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啦,你是最棒的。”


    其實ju治也沒想到冬香能如此綻放,他覺得自己遇到了一生中最出色的女人。


    “像你這麽出色的女子,我也是第一次。”


    “那好,你絕對不要離開我。”


    兩個人就這樣彼此依偎、擁抱在一起。


    這一天時間過得依然很快,ju治看了下表,已經十一點半了。


    “又到這個時間了……”


    難得冬香握著自己的那東西,ju治覺得這樣起床有點兒可惜,隻好再等下一次了。


    “對不起。”冬香也露出一副依依不捨的神情,可又無可奈何。


    看她這種樣子,ju治又吻了她一次,自己先起來了。


    ju治徑直來到書房朝窗外望去,外邊依然晴空萬裏。


    ju治想起了以前提起的賞花的事情,向穿好衣服的冬香問:“現在再去看花,是不是太晚了?”


    ju治明知有些勉強,可一想到不能一起去賞花,突然又覺得惋惜起來。


    “照目前的樣子看,明後兩天也許沒問題。”


    “天氣預報說從周末起開始下雨。”


    果真如此,明天或後天就更應該去賞花了。


    “一到櫻花開放的季節,肯定會颳風下雨。大概櫻花過於絢爛,所以遭老天嫉妒吧。”


    春日(6)


    “櫻花的壽命真是太短了。”


    ju治一邊點頭,一邊想到,如果自己和冬香的事情被人發覺,也許會像櫻花一樣招人嫉妒。


    “哎……”ju治對做回家準備的冬香試探了一句:“明天或後天還能見麵嗎?我還是希望一起去看櫻花。”


    “……”


    “你是不是不能連著出來?”


    “不是,明天學校有一個家長會,後天的話……”


    “真的?那老時間你能過來嗎?”


    “你這邊沒問題嗎?”


    雖說周刊雜誌的截稿日期已經臨近,但多少還能抽出一些時間。


    “沒問題,我一定在附近找一個漂亮的地方。”


    “好。”冬香點了下頭,向門口走去。


    ju治望著她的背影,想像著她在學校聽班主任講話的樣子。


    家長會結束之後,她會和其他的母親們一起寒暄,交流有關孩子們的話題吧。僅從外表上看,冬香大概顯得十分開朗、幸福,估計婚外戀的痕跡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若是以前,肯定做不到今天剛見完,明後天又能見麵,甚至連想都沒想過,然而現在卻成了現實。


    冬香那邊當然會有些困難,但她還是答應了下來。


    這也是拜她搬到東京所賜。


    一個人的時候,ju治高興得不由得笑了起來,但望著春暉斜she的窗戶,他突然有些不安起來。


    兩個人就這樣不斷地增加見麵次數,瘋狂地貪戀、求索對方,終歸會有一個什麽樣的結局?難道二人隻能一同沉溺在慾壑難填的、愛的無底洞之中嗎?


    “而且將來……”ju治心中暗語,他閉上了眼睛。


    在看不到將來的不安中,ju治變得有些自暴自棄起來,產生了一種該跌多深幹脆就跌多深的想法。


    在自己的一生當中,肯定不會再遇見像冬香這樣心愛的女子了。雖說有些障礙,但這很可能就是ju治最後的戀愛。


    ju治覺得今後大概不會碰上比這更好的事情了。和妻子已經分手,獨生子也獨立了,所以不會出現什麽家庭問題。


    在工作方麵,現在的工作隻是為了餬口。如果說今後有什麽打算,就是希望從春天起開始創作小說,出版後重新得到眾人的讚賞,但是能否如願以償,ju治自己也沒有信心;就是萬一成功了,也不會對自己現在的戀愛產生什麽不良影響。


    總而言之,事情到了這一步,索性徹底地沉溺於愛河之中算了。


    不過,冬香那邊也許就沒這麽簡單了。她眼下確實深愛自己,在肉體上也極其投入,可現實生活中卻有三個孩子。對丈夫雖然談不上有什麽愛情,但是三個孩子的存在,使她難以進一步沉溺到和自己的愛情當中。


    還有就是讓冬香的婚外情走得如此之遠是否合適?


    如果冬香一步步深陷到愛河之中,再也回不到原來的生活當中,該怎麽辦?自己是否真有權利這樣做。把冬香拖累到這個地步,自己真能擔得起這份責任嗎?


