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讓訂票, 李長明那能不訂麽。


    貓著腦袋轉身往辦公室外走, 關門的時候還頗有深意地瞟了沈友庭一眼,示意他不要在此等危險時節長舌多話, 以免殃及池魚。


    可沈友庭能是那種會看眼色的人麽。


    人不但從鼻孔裏麵喘著粗氣, 憤怒的眼神也壓根不帶變道兒的。


    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伸手一拍顧修的肩膀, 開口很是苦口婆心:“哎, 老顧,也是苦了你了,你說咱娶的這到底是嘛玩意兒?要個性沒個性, 要情趣沒情趣,也就是身材好點兒, 但不樂意跟你造小人, 有嘛用呐。”


    沈友庭這廝小時候在天津他姥爺家長大,一到氣憤的時候就會蹦出一口津腔,兩眼一瞪, 跟個穿開襠褲遛鳥的小二逼似的。


    顧修沒有搭理他,一把拍掉肩膀上的半隻爪子,冷言冷語道:“你跟誰咱呢?”


    沈友庭聽見這話,驚著了。


    以前他臭不要臉撩撥那些追求顧修的女生的時候, 這廝可從來沒在意過。


    有時心情好了,還會開著玩笑說讓他選一個不錯的帶回家好好對待。


    他也不想想,這漂亮姑娘和娶回家的老婆能一樣麽。


    顧修這會兒也挺不樂意跟他說話的。


    站起身,彎腰將手邊的文件放在桌邊, 取下臉上的眼鏡,語氣陰沉地告訴他:“喬書聆是我顧家的媳婦,愛惹事生非,大不了我抓回來教育一頓,用得著你操聯合國的心?”


    沈友庭聽見顧修的話,頓覺人生受到了重大衝擊,畢竟自己這位老友多年看似陽痿,說話幹活兒都是一副閻王臉,沒想這會兒都會說這樣俏皮話了!


    不禁臉色嚴肅地搖頭感歎:“老顧啊,我現在強烈懷疑你已經被愛情衝昏了腦,喪盡天良,泯滅人性,假以時日,一定會禽獸大發,從此走上妻奴不歸路啊。”


    說完,又貓著腦袋過去,小聲加了句:“話說,你真這麽喜歡你老婆啊。”


    顧修“嘖”了一聲,都不帶搭理他的。


    轉身離開辦公室,留下一個高風亮節的背影。


    好在公司裏還有個辦事靠譜的李長明在。


    十分鍾之後就把機票一張張定好。


    三人什麽行李也沒帶,直接空手去了機場。


    顧修心裏打的主意其實挺簡單,那就是自己媳婦兒作了死,抓回來操一頓安生了就好。


    李長明則是覺得顧修不可能在那地兒久待,畢竟公司裏事情太多,顧修這人喜歡事事親為,又是個格外嚴謹的性格,哪能浪費寶貴的時間去探尋什麽養豬的真諦啊。


    這裏頭最期待的人或許就數沈友庭這位祖宗了。


    這廝前不久才從他哥的地方辭職了出來單幹,自己的公司剛剛起步,平時屁事兒沒有,就喜歡光著個屁股遛腚到處裝大尾巴狼。


    俗稱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夏五和喬書聆去的地方倒是不難找,就是南河市下頭一個重點開發的村子,因為近幾年推行科學養豬,算是個示範點。


    通向村子的國道還沒完全修好,跟周圍的一片灰黃,顯得有那麽點兒格格不入,顧修幾個人就算下了飛機坐著大奔顛簸過來,一路上屁股還是遭了不少罪。


    村長提前得了消息在村口候著。


    嘴裏叼一根旱煙,臉比腳下的土地黃,看見不遠處迎麵開來的大奔,小跑上來,淳樸的臉上露出一絲毫無畏懼的笑意,張嘴就喊:“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歡迎歡迎啊!”


