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好像聽懂了一般,帶著紅月來到了通天塔之中,一路上紅月看著擺放在旁邊的枯骨,強大的精神力讓她甚至能夠感覺得到來自於那些枯骨的注視,紅月很確定這並不是錯覺,但她並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那就像是曾經在救濟會時,那些嬤嬤們看著自己時的那種溫柔關切的眼神,這讓紅月很是舒適。


    來到通天塔中,紅月抬頭看了看上方,樓梯圍著通天塔而上,看不到盡頭,紅月盤膝而坐,開始古法修煉,她希望能借此感知到解放的秘密,而麒麟就趴在紅月的身邊,抬頭看了看紅月後,麒麟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也就在麒麟閉眼的一瞬間,紅月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那是她自己的聲音,那個聲音問道,“你,準備好了嗎?”


    紅月疑惑的想道,“是誰?”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我是你的妖靈。”


    話音剛落一個身後有著五條尾巴的紅色狐狸出現在了紅月的麵前,紅月知道,這是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裏,所以也不慌張,紅月看著麵前的五位紅狐笑著說道,“你可真美。”


    對於紅月的讚美,紅狐感覺很是受用,對著紅月繼續說道,“你準備好了嗎?”


    再次聽到這個問題,紅月略微愣了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我需要準備什麽?”


    紅狐用嘴梳理了一下自己火紅的毛發自己毛絨絨的尾巴,不太在意的說道,“準備好,去死。


    話音剛落,紅狐雙眸盯著紅月的眼睛,那眼神之中沒有一絲絲的情感,這讓紅月遍體生寒,但紅月並不相信自己的妖靈會害自己,她穩了穩心神開口說道,“你覺得我會死?”


    紅狐雙眸盯著紅月,聽了紅月的話竟然表現出了一絲絲的不屑,它說道,“解放,姑且叫這個名字吧,它的意義就在於解開妖族的身體對於妖靈的束縛,釋放出妖靈最大的力量,至於能夠釋放出多少力量,那取決於你解開多少束縛。在解放的過程中,妖靈會不斷的和你的身體融合,直到最後,你將不再是你。”


    看著還在消化這個消息的紅月,紅狐繼續說道,“看到我身後的尾巴了嗎?這是專屬於狐靈的實力象征,在你還是你小妖怪時,那時我隻有一條尾巴,等到你成為大妖怪時,我有了三條尾巴,現在你是妖王了,我有了五條尾巴,而隻要你開始解放,我的力量就會逐漸的融合到你的身體裏,你的身體會發生異變,承受的住,你就獲得力量,承受不住,那就隻有一個結局,死。”


    紅月心中並沒有太多的詫異,在得知妖族隻有四位妖聖一位妖神後,紅月就猜到了這一點,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就算修煉再慢,妖族也應該擁有了很多妖王才對,理論上每一名妖王都能達到妖聖,但問題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沒有一個成功成為妖聖的妖王,這就說明了解放之路的風險很高,以至於很多妖王都死在了這條路上。


    紅月想起了那個少年,那個在夕陽下走到她身邊的少年,未來的路會很難走,沒有自己,他會孤單的吧。想著想著紅月突然笑了,那是溫柔的笑,紅月沒等妖靈再說話,也沒再問未來會如何,她主動的走到了紅狐的麵前,用堅定的眼神看著冷漠的紅狐。


    一人一狐就那麽對視著,紅狐像是看出了紅月的決心,而此時的紅月竟然在紅狐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絲笑意,那是溫柔的笑,是和她一樣的笑容。一人一狐同時向前走了一步,彼此融合在了一起。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在紅月的全身傳來,這讓紅月幾近暈厥,紅月張大了嘴巴,但並沒有聲音傳出來,並不是紅月忍住了不發出聲音,而是全身的疼痛感已經讓紅月發不出一點聲音了,現在哪怕是呼吸,都已經成為了奢望。


    紅月本來盤膝而坐的身體因為疼痛而變得扭曲起來,旁邊趴著睡覺的麒麟看著紅月痛苦的表情,像是有些害怕紅月一樣,往邊上挪了挪,又繼續睡覺了。而紅月現在隻能夠感覺到身體之中就好像被火燒了一遍一樣,她的身體就像是被扔進了火爐,還沒等到紅月適應這種疼痛,突然一陣陣寒冷傳來,皮膚竟然都開始結出了冰霜,紅月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已經被凍的發紫,再過一會兒就要裂開了一樣。


    紅月雖然清晰的感覺到了炙熱與冰寒,但紅月很清楚,這都是自己的臆想罷了,自己的精神已經錯亂了,再這麽下去,自己一定會因為精神力的不斷衝擊而變成白癡,但自己現在什麽都做不了,紅月有些絕望的感知著身體承受的一切痛苦,哪怕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了,但她無奈的發現,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怒吼傳來,那是白羽的吼聲,因為契約的關係,白羽感覺得到紅月現在的情況,白羽感覺得到紅月的精神力快要消散了。白羽開始害怕,對於白羽來說,紅月不僅僅隻是契約夥伴的關係,紅月在白羽最弱小的時候保護了白羽不受到傷害在白羽心中紅月更像是家人。


    白羽的吼聲對於紅月的影響微乎其微,紅月的意識已經在消散的邊緣了,但這一聲怒吼卻讓紅月即將消散的精神力短暫集中了一下,而在這消亡前的短暫瞬間,紅月回憶起了自己的一生。


    生下來就沒見過母親的紅月好像看到了一頭雪白的五尾白狐正在她的麵前注視著她。而那個八歲後就隻在夢中出現過的男人,依舊背對著她站在夕陽下。她的身後好像有人在叫她,紅月努力的回頭想去看看那是誰,但紅月做不到,哪怕紅月已經猜出了身後的是誰,但她還是不由自主的走向了白狐的方向,那裏有阿爸,還有阿媽,一個聲音在心底響起,“過來吧,過來這邊就沒有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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