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小夥子說:“我幫你報警吧。”


    就在他掏手機的時候,羅落製止了他“不用了……對方又想劫財又想劫色的,傳出去……對我名聲不好,我沒損失,就算了吧。”


    “噢。”那個年輕的小夥子倒也沒堅持,隻是沒想到現在還有這麽封建的人,“那我送你去醫院吧?”


    羅落忍著身上的劇痛,點了點頭:“那,麻煩你了。”


    ☆、南風


    醫院的牆煞白,羅落剛處理好身上的傷,穿上衣服。


    雖然那個人打的有點狠,但是好在羅落保護好了一些脆弱的地方,所以也就是一些皮外傷。


    爆炸頭趕到時,腳上還穿著家居的棉拖鞋。


    一衝進病房就開始大聲嚷嚷,差點嚇得護士手裏夾著酒精棉的鑷子都掉到地上。


    “羅落,羅落你怎麽回事兒啊?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大半夜的讓我到醫院給你送醫藥費,又不把話說清楚。你知道嗎,我出門騎著我那摩托車,都超速了,差點被交警逮著。”


    “一路上我就在想,你究竟是怎麽了,是腦溢血還是突發性心肌梗塞?但是我覺得你這麽年輕,老天爺應該不會這樣對你的。”


    “啊……羅落……你可不能有事啊……”


    說到後麵,爆炸頭抱著羅落的腰哭了起來。


    “你別嚎了。”羅落推開爆炸頭的腦袋,然後捋了捋被他揉皺的衣服,“你就不能盼著點我好嗎?哪有這麽多的花頭,我隻不過是遇上一個搶劫的而已,有必要這麽緊張嗎?”


    “什麽?搶劫?”很明顯,這個詞彙嚴重地刺激了爆炸頭的神經。


    “那你有沒有事?有沒有被對方搶了什麽東西?”


    羅落對爆炸頭一驚一乍的模樣有些頭痛:“沒有,有人及時趕到,救了我,就是挨了幾棍。”


    爆炸頭如釋重負般吐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門外的護士敲了一下門說:“不好意思,羅女士是嗎?麻煩您到二樓收費窗口繳一下費,一會兒還有一些藥,您記得去取。”


    羅落點了點頭:“知道了,謝謝你啊。”


    “沒關係。”


    等護士走了之後,羅落推了一把還在盯著苗條護士看的爆炸頭說:“快點幫我去繳費,我身上沒帶這麽多的錢。”


    爆炸頭見羅落受傷,對她兇巴巴的樣子也不生氣,十分聽話地幫她交了費。


    從醫院裏出來的時候,爆炸頭拍了拍胸/脯,十分仗義地說:“我送你回家吧,這麽晚了,可不能再讓你一個女孩子獨自走夜路了。”


    羅落雖然說內心時拒絕的,但是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就隻能跨坐上了他的摩托車。


    夜晚的風總歸來說還是有些涼,再加上坐在摩托車上,冷風在耳邊呼嘯而過,羅落情不自禁地縮了起來。


    爆炸頭顯然是個二愣子,非但沒有察覺到縮在後麵的羅落已經凍得不行了,還著急送羅落回家加了速。


    到家了之後,爆炸頭仍然執意要送羅落上樓,羅落也沒有拒絕。


    樓道裏的燈不隻是修好了又壞了,還是從來都沒有修好過,反正一路走到羅落家門口,都是沒有燈的。


    到家門口之後,羅落把鑰匙插/進鎖芯,轉動鑰匙打開了車門。


    走進家裏之後,爆炸頭卻沒有跟進來。


    羅落見爆炸頭在門口躊躇,想起他今晚好歹也是幫了自己,所以禮貌性地問了一句:“不進來坐坐嗎?”


    爆炸頭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用了,那麽晚了,你又是女孩子,怪不好的。你記得吃藥,我就先回家了。”


    羅落沒想到爆炸頭在這方麵還是挺細心的,笑了一下:“那你回去路上小心。還有,醫藥費的話我發了工資會還你的。”


    爆炸頭傻笑了一下:“沒關係,不急,我先走了,你鎖好門窗哦。”


    羅落歪著腦袋微笑:“好。”


    等爆炸拖消失在視線裏之後,羅落就關上了門。


    關上門之後,羅落走到床邊,無力地坐下。


    身上的傷還在痛,剛才在醫院裏護士為她處理傷口的時候,她的腿都還是一直在抖,如果不是爆炸頭過來這麽一吵鬧,估計她還是會一直陷在恐懼當中。


    其實她在叫爆炸頭來醫院之前,有想過其他人。比如媽媽。


    但是,她怕打電話給她之後,她會說:“是嗎?受傷了啊?那需要錢的話我可以打給你,但是我沒空去看你。”


    這種猜測並不是無中生有,小時候她得水痘,老師打電話給她,她也隻是說:“水痘是傳染病,如果感染了就先隔離起來好了,醫藥費請老師先幫忙付吧,等我忙好了會接回家的。”


    也不能打電話給薛白,那麽晚了,讓薛白擔心不說,他要是來醫院這種地方被狗仔拍到,一定會被外界加以各種猜測。而且,薛白不好騙,他看到自己身上的傷,一定會猜到那個人絕對不是搶劫這麽簡單。


    隻有爆炸頭,這個隻會猜測不會刨根問底的笨蛋,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羅落覺得自己有些可憐,但是誰又不可憐嗎?


    那個人一邊打她,一邊對她下惡毒的詛咒的時候,羅落也覺得他很可憐。


    究竟是什麽樣的仇恨,能這樣深刻呢?


    晚上,羅落一直都是半夢半醒,夢到了很久以前的事,夢到了爸爸,夢到了許嘉琪。


    她夢到在那場大火中爸爸在自己和許嘉琪之間選擇了救許嘉琪出去,然後,大火就開始在她身上燃燒,緊接著,她就感覺到自己身上一陣一陣火辣辣的疼。


    夢中驚醒,羅落渾身是汗。一摸自己的身體,才發現剛才在夢中感覺到的痛,原來是身上的傷在痛。


    羅落突然笑了起來。他應該滿意了,他也給她帶來了痛苦。


    ---


    第二天爆炸頭見到羅落照常來上班,驚訝的不得了,還衝她豎起了大拇指:“真不愧是勇士,如果換成是我,最起碼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個月才行。”


    羅落衝著爆炸頭翻了個白眼:“昨晚這麽一折騰把半個月工資都折騰進去了,要是不趕緊出來掙錢,我就隻能喝西北風了。”


    “不。”爆炸頭出言否定,“我看了天氣預報,最近刮的是南風,所以你連西北風都沒得喝。”


    羅落做崩潰狀。


    爆炸頭趕忙安慰:“沒關係的,你還能吃土啊。”


    心不在焉地開了一個會,聽著周禿子不停地說著“最近銷售量又下降”,“大家是不是都是在吃幹飯”,“公司養不起閑人”諸如此類的話。羅落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搞得好像雜誌社的銷售量有上漲過似的。


    可不巧的是,羅落的這個笑,卻被主編看在眼裏,她問羅落:“羅落,聽到雜誌社的雜誌銷量下降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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