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個大名兒。”


    李阿生回來了。這位等若是郭金章“任命”的第一任華盛頓州州長,亦即唐州州長一回到西雅圖,跟郭金章所說的卻不是阿拉斯加的金礦或者什麽其他的事情,而是有關名字的問題。


    “大名兒?”


    郭金章搬了把椅子坐在辦公室的窗子旁邊,正看著外麵越來越大的人流,聽到這話後也忍不住詫異地轉過頭來。


    “就是大名。”李阿生卻沒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這個‘阿生’是小名,叫了幾十年了。本來父母在世的時候,想著以後有機會花錢請人取一個,可不是窮嘛,所以就一直沒機會。後來家裏老人都去了,我呢,又幹脆漂洋過海的來到花旗國,也就沒再想這轍。……本來,如果一直就那樣也倒罷了,可現在……總覺得不太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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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不好聽了?阿生、阿生……這不賴嘛!”郭金章笑道。


    “我沒說不好,可就是覺得不太對勁兒。”李阿生苦笑了一下,“你學問大,給我取一個好聽點兒的,怎麽樣?我也不求多好、多有氣勢,就像那個陳蘭彬似的……覺得有點兒學問,耐聽就行。”


    “我給你取名兒?”郭金章咧了咧嘴,“這責任太重大,我可怕承擔不起。”


    “我說你這個人……”李阿生心情其實不錯。不過想想也是,本來都打算避開了,可沒想到剛到了阿拉斯加沒多會兒就接到電報,說是讓他趕緊回西雅圖出任唐州州長一職……這可是紅色兵團打了兩年多仗掙到的最高官職,郭金章能把這個位子留給他,實在是仗義。雖然他也知道郭金章依然是他們這些人的頭兒,自己這個州長也依然要受其領導,可這怎麽說也是個州長啊。他兩年多以前是什麽人?華工!還是隨隨便便來個白人就能欺負的華工……人要知足。


    “我這個人怎麽了?”郭金章看了他一眼,“不過你真要改名的話,我倒還真能出個主意。你看……‘李可生’怎麽樣?”


    “李可生?”


    “是啊,”郭金章點了點頭,“就是把你那個‘阿’去掉左邊的耳朵,怎麽樣?”


    “不太好吧?”李阿生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耳,“這兆頭……”


    “那就叫李能生?”郭金章又道。


    “你耍我?”李阿生瞪眼道。


    “我耍你幹什麽?又可生,又能生……預示著你子孫滿堂呢。如果你這都不滿意,那幹脆叫李世民算了……反正咱這是唐州嘛,你又是州長,是不是?”郭金章又笑道。


    “那你幹脆宰了我算了。”李阿生白了他一眼。


    “反正我就這些,你自己看著辦。實在不行,自己取一個也就是了。畢竟,名字這東西也就是個代號,沒什麽大不了的。”郭金章道。


    “沒什麽大不了?合著不是你自己用是吧?那你幹嘛不叫郭蓋、郭貼、郭底灰什麽的?”李阿生又白了他一眼。


    “沒辦法,父母取好的,想改都沒得辦法。”郭金章笑道。


    “你就得瑟吧。”李阿生第三次翻起了白眼兒。他其實很羨慕郭金章的,因為郭金章有大名,而且這大名還真的很不錯……金章!這多有氣勢?金質的印章啊,這不就代表郭金章遲早要掌握大權的嘛?而且這“章”還不隻是印章的意思,還可以代表文章,也就是代表著學問……可見郭金章的父母真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一早就用名字給自己孩子安排好了前路。再看看自己呢……阿生!生瓜蛋子?以後能生孩子?花生?……這連劉通福、程德貴都比不上。


