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的瞳孔倏地放大:“什麽時候?”


    楊智善想了一會兒說:“你高/潮的時候。”


    說完這句話之後,楊智善就留下一個嫵媚的微笑,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楊智善走了之後,薛白慌亂地掏出手機想要給羅落打個電話,但是他看到未接電話那一欄,有十一個未接電話。


    薛白有些無力地垂下手,打開窗戶,任憑外麵的冷風肆虐到自己的身上。


    ☆、對不起


    當爆炸頭還像是一隻無頭蒼蠅呆在會場門口亂轉的時候,羅落打來了電話。


    爆炸頭接起了電話,但是半晌都沒有聽見羅落說話。


    爆炸頭的腳都快凍僵了,語氣有些不耐煩:“喂喂喂,死羅落快說話。”


    聽筒裏的聲音輕嘆了一聲,隨後有一個帶點嘶啞的聲音說:“成願,今天晚上我能去你那裏借住嗎?”


    羅落很少會叫爆炸頭成願,如果這麽叫了,那就是她特別生氣的時候。


    爆炸頭對於剛才他對羅落的不敬感到膽顫,立馬答應:“好……好的。”


    令羅落有些意外的是,爆炸頭的家竟然在市中心,三室一廳,麵積有一百五十多平方。


    家裏麵還算整潔,跟爆炸頭的外表不太相符。


    爆炸頭看見羅落麵如土色,全程沒有跟自己說過一句話,簡直害怕得不得了,擔心下一秒羅落就會突然撕掉表麵的這層皮,當場妖化。


    爆炸頭指了指其中的一個房間說:“你就睡那個房間吧,我住在隔壁晚上有事可以叫我。這是我爸媽給我準備的婚房,他們不住在這兒,所以你不用太拘束。”


    羅落點了點頭說:“謝謝。”


    爆炸頭的心髒驟然縮緊,羅落竟然跟自己說謝謝,她跟自己說謝謝的概率跟她揍自己的概率是1比10000啊。那她接下來是不是要打他了?


    就在羅落準備回房間的時候,又轉頭跟爆炸頭說:“這幾天,我可能都要在你這裏暫住了,你不會介意吧?”


    爆炸頭勉強齜牙搖了搖頭說:“不介意。”


    之後,羅落就進到房間,關上了門。


    雖然說爆炸頭並沒有偷聽別人的嗜好,但是今天羅落反常的行為讓他開始擔心起跟這個女人住在一個屋簷下人身是否安全。於是,他把耳朵貼在了羅落房間的門上。


    然後,他就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羅落哭了。


    雖然爆炸頭的戀愛經驗有限,但是以上的種種跡象都表明,羅落失戀了。


    爆炸頭原本以為羅落會為了失去的愛情萎靡幾天,但是結果什麽都沒有,羅落第二天依舊起了一個大早,準備好了早飯,還把爆炸頭從被窩裏拽了出來。


    羅落先是無情地掀開了爆炸頭房間的窗簾,然後掀開了他的被子。


    爆炸頭努力地想要搶回自己的被子:“讓我再睡一會兒。”


    羅落的聲音冷酷無情:“你要是再睡,我就用針戳瞎你的眼睛。”


    爆炸頭猛然驚醒。


    為什麽他會在家裏聽到羅落的聲音。


    之後,他就回想起昨天晚上把這個女魔頭帶回家了的事實,雖然對羅落大清早把自己叫起來有各種不滿,但是看到桌子上營養豐富的早餐之後,爆炸頭的氣全部都消了下去。


    爆炸頭用手拿起一片烤得金黃的麵包說:“這都是你做的?”


    羅落點了點頭:“我建議你上完廁所之後先洗個手再吃。”


    爆炸頭不管不顧,把麵包塞進嘴巴裏之後,跑去廁所洗手。


    原本以為會等來一場暴風雨,結果隻迎來一陣秋風,連地上的枯葉都沒能捲起。


    爆炸頭就看見羅落在昨天晚上難過了那麽一小會兒,之後,她就精神抖擻地像是一隻公牛。


    爆炸頭甚至擔心自己會被她的角給戳死。


    原本上班都會摸魚裝死的羅落,在今天一上班就開啟了努力工作模式,她把昨天的電影藝術節在會場外拍到的照片理好之後,配上文稿,全部發送給了主編。


    趁著羅落去上廁所的年紀,爆炸頭還看了一眼羅落寫的相關報導。


    相關標題就已經夠駭人了,什麽“沒有入圍作品,專業蹭紅毯的影後”、“楊智善妝容詭異服裝顏色掉價,論影後的衣品”、“藝術節:請尊重藝術”。


    爆炸頭也隻能說,羅落這是開啟炮轟模式了嗎?


    不過,看了一下文章內容,爆炸頭還覺得羅落說得頭頭是道,有理有據的。


    果然,專業出身的就是不一樣,死的都能說成活的,要是以後羅落都這麽認真當一個記者的話,那麽她一定大有作為,而且會成為那些明星的噩夢。


    “你看夠了沒有?”


    就在爆炸頭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身後幽幽地飄出這麽一句話。


    爆炸頭嚇得渾身哆嗦,立馬回了自己的座位:“看……看夠了。”


    原本以為羅落會發火,沒有想到她竟然隻是慢騰騰地坐到椅子上,然後繼續工作。


    其實羅落並不是不難過,隻是她知道難過沒有用。


    薛白的這種行為是無法被原諒的,既然不會原諒他,那麽就沒有必要再繼續傷春悲秋了。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努力工作,然後找個房子搬出去,既然下定決心結束關係,那麽就不能再住一起了。


    況且,現在市區的房價寸土寸鑽石。悲傷,那是小老百姓擁有不起的奢侈品。


    從昨天到現在,薛白沒有給她打過電話,隻給她發過一條信心,信息的內容隻有三個字:對不起。


    羅落也給他回了一條信息,信息的內容同樣隻有三個字;分手吧。


    作為新時代的女性,男人可不是唯一可依附的東西。


    之後,薛白就沒有回過信息給羅落。


    ---


    兩天過去了,羅落始終都沒有回來,也沒有來搬走她的東西。


    薛白有些木然地坐在家裏,呆滯地看著房間裏的事物。


    他的思緒始終停留在和林嘉昀在廁所裏的對話上。


    他永遠忘不了,那個時候林嘉昀湊近自己,然後在自己的耳邊陰氣森森地說:“你的爸爸膽子有點小呀,我就是隨隨便便讓人找他說了幾句話,他就從樓梯上摔下去了。本來打算撇清關係就算了,沒想到最後還讓你背了鍋,真是對不起了。”


    薛白原本以為,父親的死真的就像是警察說的那樣,是個極端巧合的意外,可是沒有想到,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林嘉昀一定是等他走了之後就立馬找上他的父親了,或許本來隻是打算威脅一下,但是卻釀成了意外。


    不,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麽意外,如果自己沒有跟楊智善發生關係,也就不會跟林嘉昀牽扯上。如果他從頭到尾沒有回過的父親那裏,那麽他們也許就不會找過去。


    一切的一切,跟他自己也都是有關係的。


    但是,薛白不會忘記那個罪魁禍首———林嘉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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