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貴知道秀秀每天很勞累,她到晚上再幹手頭活是有些困倦。米貴知道這幾年妻子下地的時候很少,可是家裏頭的這些活計要比地裏活講還繁瑣,她安排家裏推碾子倒磨不說,全家人所穿著的衣袍和鞋都由她來安排,她再做這幾個人的飯菜更是不容易。


    米貴說:“秀秀,你現在快收起你的手頭活計,麻油燈煙子嗆人,你鋪展鋪蓋焐炕,咱們早些睡覺,有些話語躺在被窩中說。”


    秀秀還是聽從了米貴的話語,她在炕上不再續麻坯搓繩,她把最後幾根麻坯子搓成麻繩後,她又用褲角把顯露出的那條腿蓋上後,她又把炕上搓好的麻繩頭尾進行縷順,他從炕上起身把麻繩遞到米貴手裏說:“你把這些麻繩放在針線簸籮中,我從勾子上把剩餘的那綹麻坯子拿下來。”


    米貴知道針線簸籮所放的方位,他知道是放在屋中的那個櫃櫥中,這間屋子中的各種櫃櫥都是米貴精心製作,有用老榆木板製作的三節櫃,櫃的表麵塗上紅色的油漆,還有用榆木板製作成的高櫃櫥,這個櫃櫥中能夠放置衣袍,針線簸籮就在這個櫃櫥之中。這間屋子的土牆上隻掛著能照人的老式古鏡,還有空餘地方就是過年時貼的兩張年畫,三格紅櫃中裝著家中常用物品。


    米貴把那些麻繩放置到針線簸籮後,他又接過妻子隨手遞給他的那綹麻坯,他把麻坯放置到一格櫃中後,秀秀已經下地,她已經把麻油燈放置在窗台上固定位置上,她還把炕上的八仙桌和碟子中的手巾拿到外屋,她從外屋返回後,她又上炕光腳焐起鋪蓋來,他們的鋪蓋就在炕稍上擺放著的鋪蓋桌上,鋪蓋桌還是米貴所製作,這個桌要比其它桌子做工精細。米貴從和妻子結婚的那天起,他們晚上睡覺都在同個被窩中睡,很少有分開睡的時候,倆個人所用的被子和褥子就很寬大,他們的褥子底下還要鋪塊大的毛氈,毛氈是米貴從大丁家中購買。秀秀在炎炕上捕展著鋪蓋時,米貴就在炕簷邊上幫助她鋪展著,他們鋪展完毛氈和褥子後,秀秀就隨口說:“米貴,最近幾年要比前幾年還受累,咱們當初要不貪這麽多地,現在就省心。”


    米貴隻是笑著說:“秀秀,你的話是這麽說,莊稼人不指望多種些地還指望啥?咱們不種幾十畝地能混到今天這個份上?現在咱們起早摸黑地幹活,咱家中還有很多家具都沒有購置。先把這一天活計幹完後,咱們躺在炕上睡覺才能踏實。”


    秀秀把鋪蓋焐好了後,她又光著腳丫上炕稍的被褥桌上拿起那個枕頭,她又把那個雙人長枕頭放在鋪蓋上說:“米貴,每年到春季種地時,我的心裏就不踏實。這年頭有收成還有欠收。咱們那幾年遇到個賴年頭,那年秋後上大凍早,地裏種的那些糧食就算是剛剛灌漿,秋後打出來的糧食完全是秕子,從春到秋白忙活,收成的完全是沒有糧食的秸杆。”


    米貴笑著說:“秀秀,你不要有這些擔心,種地就不要怕這怕那,咱們就要按照農時種地,在地裏由春到秋就幹應該幹的活計,咱們管不老天爺下的是不是及時雨,秋後霜凍來的早晚更不是咱們能說了算數。今年的年景就是再不好,糧食就是沒有收成,還能夠收割莊稼秸杆,秸杆足夠牲畜過冬。”


    秀秀說:“現在和那年比不得,那年是咱們倆種的地,雇人時很少,不收成頂多算咱們白曬一年草帽子。現在雇用這麽多人,多少張嘴都要吃糧食,還要給人家開工錢。趕上壞年景咱們就該賠的透心涼。”


    米貴不僅笑著說:“秀秀,過日子就怕有你這種小心眼,種地就如賭場上的押大寶,押對就賺點辛苦錢,押錯就是賠大本,你就想著連年種地就行,咱們該怎麽張羅就怎麽張羅。反正在山區中種地,遇到豐收年景的時候多,遇到欠收年景的時候少。”`


    秀秀顯然有些不愛聽他的這句話語,她就在炕上催促說:“米貴,我說話你總要和我對付好幾句廢話,你脫鞋脫衣袍快鑽進被窩中睡覺。”


    秀秀座在炕上就脫起她穿著的衣袍來,米貴用手接過她的衣袍放在炕稍,她最後隻是赤著身子先鑽進被窩中,米貴坐在炕稍的炕簷邊上脫下腳上穿的鞋後,他又把衣袍脫下也放在炕稍的空閑處,他光著身子上炕還把窗台上放置的那盞麻油燈止滅,屋中頓時昏暗,毛透紙糊的窗子上顯出那輪月牙微弱的光亮,然後他也就鑽進被窩之中。他的頭落到了枕頭上後,整個身子就挨緊秀秀溫熱的身子。


    在每晚睡覺時,秀秀總是把鋪蓋整理的整齊後,她總是要比米貴提前鑽進被窩。在冬季寒冷時倆人身貼身睡覺能相互溫暖,天熱後倆人所蓋的被子就單薄些,倆人在被窩中睡覺時還是有著距離,身子幾乎挨的不那麽緊密,隻是倆人的手腳還能勾搭著雙方的身子。他們在閑在時還能在被窩中相互間說話語,忙碌的季節相互間的話語很少,米貴今晚不想和妻子說過多話語,他隻是側身摟著她光潔的身子早些入睡,他們白天勞累晚上就特別困乏,夫妻間在被窩子中的那點事,米貴總是按照秀秀意願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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