    在春日懶懶的空氣中,ju治做了一會兒夢,又被現實警醒。


    換作以前,ju治每次都是扳著指頭計算到見麵為止的日子。一個月還剩十天,還有三天,當約會日期臨近的時候,ju治心中就開始緊張、興奮。


    可是這次和下次見麵隻隔了一天,睡兩覺約會的日子就到了。真是太幸運了,ju治在等待中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的,沒想到第二天傍晚,冬香突然發來一個簡訊。


    “明天能和你見麵,我非常高興,不過老二今天有點兒感冒,所以沒去上學。明天估計差不多能好,明天早上我再給你簡訊,好嗎?”


    讀著簡訊,ju治嘆了一口氣。


    現在正值冬春交替之際,感冒的孩子好像很多。冬香有三個孩子,其中一個感冒也沒什麽可奇怪的。


    冬香講過老大是個女孩兒,老二應該是小學二三年級的男孩兒吧。ju治心裏明白,老二病倒的話,冬香很難出來。


    家裏有小孩兒,原來是這麽一回事。ju治覺得一下子被帶到了活生生的現實麵前,未免有些沮喪。


    即便如此,ju治也不能因此埋怨冬香。


    他無可奈何地向窗外望去,下午起風了,櫻花的花瓣開始紛紛飄落。


    櫻花恐怕就這樣凋謝了吧?!ju治變得有些失落,好歹等到明天再說,不然也別無他法。


    這天晚上,ju治約了久違的中瀨見麵。


    中瀨是ju治以前在出版社工作時的同事,現在已經當上了那家出版社的董事。


    他說銀座有一家店魚做得很好吃,所以就去了那裏,在堆滿冰塊的櫃檯裏有幾十條剛捕上來的魚並排放在那裏。


    “這都是些日本海中的好吃的魚。”中瀨對ju治說明。


    他們先要了條左口魚生吃,可ju治心裏還在惦記著明天的事。


    “那孩子明天能順利退燒吧。”ju治不由得念叨出口。


    “什麽?”中瀨問。


    ju治顯得有點兒心神不定,中瀨好像從見麵起就看出來了似的問道:“你和那個女人怎麽樣了?”


    “嗯,還可以,就那樣吧……”ju治曖昧地回答。


    中賴繼續追問:“還在繼續,對你來說可真少見啊。”


    “沒那麽回事。”


    ju治主動提出分手的情況幾乎沒有,但他並沒有把自己戀愛的事情對中瀨講過多少。


    春日(7)


    隻有這次,由於太在乎冬香了,所以情不自禁地告訴了中瀨。


    “和已婚女性交往相當辛苦吧?”


    “沒那麽回事……”


    ju治嘴上否定,可心裏又想起了由於孩子感冒,不知明天是否能和冬香見麵的事情。


    “你去找一個年輕點兒的女孩兒不好嗎?”


    “不,她也還年輕。”


    ju治五十五歲,冬香不久後過完生日才三十七歲,算來將近差了二十歲,已經夠年輕的了。


    “當然了,和你相比,也許稱得上年輕,反正是玩的話,我覺得再年輕一些的獨身女子不是更輕鬆嗎?”


    “但是……”ju治喝了一口兌水的燒酒,繼續說:“我並沒有玩的打算。”


    “什麽?”中瀨握著酒杯問:


    “你還真動心了?”


    “當然了,我不是說了嘛。”


    中賴頓時上下打量起ju治來。


    “說起來,你最近眼睛變得非常清亮。”


    “變得清亮?”


    ju治輕輕擦拭了一下眼睛周圍。


    “清亮,有什麽不好嗎?”


    “不是說不好,我是說一般到了我們這種年齡,眼睛都會變得渾濁。我們並沒有做什麽壞事,隻是活得年頭多了,經歷了世上各種各樣的事情,所以眼睛自然也就漸漸變得渾濁了。這也是長大成人的一種標記吧,但是你的眼睛反而變得明亮起來。”


    “就算這樣,又怎麽了?”ju治反駁道。


    中瀨說:“看樣子,你這回是動真格的了。”


    中瀨仿佛不太理解ju治真心喜歡上已婚女性這件事。


    “說實話,我還真有點兒擔心,你還是適可而止才好。”


    ju治也不是沒那麽想過,但現在他卻不想聽人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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