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朝把種子給她,然後和她進入房間關上門說了顧府被抄家的事情。


    “顧將軍根本就不可能叛國。”


    甄月聽著他說的顧將軍在軍營裏威望是多麽地大,再想到那些什麽通敵證據,什麽龍袍,一看就是很明顯的栽贓嫁禍啊!


    至於為什麽會栽贓嫁禍?皇帝是否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狡兔得而獵犬烹,高鳥盡而良弓藏,很多上位者好像都喜歡那麽做。”甄月嘲諷般地忽然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一邊的喬朝立刻就看向了她,喬朝看著甄月的側臉,他不是震驚甄月怎麽忽然說出了這樣的話,而是她的態度。


    她的態度裏完全沒有對於皇朝的恭敬害怕,在她的眼裏皇帝也好像隻是一個人,一個跟她平等的人。


    他忽然想到自己為什麽會被這麽一個人吸引,明明一開始他就想著這身體的娘子孩子,他會照顧,但是不會照顧到床上去的。


    比他阿月長得美的人很多,阿月會打獵,會自己學習射箭,而且學得很快,但是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人。


    他知道的一個將軍的女兒也是將門虎女,射箭武術都不差,人長得也行,但是他心裏完全比不上他家阿月。


    喬朝又低頭看向甄月的手,因為偶爾勞作的原因,她的手是粗糙的,沒有一般女子的柔軟,摸上去會有一層厚厚的繭子。


    他的確有點變態喜歡她的腳丫子,但是他也不可能那麽變態因為一個腳就喜歡人。


    他上輩子是皇帝,當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他見過很多人,無一不害怕他。


    他每日都在為那個貧窮的大夏累死累活,最後把自己累死了。


    盡管如此,他是不覺得自己會喜歡上一個村婦的,但是沒想到的是……他被她吸引住了。


    偶爾脫口而出的話讓他眼前一亮,她仿佛懂得很多,但是她很少說,每當看到那滿滿的糧食眼睛裏都是亮晶晶的。


    說到官府,說到皇帝等她卻都是一副很正常的樣子,她的眼裏仿佛這些人隻是一個普通的人。


    她聰慧睿智,能在災年的時候帶著一家人安全度過。他的心裏當然知道喬二喬三是怎麽樣的,如果沒有阿月,他覺得整個喬家每個人都不一定能完整活到現在。


    原身記憶裏的甄氏是什麽樣子的了?喬朝已經有些忘記了,他心裏偶爾會想,也許她與他一樣?


    不過他是死了後進入這具身體的,但是阿月呢,她是仙女嗎?若是仙女的話怎麽會投胎到這身體裏來?是渡劫?還是其他?


    若是渡劫完成之後會不會回去?


    喬朝一個抓住了甄月的手握緊,甄月都被他握疼了,“你幹什麽?你怎麽這副眼神盯著我?”


    喬朝低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沒。”


    甄月想到他,“幸好你回來了,不然他們會不會把你打成顧將軍那一派的?”


    喬朝當然也是想到了那些,但是他沒想到那麽快,而且他其實也是很想回來而已。


    喬朝:“我最近想去縣城探聽一下消息,之前顧將軍來過我們家這件事也最好不要提起了。”


    甄月:“我知道。我會跟爹娘他們說。”


    “嗯。”


    喬朝摟著她的肩膀,低聲道:“顧家不知道會被滿門抄斬還是會被判流放,但是這個還是其次的,我怕之後整個大周朝又會亂起來。”


    再亂起來的話就沒有顧將軍去殺敵了。


    甄月:“上麵要那麽做我們也沒辦法,我們也隻能多屯糧食了。要是可以的話,你把家裏的奴仆鍛煉一下,起碼要是有小偷賊人的還能抵抗一波。”


    喬朝:“好。”


    甄月當然也怕整個大周亂起來,都沒安寧幾年,這要是亂了她都覺得這個穿越跟她有仇,她在末世的生活都沒那麽不穩定。


    接下來除了開荒種香料,喬朝去了好幾次的縣城,他也吩咐喬二和喬三聽到顧將軍的消息都留意一下。


    “有消息的話寫封信讓人拿回來給我。”


    “大哥你放心,我們會的。”


    喬朝:“之前顧將軍不是到我家吃過飯?這件事以後誰也不許說。”他也怕引來殺身之禍。


    喬二喬三知道分寸,保證自己什麽都不說。他們之前也沒有在其他人麵前說過。


    等過了一段日子,喬朝就收到了消息,顧師塵及其父親兄弟皆被斬首,顧家其他人也則被判流放,至於流放的地點則是西南瘴氣之地。


    消息一出,喬朝就想知道顧師捷,顧師捷沒有回盛京,他呢?


    又過了半個多月,喬朝收到了之前一位同僚的消息,顧師捷失蹤,不知去向。


    流放西南,也就是會經過安寧府,喬朝跟甄月商量若是那些人經過這裏,他想給人送點東西過去。


    “我會悄悄地去,不讓人發現。”


    甄月:“那就去吧。西南雨水多,瘴氣多,需要準備藥丸。”


    “好。”


    喬朝主要是準備了一些吃的穿的還有藥物,又給了一點銀子。


    流放的一夥人是在郊外休息,喬朝過去的時候一邊的官兵正坐在樹下休息呢。


    喬朝走過去拿出銀子給他們,那官兵拿了錢就沒管他了,反正隻要不把人帶走就行,就算是打人,他們也不管的。


    那些人喬朝其實也不認識,但是他認識顧師塵那才十二歲的兒子,那些人看到他也很疑惑,他們當然不可能認識喬朝。


    其中一個之前跟在顧師塵身邊的族人,他看到喬朝的時候覺得有些熟悉,許久才出聲道:“你是喬千夫長對不對?”


    他記得將軍誇獎過這個年輕人,說他能力很強,也是個打仗好手,若是生在世家,早就成為一方人物,隻是卻生在了農戶家。


    現在覺得生在農戶也挺好的,起碼不像他們顧家一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要說他們顧家通敵叛國那根本就不可能,不知道是那上位者心虛,沒敢把他們顧家全部滿門抄斬,而是殺了一些重要人物,其餘全部流放。


    喬朝看向出聲的人,想了很久也終於想起來,“是我,我現在不是千夫長了,我已卸甲歸田,知道你們經過這裏,所以給你們送了些東西。”


    “請問顧將軍的妻兒在這裏嗎?”


    “那邊。”那人指了樹下的孤兒寡母。


    喬朝給了那些一些東西,然後又把剩下的東西給了顧將軍的妻子,在知道喬朝的身份,幾人隻是紅著眼眶下跪感謝。


    喬朝沒有待多久就離開了,他也隻能幫到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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