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定海查營的時候發現雲清菊不見了,心急不已。


    她可沒有清理痕跡,稍微逼問一下她身邊的人,就知道她去哪了。


    他趕緊叫上幾位將軍,火速趕往天原城。


    這清菊將軍整天發神經,那金光陣怎麽可能是空架子。


    等回來一定要打她八十軍棍!


    行至一半,眾人便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刀意。


    這讓雲定海更加膽戰心驚,化形術變作一隻鷹隼飛向戰場,終於在最後一刻趕到。


    鬼勝一刀見狀,右手單手握刀,對著雲定海劈下迅猛的一擊。


    巨刀之凶猛如狂龍甩尾,而雲定海手中的片劍相比之下又短又細,就好像玩具紙片。


    噌——


    天地間,回蕩起了響亮的刀鳴。


    雲定海雙臂顫抖不已,劍上傳來蠻橫的力量讓他感覺自己麵對的是一隻狂暴的上古凶獸。單論肉身力量,恐怕這個黑甲武士已經有不遜八階玄星境的實力。


    另一頭,鬼勝一刀也有些詫異。


    雖然這一刀不是全力施展,但居然沒什麽大事的接下了,隻是雙臂力怯,顯然也不是等閑之輩。


    他神色肅穆,再次雙手握刀,舉過右肩,將自己全部的力量匯入其中。


    刀身燃起紅光,好像附著了狂猛的火焰一般。


    “鬼斬·狂獅示現!”


    幾乎將人心神震碎的獸吼,將暴力展現到極致,揮出斬天滅地的絕世一擊!


    絕對的力量,碾碎一切!


    光是散溢的威壓,就讓隻有六階的雲清菊口吐白沫,暈死過去。


    天原城的曠野之上,一頭狂龍扇起了滅世的暴風!


    絕不可力敵!


    此刻,雲定海心中無比確定。


    但是,這隻狂龍,不夠快!


    在巨刀落下之前,雲定海從側身刺出迅疾的一劍。


    正麵承受了鬼勝一刀的一擊而未斷,雲定海手中的劍也是一把七階兵器。


    “金律”,龍城歐冶家族長歐冶火風親自開爐煆冶,為大夏的將軍所做的多件神兵之一。


    為將,令則行,禁則止,愛兵如子,用兵如泥。


    此為心中金律。


    劍出,為國求勝。


    將個人得失至於度外,斬出的是將帥的信念,是必勝的軍魂。


    削鐵,落如泥;斬人,立當死;破軍,為征心!


    而雲定海,絕對是最配得上這把“金律”的人。


    長劍甕鳴,發出耀眼的金光。


    毫無疑問,這劍雲定海更快!


    鬼勝一刀如果不救,這一劍就將刺穿他的心髒。


    他要救嗎?


    他要是救了,他就不是那個自負的櫻花狂獅!


    那把巨大的玄鐵野太刀沒有改變分毫的軌跡,和他的主人一樣自負。


    而雲定海的金律刺到了鬼勝一刀的黑甲之上。


    砰。


    濺起了一點小火花。


    不應該……


    武士的甲胄,雲定海不是沒有斬過。那些護甲隻在中低階戰鬥中有明顯的效果,在他的金律劍麵前,跟一張紙沒有區別。


    但這次,金律劍卻好像成了一張紙。


    問題,定然出在鬼勝一刀的這身黑甲之上。


    可他沒有時間細想了,攻擊失敗讓他的全身都是破綻,不得不正麵硬接這黑武士的一刀鬼斬。


    然後,他就將為這次輕率的救援付出代價。


    意氣用事,為俠是大善,因為你要言人之不敢言,怒人之不敢怒,懲惡揚善,大快人心。


    可為帥是大忌,因為你一句話,一道文書,就可以決定無數人的生死。


    你肩上承載的是整支軍隊乃至整個國家的希望!


    雲清菊擅自行動,即便需要救援,也不應是他這個主帥親自涉險。


    鬼勝一刀的恐怖他並非不知,先前的戰鬥中早有情報。


    白刀無所不破,黑甲無所能破。


    為什麽自己會想和他對刀?跟這樣一頭人形凶獸對刀?為什麽還會覺得自己能贏?


    手中的金律劍根本無法撥開狂獅的大袈裟斬。


    鬼斷正宗,那把蛇骨所化的大刀落下,把雲定海從肩下斜向斬為兩截!


    一刀,兩斷!


    對雲定海來說,痛,已經不重要了。


    必死的傷勢,沒得救了。


    最後的彌留之際,他想不明白。


    金律再次失敗,為什麽?


    我不是大夏的將軍嗎,我不應該劍出必勝嗎?


    雲定海的視線不受控製地翻過半個天空,落回地麵,最後固定在了視野中的雲清菊。


    啊……


    不是黑甲,金律不曾背叛我,是我背叛了金律。


    金律不是俠劍,它是將軍劍。


    為將,不可循私情。


    我應該為自己的錯誤,狠狠打自己八十軍棍。


    可惜,沒有機會了……


    ……


    ……


    “將軍!!”


    雲定海的慘狀,他身後跟隨的那些將軍們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們沒人撤退,奮不顧身地衝上來想要救回將軍。


    對天階的高手來說,兩斷不是必死的傷勢。


    及時救下,再用絕品回生丹這樣的頂級療傷丹藥輔助,未必不能保下一條命。


    但一切的前提是,他們能這頭櫻花的狂獅手下,把他們的將軍救出來。


    二十餘名地階天階的將帥,頂盔冠甲,結成軍陣。


    軍陣法,乃是大夏在戰爭中最強的一張底牌。


    將眾人的力量擰成一股而又不失靈活性,任何單打獨鬥的強者都不可能是軍陣的對手。


    這個黑武士也不可能例外!


    鬼勝一刀大笑:“雜魚們隻會以多欺少?哈哈哈,玉守家的,還要偷懶嗎?”


    天原城頂金光大放,如熾陽般的耀光破開夜幕,幾乎把黑夜照成白晝。


    灼熱的金光落下,燒穿了大夏的軍陣。眾人拚盡全力,才勉強擋下這道金光。


    熾陽未熄,黑武士猙獰的笑臉又出現在了正被破陣反噬的眾將麵前。


    “鬼斬·絕光!”


    狂猛的刀氣將亂石嶙峋的土地削得如耕田般平整,一刀之下,所有地階盡數身死,而幾個天階將帥的氣息也如風中殘燭,行將枯滅。


    看著眼前一地的屍體,“大夏的土雞瓦狗,隻有這種實力嗎?”


    他再度舉起大刀,想要斬下製勝的最後一擊。


    在戰場的血味之中,混入了一縷怪異的花香。


    鬼勝很熟悉,每個櫻花人應該都很熟悉。


    這是櫻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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