    語氣真誠而篤定,就像顧修他們是一群風塵仆仆趕來,驗收小莊村社會主義新農村風範的大肚領導似的。


    可顧修既沒有大肚子,也沒有美貌的小秘書,身體筆直,模樣也是村裏人從未見過的俊秀。


    從車上下來,光亮的皮鞋踩在地上,怎麽看都帶著股農民朋友不屑一顧的矯情。


    老村長今年六十多歲了,眼神兒有些不好使。


    乍一看見顧修,忍不住感歎了句“額的娘嘞”,然後仔細湊近多看了一會兒。


    突然兩眼一亮,對著身後不遠處的小夥兒大喊起來:“哎呀二狗子啊,顧教授來啦!快讓村裏的人來看啊!”


    被喊做二狗子的大漢撓了撓頭,滿臉為難地回答:“可我才答應了二嬸幫她去看豬啊。”


    村長兩眉一斂,露出老幹部獨有的王霸之氣,粗著嗓子喊:“呔!顧教授都在這了,你還看什麽豬!”


    顧修兩眼一黑,隻覺一盆涼水從頭淋到了底。


    沈友庭趴在李長明背上,眼淚都要笑出來。


    那頭二狗子得了村長的話,像是也覺得有理,低著腦袋往旁邊的廣播站跑。


    不一會兒,就聽全村的大喇叭突然響起了一陣洪亮的聲音——“村民朋友們,親愛的村民朋友們,接到村長指示,大家請迅速集結村頭參觀顧教授,資深養豬專家顧建軍帶著他的老秘書來村裏了,再說一遍,大家請放下手裏的活來村口參觀顧教授。”


    顧修臉上雖然依然沒什麽表情,但冷漠的眼神已經實實在在地顯示出了他此時不悅的情緒。


    李長明輕咳一聲,甩開背上的沈友庭,張嘴就問:“那個村長啊,請問喬書…喬醫生和夏醫生現在在哪兒啊?”


    村長拍了拍手裏的旱煙,指著不遠處道:“喏,那不就是嘛。”


    顧修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果然見著了自家媳婦兒的身影。


    隻是喬書聆這會兒整個人特別滑稽,穿著南河農村常見的婦女大花衣,棉襖大褲,頭上還綁了個頭巾,一臉菜色,看著可憐兮兮。


    兩人眼神在空中相遇,一個害怕,一個狠厲。


    喬書聆覺得自己特別倒黴。


    衣服在來的路上被弄壞也就算了,穿著身村長兒媳婦兒的花衣,胸口還特別的小,跑起來連胳膊都甩不開。


    最關鍵好日子沒過兩天,顧修這閻王又追過來了,可謂禍不單行。


    顧修看見她這副模樣,心裏也有些不好受。


    他知道喬書聆這廝雖然平時不幹正事兒,但也是打小被嬌生慣養著長大的,以前壓根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可喬書聆渾然不覺顧修的心情。


    上來抓著他的胳膊,對著後麵的幾個大媽,還在那聲情並茂地喊:“哎呀!這就是我們偉大的母豬之父顧教授啊!”


    說完,又開始歪著腦袋對顧修擠眉弄眼,示意他不要拆穿自己。


    後麵跑來的幾個大媽步子沉穩,個個都是身強體壯的主,紛紛挨個擠在顧修旁邊嚎。


    這個喊:“感謝在世父母顧教授救我豬命。”


    那個喊:“顧教授您長得真是太俊了!看著一點都不像養豬的!”


    這不廢話麽,人壓根就不是養豬的!


    李長明站在旁邊一邊唉聲歎氣一邊滿臉無奈地想。


    沈友庭這會兒倒是站了出來,笑得夠了,連忙輕咳一聲,攔著顧修身邊倆大媽,一臉嚴肅地說到:“大媽們,咱先讓顧教授和喬醫生單獨說會兒話唄,顧教授大老遠過來不容易,你看,臉都黑了。”


    顧修皺著眉頭一直沒說話,看著挺可怕的,這會兒也不管旁邊人讓不讓道。


    拉著喬書聆直接就往外麵走。


    可喬書聆這會兒還有些扭捏,小聲念叨了句:“我…我自己走。”