    “我可沒得瑟,這是先天優勢,要怪就隻能怪你父母太謙虛……取個名字而己,還非得花錢請人,自己取不行啊?我就不信他們兩位老人家連個名字都取不來。”郭金章道。


    “是怕取得不好聽。”李阿生解釋道。


    “我覺得阿生就不錯。”郭金章也道。


    “算了,跟你這人說不通。”李阿生知道郭金章不祟尚迷信、兆頭什麽的,也懶得再多說,“說正事兒吧。咱們這西雅圖還缺個市長……”


    “整個唐州,咱們目前也就隻有一個西雅圖,有你這個州長,市不市長的倒也沒多重要。”郭金章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到時候再說吧。”


    “那也行。”李阿生對這個決定也沒意見,其實他也確實沒想過要任命什麽市長……當初夏洛特跟科羅拉多的那個州長格蘭特少鬧了別扭了?倆人還是死對頭呢。他可不想任命了一個市長來找自己的麻煩……當然,如果是其他人都還好說,他就擔心劉通福會惦記著這個市長。那家夥可不知道什麽叫收斂,完全是“一朝權在手,就把令來行”的那種貨。郭金章也說了,現在的唐州也就是個西雅圖,那家夥萬一真的上了任四處插手,還有他這個州長什麽事兒?所以,就算非得任命,也最好等那家夥和錢世德一起回大清之後再說。


    “待會兒你得接見兩個人。”郭金章突然又道。


    “什麽人?”李阿生問道。


    “大財團的總裁……美利堅合眾國的無冕王者。”郭金章正色道。


    “比總統還厲害?”李阿生問道。


    “總統有權,他們有錢……”郭金章道。


    “可總統的權力要受到國會的製約,而有錢的人卻可以自己決定怎麽花錢……所以,這兩人應該比總統更厲害。對吧?”李阿生問道。


    “沒錯。”郭金章點了點頭,“就像是我以前給你們說過的,在美國這片土地上,有權算不上什麽,因為你頂多就隻能把權力捏在手裏幾年。所以,有錢……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這兩人是誰?”李阿生鄭重地問道。


    “約翰.皮爾龐特.摩根,還有……約翰.洛克菲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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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不知道中國人為什麽找我們來?”


    多年以後,摩根,還有洛克菲勒將是美國,甚至全世界的財富代表……有句話說的好,“民主黨屬於摩根,而克和黨是洛克菲勒的。”雖然他們的輝煌隻持續了不到一百年,到了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之後,就已經很少有人再提及這兩個曾經無比輝煌的家族或者財團的名字,甚至有人說他們已經落寞了。可是,更多的人寧願相信這兩個已經龐大到無以複加、勢力強得不可思議的家族其實隻是隱居到了幕後,在更多更厚實的帷幕後麵操縱著美國,乃至整個世界的局勢。


    事實上,在188年,這兩個家族就已經初現崢嶸,並創建了各自的壟斷組織。約翰.皮爾龐特.摩根成立了金融辛迪加,聯合起了華爾街上幾乎所有的大規模的金融投資公司;而約翰.洛克菲勒則成立了屬於自己的石油托拉斯,並壟斷了幾乎全美的石油產業。


    他們的事業正蒸蒸日上。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卻分別接到了來自西雅圖的請柬……兩個後世聞名的財團創始人對此莫名其妙。他們跟中國人可沒什麽交情。可是,在考慮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卻幾乎不分先後地來到了西雅圖,並且住到了郭金章給他們安排好的旅店裏……西雅圖原市長公寓。


    “這群中國人很神秘……華盛頓的那些政客們不隻一次的敗在他們的手上,我真想知道他們怎麽會突然找上我們。”


    公寓客廳。摩根一邊摩挲著手裏的瓷茶杯,一邊看著正牛飲的洛克菲勒……他先到了一天,本來還對中國人安排另外一夥人跟自己住在一起感到不滿意,可互通姓名之後,他就越發的肯定自己此行的正確性了。


    “我想中國人要你來應該是為了他們的金礦。”洛克菲勒喝完了一杯茶,咂了咂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或者是為了巴拿馬運河融資的問題。可我實在是不清楚,他們找我來幹什麽……難道就是為了煤油?”


