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保山說:「是阿局長來了。」程萬裏從地上站起,拔出手槍說:「死的活的都要。馬賽,你從左邊靠過去,我從右邊,保山,你和多裏昆守車子,聽我的,有機會就開槍,他們身上有槍有手雷,別大意!」冷靜下來,他並不是一味地魯莽行事。


    程萬裏和馬賽走開了,劉保山想起什麽,叫道:「喂,程頭,我沒槍,你不是有兩支嗎?」程萬裏沒有回應。


    多裏昆槍栓上膛,摸出一包煙,咬出一支,扔給劉保山:「你、你沒帶槍,到後麵去。」


    劉保山像沒聽見,接過煙點燃,反麵站起來看排鹼溝說,「媽的,怎麽這麽久還不起來,不會自殺了吧?」


    話音剛落,摩托車一聲轟鳴,從排鹼溝躍出,向越野車衝來。匍匐靠近排鹼溝的程萬裏開槍了,瞄準巴提力克打光彈夾,摩托車一陣晃動又直線飛馳。


    「兄弟,我們去見真主了!」巴提力克大聲嚎叫,後座的牙生摸出一隻手雷,咬下保險環,塞進他的領口。馬賽槍也響了,幾發子彈準確地打進牙生的大腿和腰間,把他打得手舞足蹈,從摩托車摔落,在地上彈了下,又滾落進排鹼溝。


    摩托車距離越來越近了,巴提力克低下頭駕駛,多裏昆連打幾槍不中,大叫道:「快躲開!」劉保山像是看呆了,沒有任何反應。


    程萬裏換了另一支手槍,與對麵的馬賽交叉向開火,車輪被打中,摩托車飛了起來,「轟」一聲巨響,巴提力克人車淩空爆炸。


    多裏昆被爆炸聲驚得本能地後退,用肩遮臉。粉身碎骨的巴提力克,加上摩托車碎片,像下了一場紅色的冰雹,鋪天蓋地而來。


    「真他媽好看啊,像天女散花。」劉保山抬頭望天空。


    「你擋在前麵,我什麽也沒看見。」多裏昆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擋在自己身前。:


    劉保山似笑非笑地問:「你家今晚真的有客人?」


    「啊,客人要住幾天,小馬、小馬叫我去你家。」多裏昆不好意思地低頭。


    「你在家陪客人吧!改天再去我家。」劉保山的臉色很難看。


    多裏昆不快地說:「謝謝你,劉隊長,我高攀不上,改天也免了!」叼上一煙要走開。


    「別動,老多,抱住他!」程萬裏從後跑來,大喊大叫。多裏昆這才發現劉保山已閉上眼睛,慢慢往後倒,急忙把抱住他,隻見他背後插著一根長長的摩托車保險槓。


    「你、你沒事吧,你說話啊,保山……」多裏昆嘴裏的煙也掉了,手忙腳亂地想扯出那根保險槓。


    「扯出來他就沒命了!」程萬裏剛好來到,抓住他的手,「馬賽,快叫急救車,快,急救車!」後到的馬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氣喘籲籲地說:「急救車在那邊,牙生這傢夥居然沒死!醫生在搶救……」看見劉保山的模樣,說不出話來。


    「沒死?沒死再補他一槍,把急救車給我叫過來!」程萬裏揮舞雙手大吼。


    馬賽轉身就跑。


    14、


    李青下了火車還沒回家,和母親提行李並肩走出醫院大門。


    「程叔叔和我爸怎麽搞的,一定又把我們忘記了。」


    謝醫生笑說:「你爸是不會忘記你的,不過你那位程叔叔就難說了,他連維維她媽也差點忘了。」李青也笑道:「媽,你也真是的,老是提人家程叔叔的痛處,其實我爸也好不到哪去,他隻不過知道怎麽哄你罷了。」謝醫生一怔,瞪女兒說:「才上大學,說話就沒大沒小了,以後嫁了人,看你婆婆怎麽收拾你?」


    這時,一輛急救車在數輛警車的開路下,停在醫院大門外。林建北搶先跳下,幫助兩名醫生抬下一個麵朝下趴在擔架上的人。


    謝醫生可不是程萬裏,一眼就看出擔架上的人是丈夫,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啊,謝醫生……」林建北看見謝醫生目瞪口呆,不知道怎麽解釋。


    「天啊!爸,你怎麽了?爸!你怎麽了?」李青終於看清了擔架上的人,臉色發白,呼吸緊促,撲了過去。謝醫生也急步上前,跟著擔架跑,臉上早已淚水奔流。


    李東陽上急救車就醒了,苦於麵朝下,說話不便,聽到妻子、女兒的哭聲,蒼白的臉強擠出笑容:「別哭,別哭,我沒事,隻是有點累了。」


    母女倆哭得更是悽慘,林建北勸慰道:「謝醫生,青青,你們別哭了,我保證,李局長一點事沒有,他隻是被幾顆彈片紮進後背,取出來就可以回家了。」


    「你、你又不是醫生?」李青邊哭邊說。林建北的話,像安慰孩子,她心裏更加害怕。


    林建北叫道:「醫生懂什麽?啊,謝醫生,我不是說你,我是說以前我被炸過一次,也在後背上,彈片比李局長的多多了,取出來有半斤呢!現在,我還不是好好的。」


    這麽一哄,起了效果,母女倆安靜了許多。


    第十八章


    1、


    沙漠的神秘,千百年來,總是讓人好奇、想往。雖然有無數個獵奇者藏身沙海,但後繼的還是大有人在。尤其到了這個年代,交通工具、通訊工具、救生工具高度發達,想進沙漠探險旅遊的人多如牛毛。於是,這個地處沙漠腹地的小鎮也就誕生了。


    克裏木來到這個小鎮,像回到了家鄉恰克鎮。在此之前,他幾乎每天都在走,連吃飯睡覺也少有停腳。腳板磨出血泡剛癒合,新的血泡又長了出來。他曾經聽馬賽講過在沙漠裏行走的故事,當時對馬賽稱讚不已,而現在,自己比馬賽走的多多了,不但走沙漠,還要穿戈壁過峽穀。不同的是,馬賽沒水,他有水有饢還有晚上禦寒的毯子。和馬賽一樣,他每天都想家,最想的還是熱比亞。她幾天沒吃東西了,萬一沒人發現,是死是活隻有真主知道,每次做乃瑪子,他都祈求真主保佑熱比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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