    顧修感覺她的抗拒,回頭淡淡地看她一眼。


    什麽也沒說,彎下腰,右手往人腰上猛地一撈,直接就那麽把她從地上扛了起來。


    喬書聆整個人都被嚇傻了。


    抱著顧修的腦袋,老臉通紅,一邊輕喊著“放我下來”,一邊在他肩膀上扭來扭去。


    顧修扛著她往不遠處的樹下走。


    見她扭得厲害,索性一個巴掌打了上去,力氣倒是不重,可還是把喬書聆嚇得“嗷唔”了一聲。


    那頭村民見顧教授該參觀的也參觀完了,於是紛紛散開,各自回頭做起了手頭上的事情。


    顧修扛著喬書聆走了一段兒,在村外一口老井的槐樹旁停下。


    把人往樹幹上一推,靠在她的臉頰旁,直接臉色鐵青地開口:“是不是以為自己在外麵作妖我都不知道?”


    喬書聆的大紅頭巾這會兒被蹭得掉了下來。


    耷拉在耳朵邊上,露出鬢角一道淺淺的傷痕。


    小聲嘟囔了句:“我不是故意的,你那張照片太好看了,還戴著眼鏡,特別知識分子範兒,怎麽看都像好人。”


    顧修被她說的一愣。


    他壓根沒想到喬書聆會來這麽一手。


    輕咳一聲,整個人靠上去,感覺胸口抵著的兩團肉,低下聲音問:“所以?”


    喬書聆也感覺到了兩人的親近,不敢抬頭看他。


    隻低著腦袋小聲回答:“村裏的人以前被壞人騙過,對養殖專家特別不相信,我們真是沒有辦法呀。”


    顧修“嘖”了一聲問:“人家不相信,你們還來?什麽毛病,他們這些人也配?”


    喬書聆這會兒也不高興了,“哼哼”著回答:“你不懂。這村裏的都是好人,真的,就是以前太窮了,我大學那會兒還來這裏支教過呢。”


    顧修皺著眉頭問:“你來這裏支教過?”


    喬書聆點了點腦袋回他:“不行啊,零六年我弟眼睛得了病,給他捐眼角膜的姑娘就是這個村裏的,挺漂亮一小姑娘,因為家裏沒錢耽誤了時間,最後硬生生給拖死的。那個時候,我爸找到她媽媽,問他們想要什麽啊,她媽說就想要一頭能養活的豬還有幾隻老母雞,給剩下的兩個孩子好好過個年。”


    說完,她又吸了吸鼻子,小聲念叨起來:“你知道什麽呀,現在村裏是有了扶持金,可大家都窮怕了,何況還被騙過,誰敢輕易相信別人呐,這次要不是夏五過來,他們等的那政府醫生現在還過不來呢。”


    顧修看著她低頭說話的樣子,嘴巴輕輕一張一合,帶動著眼角的一粒淚痣,實在容易讓人心生旖旎。


    太陽這會兒已經落了山,餘暉懶懶散散地打在兩人的側臉上,一片暖黃色的風吹過來,就像那些聲音也化在了這陣暖和的風裏。


    顧修於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鬢角,還是板著個臉,看著她問:“這裏怎麽傷了?”


    喬書聆聽見這話,老臉忍不住一紅,故意掩飾似的飛快回答一句。


    顧修沒有聽清,又重新加重了語氣,挑著眉一字一句問:“怎麽傷的。”


    喬書聆皺著眉頭好半天,終於自暴自棄,回答到:“被楊嬸家裏的貓抓的啦。”


    顧修一聽這回答,想到喬書聆以前蹲顧家後院擼著他媽那隻貓沒出息的樣,嘴角一下就勾了起來,低頭靠過去,手指在旁邊一點點摩挲,沉聲問到:“打了針沒。”


    喬書聆點點頭答:“夏五給我打了。其實我也沒有很可怕吧,它為什麽那麽怕我呢,我明明可喜歡它了。”


    顧修見她說得委屈,帶著些不自知的撒嬌語氣。


    全身上下都覺得舒服不已,低頭看著她微微緊身的上衣口,抿了抿嘴,輕聲開口:“如果你不再做壞事,回去我們也可以自己養一隻。”


    喬書聆一臉興奮地抬起頭來,眼神亮亮的,眨巴眨巴眼睛問:“真…真的啊?”


