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季維趙就已經把呈淨的來意猜到了七七八八,給李益貞使了個眼色,讓李益貞找機會跑。


    “青城山近百年來最有天賦的弟子嘛,誰人不知何人不曉?”趙就避重就輕,盡挑沒營養的說,以便給拖延時間給李益貞找機會。


    “嗬,嗬嗬。”


    “小友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既然小友喜歡兜圈子,那老道就直說了,小友殺了我的弟子,總要給個交待吧?”


    呈淨還是風輕雲淡的樣子,隻是語氣不複以前溫和,甚至帶上了幾分強硬。


    趙就裝作無辜的樣子,搖頭苦笑道“道長真會說笑,我跟王道長無冤無仇,我殺他幹嘛呢?道長,青城山莫非已經霸道到隻憑質疑就可以攔錦衣衛?何況這個錦衣衛還在出公差!”


    說著,趙就扯下腰牌,舉起來以便呈淨看清楚。


    “伶牙俐齒!”呈淨笑道,趙就滑不溜秋也就算了,還極其擅長扣帽子,動不動就把朝廷公差掛在嘴邊,好像呈淨攔一會就會耽誤了軍國大事。


    “謝道長誇獎!”趙就從容收起腰牌,高聲道。


    饒是呈淨修心養性幾十年,道法高深脾氣極好,聽到這話也忍不住冷笑,趙就就是咬死了呈淨沒證據。


    “殺我弟子還敢在我麵前口出狂言,天底下隻有殺人償命的道理!別說告到陸大人那裏,就是告到禦前也是老道我有理!既然我是他們的師傅,說什麽我也要為我季維和兩個弟子的死討個公道!”


    趙就聽完呈淨的話,不悲反笑,嘲笑般看著呈淨,說法?嗬,就是陸文玉讓我殺的人,你有膽子倒是去陸文玉麵前告啊!


    “哈哈哈,道長說的對!”


    “那就請道長跟我一同進京,去陸大人麵前,皇上麵前,請皇上,陸大人裁斷。如果是我殺的,趙某二話不說,自戕當場給王道長賠罪!”


    聽著趙就義正詞嚴的話,呈淨心裏一萬匹草泥馬飄過,幹霖娘啊!京城是你們地盤,陸文玉又是你上司,裁斷個屁!到了京城老道我能不能活著走出去都兩說,真拿我當小孩子忽悠?


    “不用去京城,隻要小友跟我去青城山做客幾天,青城山自會查明真相,還小友一個清白!”


    趙就冷笑不已,你這說辭跟我說的“去京城”有什麽區別?無非就是京城是我地盤,青城山是你地盤罷了。


    “道長這是要私設公堂?不知道道長眼裏還有沒有皇上,有沒有大齊律?竟敢有這麽謀逆的想法!”


    管你說什麽,趙就主打的就是死不認賬、扣帽子和把事情鬧大三件套。反正趙就明麵上既有官方身份,又有合理理由,名義上占著大優勢,此時不扯起虎皮當大旗更待何時?


    呈淨被趙就懟的啞口無言,哪個他都不好說,要是被趙就抓住話柄,那以後可有的他,有的青城山受的。索性就不說話,靜靜盯著趙就,鐵了心是不打算放趙就走了。


    趙就當然不會慣著他,一勒馬韁,朝李益貞擺擺手,扭頭就想走。有種你就攔,就想試試呈淨敢不敢殺小侯爺。


    馬剛走出幾步瞬間停住腳步,抬起的馬蹄遲遲落不下。趙就當然明白是身後呈淨的氣機,好在扭頭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準備,真氣外放出去,抵抗著呈淨的氣機。


    “怎麽?道長是真要對朝廷命官動手?”


    幾步外呈淨閉著眼睛,甚至還有閑心坐下來。也不接趙就話,就這樣笑眯眯看著趙就,氣機如山般壓過去,主打的就是不動手也不讓你走。


    不斷加大真氣外放程度的趙就明白呈淨的想法,想仗著境界高,活活熬幹趙就真氣嘛。趙就又豈會讓他如願,真氣頂起一片範圍後,朝馬上呆著的李益貞吼道“走!”


    “走!”


    巨大的聲音瞬間讓李益貞回過神來,感受到不再像被壓住那般,喊了聲“保重”後,打馬往前跑去。


    李益貞不在呈淨目標之內,自然不會為難。再說了,攔一個還可以說請人家上青城山做客,要是全攔下來那不是就想給皇上難看嘛,要知道兩人身上還帶著公差呢。


    馬蹄聲逐漸遠去,原地就剩下坐著的呈淨和馬背上的趙就。兩人目送李益貞離開後就沒有其他的舉動,一個外放氣機壓製著另一方,一方則外放真氣抵禦著氣機,一時間僵持不下。雙方都各有顧忌,所以目前還是試探。


    時間漸漸流逝,很快太陽下山,天空慢慢暗下來。兩人一坐就是一個多時辰,氣氛緊張,兩人臉上表情也都不好看,隻有趙就胯下的馬慢悠悠吃著到,一副愜意的模樣。


    等天色完全黑下來,四周陷入一片寂靜,趙就臉上才露出一點笑容,等得就是這個時候。一個多時辰,趙就坐在馬上,一直偷偷吃通玄丹,為的就是把真氣保持在一定量,以便更好的實行自己的計劃。


    早先用氣機沒什麽大效果,趙就輕輕鬆鬆,呈淨果斷換成真氣外放,硬生生憑境界壓製才讓趙就壓力巨大。過了這麽久,估摸著趙就真氣也消耗了個七七八八,不由得鬆懈了一些。


    而趙就抓的就是呈淨稍微鬆懈的機會,真氣凝聚已久,陡然衝泄而出,握刀的手猛然用力,渾身真氣八成灌注進一招裏。


    “問天!”


    抽刀出鞘,朝著身後呈淨揮出一刀。雖然被呈淨壓製,和天地之間的溝通幾乎斷裂,天地大勢更是一點都感受不到,但是憑借著渾身八成真氣的灌注,這一刀還是極其璀璨,幾乎可以說是使出全力的一刀。


    刀光朝著呈淨飛奔而去,宛如一輪彎月。呈淨大驚失色,想不到一個多時辰的壓製,趙就還有真氣使出威力如此大的一招。壓製趙就的真氣隻得匆忙收回,捏了個手訣,迎著刀光而來。


    趙就等的就是這一刻,剩下的真氣跟不要錢似的鼓動而出,雙腳猛的一踩。胯下的馬受不了如此巨力,四隻腳彎曲跪地,發出陣陣嘶叫。


    顧不得胯下的馬,趙就迅速運轉追星趕月,原地化出幾道殘影。在離地的前一瞬間,暗器跟不要錢似的往呈淨丟去,自己則在暗器脫手的一瞬間便消失在原地。


    借著月色,真氣跟不要錢似的肆虐,趙就腳下不敢慢,追星趕月拉滿,咬牙死命往遠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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