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診室的動靜,齊燃抬起頭來, 等著妹妹出來。就看見齊若甜甜對他笑。一雙眼睛深邃又明亮, 本來就帶著笑意,牙齒整齊潔白, 這樣的笑容能讓人放下所有防禦和抵抗。齊燃手裏的奶茶差些打翻,被張姨扶住了。


    看到齊燃, 齊若想起來他就這麽在外麵坐了一個多小時,該悶壞了。將媽媽交給張姨,齊若湊過去他身邊,“等了這麽久,現在我們去逛逛?”


    等她走過來,齊燃才回過神來,“好…”


    簡芳畢竟是孕婦,出來一會兒,體力就不大好了。齊若跟司機說了一聲,要不先送媽媽回家,等晚一點,再來接她和齊燃。


    簡芳沒攔著兄妹倆,可看到他們兩人現在的相處,中午和齊奶奶那個猜測,有了些譜。臨走前,簡芳把齊若拉到一旁,“小若,你和小燃,應該沒有其他意思吧?”


    不說齊燃的腿受傷是為了誰,親也親過,抱也抱過,同一個被窩也鑽過。齊燃在她心裏的位置,早就不知不覺地變了。可要讓媽媽接受,應該還很難,更何況,兄妹兩人目前還正處在高考的備戰階段。齊若:“媽媽,我就是看哥哥現在需要人照顧,沒有別的意思。”


    小聲跟簡芳說的話,齊燃卻聽得清清楚楚。心裏咯噔一下。


    照顧?是可憐他麽?他不要。


    等簡芳和張姨走了,齊若推著他去旁邊的商業街逛逛。


    街邊有在賣糖葫蘆的大叔,齊燃指了指。齊若便推他過去,問大叔買了兩根,兩人坐去廣場中間噴泉旁邊。齊若遞給他一根。


    在山洞裏,齊若也常常帶糖葫蘆給他,小時候他喜歡,可年歲越長他便開始拒絕甜食了。嘴刁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春天的風有幾分暖意,吹著齊若的髮絲,微微在風裏晃動著。齊燃拿著那串糖葫蘆,就沒打算下口。而是一手拉住齊若的手,“因為可憐我才照顧我的?嗯?”如果他行動方便,他該對她施以嚴刑,可惜不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剛剛被媽媽審問的時候,齊燃離得不遠,不想全被他聽到了。可反口等於認慫,不利於日後平等的關係:“小然你現在還不夠可憐麽?行動不便,衣食住行都得靠別人…我一想著就覺得過意不去,你這樣還不是為了我?所以才這麽照顧你呀!”


    齊燃忽的不說話了,半天都沒了聲響。


    齊若突然覺得是不是玩笑開得有點過…蹲下來蹭到他腿邊,湊過去尋找他的目光:“你沒傷心吧?”


    齊燃抬起頭來,對上齊若的目光,嘴角飄著一絲笑意,湊到齊若額前親吻,“有你在身邊,不會傷心。”


    齊若:“……”


    上當了…


    **


    次日杜蘭來上古琴課的時候,帶來了簡芳下定的古琴。一把楠木製的伏羲琴,好的古琴可以用來收藏,杉木是入門級,楠木及檀木甚至紅木製的琴板,都是用來收藏的好琴,能放百年不腐。自然價格也不菲。就這樣一柄楠木琴,價格已經破萬。可想著兩個孩子都喜歡,簡芳直接付下了尾款。


    齊若有底子,杜蘭根本不稍多指導,所有指法一遍就會,所有琴譜也一遍就通,簡直就是個古琴天才。


    齊燃則不然,好幾個指法都練了三堂課了,還是不熟練。齊若也幫著杜蘭教他,便教便拍著他的手,“這是手麽?怎麽跟豬蹄一樣?”


    齊燃無奈嘆氣,等杜蘭走了,再就著新琴,讓齊若私下給他補課。


    齊若一邊示範指法,一邊糾正他的動作,這麽在琴房又練了一整個下午,才幫他把指法都梳理會了。齊若隻覺得精疲力盡:“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笨?”


    齊燃:“……”


    兩個孩子一起上課,一起練琴,齊若對齊燃照顧有加。可就著上次在牙科診所,齊若跟簡芳說的那些,也無法打消簡芳心裏的猜想。萬一兩個孩子真有這個意思……不行,先不能耽誤高考學習。


    這大概是每個高三父母的第一反應!


    可直接拆散了,又怕孩子逆反心理。簡芳也是操碎了心…找著機會跟齊爸提了提,該怎麽處理兩個孩子的關係。@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齊爸看了看同出同入的兩個孩子,完全沒往心裏去,“孩子們有個伴兒,多好!”


    這麽一說,好像又是這麽回事兒。兩個孩子相伴,能一同成長,有話能對彼此傾訴,又能相互扶持,本來是件好事兒才對呀!


    這麽一想,簡芳心裏的不妥便也打消了。更何況,兩人走近以後,齊燃成績沒影響,齊若的學習還有了飛躍性的進步。


    是好事兒!是好事兒!


    **


    大年十四,學校開學。高中部和初中部一起,要舉行開學典禮和升旗儀式。


    一早,齊家三個孩子就被送來了學校。


    沒了齊敏在家裏撐腰,顧瑩瑩現在慫得像個蚊子。畢竟齊敏做了那麽噁心的事情,她在齊爸和簡芳麵前也抬不起頭來。除了在齊奶奶麵前能賣賣乖巧,其餘的時候,能不說話就不說話,把自己當成了透明人。


    齊燃腿腳不方便,隻能坐副駕。輪椅在後備箱裏放著。


    齊若和顧瑩瑩坐在後麵,顧瑩瑩也不怎麽作聲,齊若倒也省了力氣,一會兒好照顧齊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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