    說完,又覺得不對,嘟著嘴反駁:“我什麽時候做壞事了!”


    顧修伸手捏住她臉頰上的一點肉,眯著眼睛回答:“哦?你這次沒有做壞事?一件也沒有?”


    喬書聆聽他這麽說,難免又有了些心虛。


    咬著下嘴唇,眼睛一會兒瞟一瞟身上的人,一會兒又散開,表情怪裏怪氣。


    顧修被她這小模樣弄得心裏直癢癢,趁她沒有注意,直接扣住她的下巴,低頭親了上去。


    喬書聆看著顧修放大的臉,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感覺他在自己的嘴裏一陣胡攪蠻纏,身上古龍水的味道依稀傳來,不濃,隻那麽一點兒,跟著兩人舌尖的觸碰,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許久之久,顧修終於將懷裏的人放開。


    看著喬書聆通紅的臉頰,沙啞著嗓子,輕聲道:“這是懲罰,知道麽。”


    喬書聆低著腦袋,扯著顧修衣服的角也不說話,就是紅著的耳朵尖兒顯示著此時羞澀的情緒。


    楊嬸在村裏找了一圈,好不容易在村外頭找著消失的兩個人,見他們低著腦袋不知在說些什麽,連忙站在原地大喊了句:“喬醫生,顧教授,回來吃晚飯啦。”


    喬書聆聽見這喊聲,立馬如釋重負一般地撒手往村裏跑。


    顧修看著她穿著寬大的花衣一路小跑的樣子,跟個剛扒出來的蘿卜似的,勾嘴一笑也沒說些什麽。


    畢竟老婆是自己的,再怎麽傻也不能嫌棄。


    夏五可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才從後山一戶家裏回來,換好衣服之後坐出來,看著喬書聆小聲問她:“你男人沒怎麽你吧?”


    喬書聆搖著頭回答:“他能把我怎樣啊。倒是你,走了這麽久,會不會很累?”


    夏五打小跟他爹學習養殖,還沒遇著過這樣能讓她大展身手的地方,一時興奮不已,忍不住大大咧咧地回:“說啥呢,能者多勞嘛,這樣的機會可不多,我作為顧教授的優秀學生,不得多負責點兒啊。”


    說完,又嬉皮笑臉地對著顧修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一臉詼諧的表情。


    楊嬸在廚房搗鼓一會兒,沒多久就端著一大鍋湯過來。


    一邊盛飯一邊看著夏五輕聲說:“夏醫生,等會兒咱們吃完了,一起去把二號房的消毒做了吧。”


    喬書聆聽見這話,連忙嚷嚷著:“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楊嬸咧嘴一笑,看著她道:“喬醫生你湊什麽熱鬧,你這樣兒的那能夠進養殖房啊。”


    喬書聆不服氣地回:“怎麽不能了啊。”


    楊嬸捂著嘴偷笑:“你皮膚嫩,屁股大胸也大,不好走身,還容易被圍著拱的。”


    她的話說完,顧修立馬輕咳了一聲,挑眉掩飾下嘴角的笑意。


    楊嬸轉頭一看,又念叨著:“顧教授也不能去。”


    喬書聆一臉高興地問:“他也會被圍著拱嗎?”


    楊嬸回答:“對啊,不過,是被姑娘們圍著拱。”


    顧修:“……”


