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撫好了崔伶薇,又回到了剛才的話題上。


    大哥的婚事。


    最後,江河隻能去東宮,求助於太子。


    讓太子去找皇帝。


    於是,在府裏坐了沒一會的江河,被崔伶薇推著出了府。


    江河坐在馬車上不停地苦笑,這叫個什麽事啊?自己回到家裏,連杯熱茶都沒喝上,就被趕了出來。


    等江河到了東宮,整個東宮說是鐵桶也不足為過。


    看來還在封鎖消息啊。


    林遠站在門口,眼神幽怨地看著江河。


    作為太子身邊的伴伴,這時候他本應該在身邊伺候著。


    奈何,他幾個月都在與大糞打交道,身上帶著味道,便被張景之趕到門口來守門了。


    此時的林遠,像是無情的浪子吃幹抹淨了拋棄的怨婦一般。


    “建安伯......”林遠幽幽地行禮。


    “哦......林公公啊,盤龍山的事都忙完了?”


    江河不提還罷了,這一提盤龍山的事,林遠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建安伯......奴婢沒得罪您吧?”


    江河背著手,笑嗬嗬地說道:“什麽得罪不得罪的?快去,帶本伯進去見殿下。”


    林遠嘴角囁嚅,欲言又止。


    最終,幽幽地歎了口氣,招手讓一個宦官帶江河進去。


    見了江河,張景之滿麵紅光。


    “有效,真的有效啊。”


    “殿下。”江河笑道:“別激動了,到底確定了沒有啊?”


    “八九不離十了,已有兩月沒來月事了,東宮的太醫診斷了幾次,是有喜了。”


    張景之已經激動得手舞足蹈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江河也不禁為他感到高興。


    無論何時何地,一個新生命的孕育,總能讓人感到喜悅的。


    “殿下,還不趕緊去讓人告知陛下?”


    “不如......你我同去?”


    江河撇了撇嘴,這事叫我去作甚啊。


    “殿下,臣這裏剛好有件事,你一同去稟報陛下吧?”


    說著,江河將自己大哥的事說了一遍。


    “沒問題,江海的這事本宮也有耳聞,包在本宮身上,你不去嗎?”


    江河搖搖頭,這種喜悅的時刻,父子二人在場便可。


    ............


    次日,舉朝震驚。


    東宮有喜了。


    皇孫之事,非同小可,涉及到的,乃是王朝延續的問題,是國本。


    緊接著,宮裏下了旨意。


    大赦天下,減免賦稅。


    其實,朝廷的糧倉遠遠沒有裝滿。


    而皇帝借著東宮有喜這個由頭減免賦稅,朝中許多的官員心有疑惑。


    除了江河與寥寥幾人心知肚明。


    陛下,已經開始重視農稅的減免了。


    以往可是隻有新皇登基才有大赦天下,減免賦稅啊。


    跟著這道旨意後頭,還有一道口諭。


    小宦官在江府宣讀了皇帝的口諭後,江海還處在懵逼的狀態。


    江河笑盈盈地掏出一張銀票塞到宦官的手中:“有勞公公跑這一遭了。”


    小宦官原本還要推辭,可江河說這是喜事,怎麽著也要收著。


    他這才安心地將銀票收入了袖中,躬身道:“伯爺,奴婢就先走了,還要去一趟蔣大人府上呢。”


    “去吧,去吧,快點去。”江河擺擺手道。


    待宦官走後,江海這才反應過來,嗷的一嗓子。


    “這定是蔣公想通了,在陛下麵前提及了此事,我得去蔣府。”


    說罷,跑沒影了。


    還在嘚瑟的江河,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


    不是......這事是我做的啊......


    就在江河悶悶不樂的時候,尹飛快步的走了過來。


    “少爺。”


    “邊關來消息了。”


    說著,將鴿子帶來的紙條交到了江河手中。


    江河接過紙條,隻見上麵寫著寥寥幾字。


    一切安好,望遠鏡很好用。


    看到這幾個字,江河不禁咧開了嘴。


    這關朋......


    ............


    此時的邊關,雖說已經到了四月份,可依舊是寒風淩厲。


    關朋騎在馬上,嘴唇早已幹裂,他的手甚至沒有去牽韁繩,而是塞在褲襠裏取暖。


    到了這裏,他才知道,什麽叫冷,手插在褲襠裏取暖,這要是在京都,打死他都不會做的事。


    可在這裏,算不得什麽丟人的事。


    羊皮手套再暖和,也沒自己身上的溫度暖和。


    蔣正將手從褲襠裏抽出來,打開隨身攜帶的酒袋子,灌了一口,隨即整個人舒坦的毛孔都要張開了。


    隨手遞給身邊的關朋說道:“江老二做的酒就是帶勁,喝一口,全身都暖和了。”


    隻有在這裏,蔣正才會肆無忌憚地喊江河叫江老二。


    關朋也灌了一口:“少喝,江老二說這種暖,是假象。”


    蔣正啐了一口:“管他假象不假象的,反正暖和了。”


    說著,他又舉起前些日子送過來的望遠鏡:“這鬼地方,那些胡人是怎麽活下來的?”


    關朋歎了一口氣:“這也說明胡人為何要屢犯邊關了。”


    “什麽時候才能回去啊?天天吃牛羊,吃得我放屁都是羊肉味了。”


    關朋苦笑,這才來了多久。


    江牧已經進了胡人的腹地,將草原裏的胡人盡數趕至了邊關。


    如今,邊關外無數的茅草屋搭建了起來。


    順從一些地胡人,被安排放牧,開墾。


    至於那些還在叫喊打殺的胡人,關朋毫不客氣地讓他們去挖礦去。


    邊關再也不是隻有邊軍駐紮的地方了。


    邊關以北十裏處,關朋命人搭建了集市。


    原本是沒有商賈願意來此的,可當江牧帶兵出現在北流府後,一切事宜變得簡單起來。


    這些商賈可以無視關朋這個毛頭小子,可對江牧就不一樣了。


    可以說,若是沒有江牧在邊關鎮守,這北流府充其量也隻不過是一個邊陲小鎮罷了。


    自打江牧鎮守邊關,北流府人流也是慢慢的多了起來。


    不少的商賈借此也發了財。


    因而,當江牧在城中走了一圈後,臨走之際丟下一句,邊關有無數的牛馬皮貨等著商賈去交易。


    於是,北流府的商賈沸騰了。


    緊跟著江牧的人馬,趕往了邊關處的市集。


    現如今這裏,數不清的人流,有漢人,有胡人,無數的牛馬,拴在柱子上。


    地上雖說鋪滿了各種牛馬的糞便,空氣中,滿是騷氣味,可沒人在乎。


    兩個語言不同的民族,比劃著手指,來告訴對方自己要交易或者是想出的價格。


    當然,最初的時候,大家是很謹慎,漢人對胡人是沒有任何的好感的。


    而胡人呢?認為漢人會趁機掠奪自己的牛羊、皮貨。


    可當一個漢人商賈用小聰明騙了一個胡人十幾頭羊,胡人嚎啕大哭之際。


    關朋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命人將這個商賈拖出來,在集市中打得半死不活。


    也有人感到不忿,認為關朋大題小做,跑到了江牧那裏告狀。


    隻是,這個告狀的人,被江牧抽了兩鞭子,灰溜溜地回來。


    從那之後,沒有人欺騙胡人,同樣地,胡人也不敢放肆。


    可以說,在這裏,漢人與胡人完美地融合到一起。


    按照江河的話來說,什麽漢人、胡人,幾十上百年後,都是自己人。


    天下民族一家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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