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薛白沒有回答,周文又接著道:“這行的規矩你也知道,現在你也再難翻身了,反正你這些年掙的錢賠賠違約金也差不了多少,不用背負債務已經算是萬幸了,你就看開點。”


    薛白依舊沒有回應,過了半晌才點點頭。


    周文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鼻子一酸,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塞到薛白手上:“這裏麵的錢不多,你先拿著這幾天應應急。別死麵子不肯收,我知道你現在的狀況,全身家底掏出來指不定還沒一個擺地攤的有錢呢。”


    把信封塞到薛白手裏之後,周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領帶:“我手下又簽了一個新人,是從電影學院剛畢業的。你也別怪我動作迅速,實在是這行新舊更替的速度太快,我也得抓緊點。”


    薛白點了點頭:“我不會怪你。”


    雖然聽見薛白這麽說,但是周文卻並沒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還在心裏罵了幾句:這個死沒良心的,要分別了,他都有點不舍,你竟然這麽冷淡,虧我們之間還有那麽多年的交情呢。


    環境靜默了半晌,周文拿起放在一旁的公文包說:“我走了,你好自為之。”


    說完之後,周文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薛白一個人在這空蕩蕩的房子裏。


    其實薛白以前也沒覺得這個房子有多麽空曠,大概是因為擺滿了家具的原因,現在家具一挪開,他覺得這裏的占地麵積真是大,大到浪費。


    薛白捏著手裏這一疊還算厚實的信封,心裏五味雜陳。


    薛白回到房間裏隨便收拾了一下,收拾來收拾去發現這些東西都隻不過是一些身外之物,都沒什麽好帶走的,最後也就都沒拿了。


    最後薛白也就是提著一小箱子的衣服和幾本書離開了這棟算不上是家的房子。


    之前他進出都是開車,現在是走路。


    到門口的時候,蕭景恆站在不遠處沖他招了招手:“快過來,等你好久了。”


    薛白慢吞吞地走過去,蕭景恆把薛白的行李都放進了後備箱裏,然後用力關上。


    薛白看見他有些詫異:“你不是在國外談項目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蕭景恆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能怎麽辦呢,我家老白現在這麽需要關懷,我當然要回來給予我的愛呀。”


    薛白真是服了他,就他剛才的那個表情和語氣,真的看不出已經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了。


    薛白語氣寡淡:“我沒你想的那麽脆弱。”


    蕭景恆依舊不依不饒:“不管你脆不脆弱,我都要給予我的關愛。”


    薛白無語。


    之後,蕭景恆一踩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本來按照蕭景恆的意思是要讓薛白搬過去跟他一起住的,但是薛白拒絕了,理由是“如果你帶女人回來,看見你的家裏藏著一個男人多尷尬”。


    蕭景恆立馬擺出了無辜臉說:“我怎麽可能會有別的女人,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


    薛白再次無語。如果不是說清楚地知道蕭景恆是個直男的話,薛白真的會以為他是彎的。


    蕭景恆每次說這些話的時候並不會翹著蘭花指嗲聲嗲氣,更不會給人一種很油膩的感覺。所以薛白覺得這就是為什麽他能聽著這些話堅持到現在的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  哈,大起大落都會有的,莫著急。


    ☆、嶄新


    一間三室一廳一廚一衛,占地麵積大約一百二十平的屋子裏,蕭景恆靠在沙發上,滿意地看著已經布置好的一切。


    “怎麽樣,我夠義氣吧,給你找的住處不僅地段好、環境好、就連治安也好,你不用擔心受到那些蒼蠅一樣的狗仔打擾。”


    薛白裏裏外外看了一眼,發現冰箱裏都已經塞滿了吃的之後,蕭景恆在沙發上橫躺著囂張到不行的姿勢在薛白眼裏都沒有那麽不順眼了。


    薛白走到沙發上坐下,拍了一下蕭景恆翹在茶幾上的腿:“好是好,隻不過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沒有工作,接下來可能要混吃等死的無用青年,你給我找這樣的房子我付不起房租呀。”


    蕭景恆無所謂地轉起了手中的手機:“我已經幫你付掉了一年的房租和物業費,如果一年之後你還是不能養活自己的話再說吧。”


    薛白看著蕭景恆,搖了搖頭:“按照現在的局勢來看,我在短期內翻身的可能性很小,你現在對我的所有投資都有可能會打水漂,對於一個商人來說,投資一個不會盈利的項目是一個愚蠢的行為。”


    蕭景恆的目光落到了薛白的身上:“我樂意。”


    薛白無話可說。


    薛白是個十分討厭虧欠別人的人,雖然說他之前也幫過蕭景恆,但是他不喜歡算以前的帳。


    而且,現在的他,在以後不一定還得起蕭景恆的這筆人情,他又不想開什麽空頭支票,所以要把預防針打在前麵,告訴蕭景恆他的投資並不會有回報。


    但是蕭景恆的所有表現都告訴了薛白一個信息:他不在乎。


    蕭景恆還沒有在薛白家把板凳坐熱,就接到了電話,然後他就轉頭跟薛白說臨時有事要去處理,兩個人就順其自然地告別了。


    臨走的時候,蕭景恆還特別騷/包地給了薛白一個飛吻。


    不過,薛白對蕭景恆如此遊戲人生的態度也不難理解。雖然說他之前也算得上是靠自己起家的,家裏人並沒有給多少幫助,但是他們家多多少少都有些家族企業的性質,童年的富足生活,再加上成年後的順風順水,他的性格自然會好了。


    不像自己。


    坐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薛白就開始收拾起了屋子。


    但是其實並沒有什麽好收拾的,這個屋子很幹淨,蕭景恆早就已經讓人來打掃過了,但是薛白總覺著什麽東西都自己過一遍手,會沾染上自己的氣息。


    看著這裏,嶄新的房間、嶄新的沙發、嶄新的床、嶄新的衣櫃,那麽他也該開始嶄新的生活了。


    ---


    羅落可以算得上是灰頭土臉地回到雜誌社的,當主編得知了他們兩個人再次報廢了一個相機之後,差點沒氣得昏厥過去。


    他指著羅落和爆炸頭,手抖得像是帕金森發作:“你們兩個人真的是怎麽回事?吃飯的錢都還沒賺著,吃飯的傢夥倒是廢了好幾個。”


    “你們兩個倒是給我說說,究竟想要幹什麽?你們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嗎?”


    爆炸頭垂著頭不說話,羅落坐的端端正正,也沒有要發言的跡象。


    主編見他們兩個人這樣,心中的火氣更加旺盛:“你們兩個人是都啞巴了嗎,不說話?”


    “主編。”羅落突然出聲,眼神直直地看著主編,“我認為記者是個高危職業。先不說一天到晚盯梢熬夜增加了各種突發疾病和死亡的發生率,還經常挨打,你看看,爆炸頭這回又被打了。”


    羅落一邊說著,一邊將爆炸頭拉到了主編麵前,讓他看爆炸頭臉上的傷口。


    爆炸頭沒羅落膽子大,對傷口遮遮擋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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