    她這話說的沒錯。


    畢竟就剛才喬書聆和顧修回來的路上,整個村兒裏的婦女同誌,隻要沒絕經的,基本上都探著個腦袋看了他一遍。


    顧修覺得這地方他沒法待。


    吃完飯就轉身往外走,李長明和沈友庭已經被村長喊去了家裏,說遠客來了,必須得喝上一遭。


    喬書聆吃完飯開始無所事事,眼瞅著楊嬸家裏的老貓往外躥,眼睛滴溜溜一轉,決定偷偷地跟了上去。


    顧修在她後麵走著,也沒被嫌棄,兩人跟了挺長一段路,最後在一堆草叢裏找著了那隻白色的貓。


    扒開葉子一看,謔,裏頭還有一窩小貓崽兒呢。


    喬書聆“哇”的一聲叫了出來,一臉興奮地蹲下去,也不敢湊太近,畢竟她才被這位“英雄母親”給撓過一爪子。


    就跟顆大白菜似的擱旁邊蹲著,眼睛泛光,要是扔一塊骨頭,嘴裏說不定還能流下兩溜口水來。


    顧修見她盯得全神貫注,不禁也悄悄靠了過去。


    先是麵色沉著在她邊上坐下,然後一點一點慢慢貼近,最後裝作十分自然地伸出手,“吧嗒”一聲,終於搭在了旁邊人的肩膀上。


    整套動作一氣嗬成,耐心十足,完全看不出一點兒老流氓的蓄意不軌。


    喬書聆被他當做青蛙在溫水裏煮著,壓根沒感覺到身邊有什麽不對。


    看了會兒奶貓,漸漸就覺得有些累了。


    白天她跟著夏五徒步跑了不少地方,下午又被顧修這麽一嚇,身體自然就有了乏意,打著哈欠,下意識的往旁邊人懷裏靠去。


    顧修感覺到喬書聆挨過來的重量。


    整個人都忍不住一僵,說來也是有趣,這兩人更是過火的事情明明都已經做過,可偏偏這樣普通的依偎讓他最是手足無措。


    抬頭看著天空,輕咳了一聲,無比生硬地說:“這裏的晚上還是不錯的。”


    喬書聆聽見他的話,把視線從奶貓身上收回,歪著腦袋看了看空中漫天的星星,舒服地歎一口氣,點點頭回答:“是啊,這麽多星星。”


    顧修將胳膊裏的人稍稍抱緊了一些,也沒有再說話,抬頭頭像是在思考。


    很久之後,直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拖拉機的聲音,他才又深吸一口氣,輕聲問了句:“喬書聆,你…有沒有和其他人看過星星?”


    喬書聆那頭一直悄無聲息。


    顧修久久得不到回應,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這廝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裏頭也不怎麽安生,還在那輕聲嘟囔著“我…會有貓的…”


    顧修被她的樣子弄的一愣,隨後,“嗤”的一聲笑出了聲來。


    放鬆而愉悅的狀態,讓他整個眼角眉梢都帶上了一絲鮮活的人氣。


    旁邊的樹上這會兒突然掉下來兩個東西。


    往地上仔細一看,竟然是倆姑娘,十四五歲的年紀,小臉紅彤彤的,看見顧修的模樣,手舞足蹈的輕聲道歉著:“對…對不起顧教授,我們不是故意的。”


    顧修活到這麽大,被人偷看的次數不算少了,最厲害的時候,剛進大學軍訓那會兒,都被女生扒男生宿舍窗戶看過。


    這會兒,他看見旁邊這倆姑娘,也沒覺得多驚訝。


    甚至還格外心情好的笑了笑,左手將手裏的人抱緊了一些,右手指著自己的臉,挑眉問她們:“好看?”


    那倆小姑娘還在上中學呢。


    哪裏受得了這樣的畫麵,挨個點頭如蒜,小聲地回他:“好…好看,我們沒見過比你還好看的人了。”


    顧修於是一點一點收回臉上的笑意,用腦袋靠了靠喬書聆的頭頂,手指輕輕抓著她的耳朵,偏頭在她頭頂的發旋上親了一親,抬頭一字一句道:“她的。”


    兩小姑娘一開始還沒有意識過來,等聽得懂了,臉上忍不住開始泛起滴血的紅,挨個捂著小臉往外頭跑。


    顧修臉色平淡地看著她們跑開的模樣,低頭用手指刮了刮喬書聆的鼻子,小聲地說:“看看人家多識趣,像你這樣的小傻子就是欠教育。”


    說完,又低頭在她嘴唇上親了一口,見人還沒醒來,不禁加了一句:“嗯,回去就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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