孤兒,而後靠乞討為生,那時候的艱難困苦宛如就在眼前。


    十五歲被師父枯鬆長老帶回劍池,一開始隻是磨劍打掃等雜事,那時候眼裏都是對學劍的憧憬。


    十六歲開始學劍,陳應還記得第一次摸劍時的激動。那時候師父總說自己天賦平平常常,不算好。想到這一幕陳應不知不覺的笑了起來。


    此後五年從九品一步一腳印踏入三品,出乎所有人意料。回想起進入三品時師父的驚訝,陳應笑的愈發放肆。


    二十三歲入二品,師父賜劍時笑得眼睛都睜不開,可真是不顧形象啊!回想著山上的點點滴滴,陳應眼裏淚水再也止不住。眼前師父的臉越來越清晰,好像在說“徒兒回來了”。


    陳應抬起手想抓住眼前的一切,但是連一點力氣都沒有,隻好如釋重負般笑笑,漸漸閉上了渾濁的雙眼。


    上山第二日,陳應戰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殺手?叫我加錢居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午睡不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午睡不醒並收藏殺手?叫我加錢居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