    “聽說你的煤油正大量的銷往中國?”摩根突然問道。


    “比不上歐洲的量。在中國能用得起煤油的不多,他們更多的是喜歡用一種自己熬製的土油,甚至幹脆就不點燈。”洛克菲勒的語氣顯得不是很滿意,“真難以想象,那麽龐大的一個國家,那麽巨大的市場,居然會貧窮成那樣。”


    “如果不是他們太過貧窮,我們就不需要麵對這些中國人了。”摩根笑了笑,“不過,我必須承認,這些中國人的出現給了我們一個很不錯的機會。”


    “我可不知道中國人能給我什麽機會。”洛克菲勒很鬱悶。就像他剛剛說的,邀請摩根還有可能是因為中國人為了處理金礦或者運河的事情,畢竟這都跟金融投資的產業有關,可他就是個搞煉油廠、賣煤油的……那群中國人找他來幹什麽?總不可能是因為燈油不夠,要他多供點兒貨吧?那也不至於要他這個標準石油公司的大老板親自過來一趟啊。


    “或許,中國人發現了新的油田也不一定。”摩根也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又微笑說道。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告訴你說我根本不認為中國人會懂得什麽叫做油田,現在我不會再有這種幼稚的想法,可我真不知道他們又憑什麽發現油田……這需要很專業的知識。而一般人就算是見到原油也恐怕分不出那到底是什麽東西,真的,在克利夫蘭我就見過這樣的家夥,他們看到原油還以為是下水道的髒水。”洛克菲勒道。


    “是不是中國人發現了石油產業的前景,想入股標準石油公司呢?”洛克菲勒的法律顧問多德從外麵走了進來。他先跟摩根打了個招呼,又向洛克菲勒說道。


    “嗯,我覺得有這個可能。”摩根笑道。他對多德也是久聞大名。知道這個法律顧問其實也不是什麽小人物,洛克菲勒能夠成立一個托拉斯壟斷組織,多德在其中立功甚偉。而三大壟斷組織形式之一的“托拉斯”也正是這位法律顧問的原創。


    據說,187年的時候,洛克菲勒的標準石油公司已經控製了克利夫蘭地區6家煉油廠中的1家,洛克菲勒的石油帝國日漸成型。可同樣的,洛克菲勒也看到,隨著他的石油帝國的不斷發展,因本身龐大而導致的難以控製的危險性也越來越大。這一弊病引起了他的格外重視。可洛克菲勒卻根本找不到解決的辦法。直到某一天,洛克菲勒在一本公開發行的刊物上發現一篇文章,裏麵寫道:‘小商人時代結束,大企業時代來臨。‘閱讀了這篇文章,他感到這與自己的壟斷思想不謀而合,就對文章予以高度評價,並以高達500美元的月薪聘請文章的作者,也就是多德為自己的法律顧問。500美元,許多美國人一年也掙不到這麽多錢,一向以小氣聞名的洛克菲勒此舉可說是極其大方。而多德受聘後,對洛克菲勒的高看也是感恩戴德。為報知遇之恩,他就千方百計為洛克菲勒的公司尋找法律上的漏洞。一天,他在仔細研讀《英國法》中的信托製度時,突然產生出靈感,提出了“托拉斯”這個壟斷組織的概念。他認為,生產同類產品的多家企業不應各自為政,而應該以高度聯合的形式組成一個綜合性企業集團。這種形式比起最初的“卡特爾”,即那種各自獨立的企業,為了掌握市場而在生產和銷售方麵結成聯合戰線的方式,壟斷性要強得多。


    洛克菲勒得到多德的“托拉斯”理論後如獲至寶,在188年1月0日,也就是今年年初,召開了標準石油公司的股東大會,決定組成9人的“受托委員會”,掌管所有標準石油公司的股票和附屬公司的股票。洛克菲勒被選為該委員會的委員長。隨後,受托委員會發行了70萬張信托證書,僅洛克菲勒等4人就擁有46萬多張,占總數的/。就這樣,洛克菲勒如願以償地創建了一個史無前例的聯合事業--托拉斯。在這個托拉斯結構下,洛克菲勒合並了40多家廠商,壟斷了全美80%的煉油工業和90%的油管生意。


    而托拉斯這種壟斷形式的優點也讓美國的企業家們同樣大感興趣。就在洛克菲勒成立了屬於自己的石油托拉斯後不久,托拉斯就在全美各地、各行業也野火般迅速蔓延開來。就連他,約翰.皮爾龐特.摩根也正在琢磨著把旗下的金融公司融合成一家新的托拉斯的可能性。而可以肯定的是,以現在的態勢,未來的美國經濟將有絕大部分都臣服在壟斷的組織形式之下,他們將迎來一個獨特而又強力的時代——壟斷時代。


    ……


    “哼,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想都別想。”洛克菲勒對自己的法律顧問極其信任,也對多德的推測非常認同,聞聽中國人可能是想入主自己的公司,頓時沒好氣兒地說道。


    “根據中國人跟華盛頓,還有聯邦軍隊交手的經曆來看,他們的那個首領似乎不喜歡打沒把握的仗……沒有準備好,或者沒有製勝的把握,他是不會隨便出手的。就像從法國人手裏搶奪巴拿馬運河……誰都認為他不會成功,可是他前前後後連一個月都沒用到。而我們可以肯定的是,他做出搶奪運河這個決定的時候,應該還在跟華盛頓政府進行談判。”多德沉聲說道。


    “我可不覺得他有什麽可以對付我的,我也絕不可能出售自己的股份。”洛克菲勒冷哼道。不過,相較於他絕不妥協的態度,他的法律顧問卻似乎並不那麽堅定:


    “先生,我覺得,如果中國人真的有這種想法,我們或許也可以跟他們好好地交流一下。”


    “沒錯,如果是我的話,我就不會放棄這樣一個好機會。”摩根也在一邊笑道。


    “你們是說……”洛克菲勒當然不是蠢人,他雖然小氣,後來更是因為過於吝嗇而被人們稱為“吸血鬼”,可誰也不能否認他在商業經營上的天賦。多德和摩根的相繼肯定,讓他立即就意識到了跟中國人合作的“好處”……萬一中國人真的是想入主他的石油帝國,那麽,他完全可以通過股權操作,讓中國人血本無歸,反而借此壯大自己的實力。當然,中國人是不好惹的。可是,就算中國人到時候發怒,總也不能因為一場商業上的失敗就發動戰爭吧?而如果不發動戰爭,中國人還有什麽可以威脅其他人的?


    “我可什麽都沒說。不過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一句:中國人可是很精明的。”摩根又笑道。


    “是嗎?”洛克菲勒冷笑,“那我倒是真的很想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麽個精明法。”


    “嗬嗬……”摩根又笑了兩聲,卻沒有再多說。不過他的心裏卻在想象著另外一幅畫麵:洛克菲勒坑了中國人一把,大賺了一筆,公司越發壯大,可緊接著,巴拿馬運河開通,中國人借著強大的武力,禁止有關標準石油公司的一切產品通過,同時,還是籍由強大的武力威懾,中國人還在西部各州大力打壓標準石油……最後,標準石油失去了東方世界和美國的西部市場,隻能靠著在美國東部和歐洲的市場過日子,公司再難進一步發展……再然後,中國人憑著運河和礦產所掙到的金錢對標準石油公司展開收購戰,洛克菲勒遇到了巨大的危機,而這個時候,他J.P.摩根出現,出手幫助標準石油渡過了危機,同時也在洛克菲勒的石油帝國裏插了一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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