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吳定波隻是看了薑山與綠蘿一眼,並不與兩人打招呼,薑山還想主動向前問好,那吳定波卻已轉過臉去。


    很快,場上便清出了一大圈空地,洛丹何武君等幾名師兄坐在高台之上,弟子們則有序地坐在四周。


    薑山與符啟亭站在圓圈中央,麵對齊刷刷的目光,薑山感覺到了一絲緊張。


    生死之鬥,薑山經曆了許多次,可是若談及當眾比試,那這還隻能算是第一次。


    隨著何武君把規則說完,比試便真正地開始了。


    說起比試規則,自然也是簡單的很,不準攻擊致命穴位,不準使用低劣招數……


    概而論之,便是點到為止友誼第一,比試第二。


    符啟亭朝著薑山一抱拳,“薑山兄弟,請問你擅長使什麽武器?”


    說起武器來,薑山還真沒有什麽擅長不擅長的,反正有武器拿在手裏就能殺人。


    刀劍也好,棍棒也罷,隻要能殺人都是好武器。


    可這是比武,薑山隻好講道:“武器就不用了,刀劍無眼,難免碰著挨著了要流血,我有些暈血,還是赤手空拳吧。”


    “既如此,那我便以拳法比試。”說完,符啟亭把腰間的劍一扔,擺出了一個進攻拳招。


    薑山也同時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雙方已經準備好,符啟亭本來是想讓薑山先出手,畢竟遠來是客,可是薑山卻似乎也在等他出手。


    等來等去,符啟亭知道再這樣下去,那不如喝酒算了,還比什麽武,於是他便開口警示道:“兄弟小心,我要出手了。”


    薑山微微一笑,右手成掌伸了出去,擺出一個防守的姿勢。


    其實薑山比武根本就沒有經驗,自從他學成赤龍法訣之後,內力已經達到一個可怕的地步,殺人的時候,幾乎都是一招製敵,如果超過三招,那幾乎就是對赤龍法訣的侮辱。


    可現在是比武啊,總不能一招就把對方放倒吧,這樣的話也太不給麵子了。


    這點人情世故薑山還是懂得。


    隨著符啟亭大喝了一聲,他運起氣勁攻了上來,薑山也是不慌不忙,見招拆招。


    你右拳擊來,我左肩一撤,你左拳打來,我右肩一甩,總之,幾十招過去了,兩人隻有雙手交錯,卻從沒有擊中過雙方身體任何部位。


    明眼人已經看出,這薑山的武功確實是在符啟亭之上,隻是之上多少,沒人知道。


    漸漸地,符啟亭額頭冒出了冷汗,他發覺兩人這樣的打法,完全就像是小孩子與大人打架一般,看似凶狠,其實沒一點殺傷力。


    而那個小孩子卻是自己。


    洪青庭雙眼冒光地看著兩人,她和薑山交過手,那個時候自己在他手上就是一招就被製服,也沒有看出過薑山的深淺,原以為借助師兄們好好查探一下薑山的底細。


    可是今日這麽一看,似乎自己這個想法完全就是錯誤的,薑山的武功就像一汪深潭,遠不可觸底。


    這可是大寶貝呀!


    “啟亭,貴客來了,自然要誠心以待,那些虛頭巴腦的不是待客之道。”


    吳定波嚴肅的聲音突然響起,他也實在看不過眼。


    經過吳定波這麽一說,符啟亭頓時明白了過來,於是他也不理會什麽隻用拳不用武器的說法。


    一個撤步就撿起了剛被丟在地上的劍,使出了他從師傅那裏學來的絕學,危城劍法。


    所謂危城劍法,是師傅朗達年輕時在危城與人搏殺過程中突然悟出的劍法,這劍法出自於險境,自然招法異常犀利,招招都為殺招,每劍每式都為取對方性命。


    不過符啟亭還沒忘記這是比武,於是每刺出一劍他都刻意短了三寸,意在落實比武的宗旨,點到為止。


    薑山的赤龍法訣中就包含了身法,雖然危城劍法的出招看似密不透風,可在薑山眼裏,卻處處是漏洞。


    劍法未必比身法快。


    討不到任何好處符啟亭,也及時做出了改變,從短三寸改為短兩寸,再到後麵短一寸,直至全部發揮出了劍法的所有精妙之招。


    可惜,就算如此,那如雷鳴暴雨般的劍卻依舊無法挑中薑山,哪怕衣服都碰不到。


    看見符啟亭已經汗流浹背,臉色蒼白。


    何武君在洛丹身旁說了一句:“師兄,這薑山的武功邪門的很,小蜻蜓說他是洪師叔的徒弟,我看不像,洪師叔也指點過我,他的武功與此人完全不同。”


    洛丹自然也看出了門道,他微微笑了一下不說話。


    吳定波眼見再這樣比下去,最終的結果就隻會是符啟亭累趴在地上,到那時可真不好看了。


    於是他大喊了一聲:“啟亭,你先退開,讓我來會會薑山兄弟。”


    符啟亭自知無力再戰,便哀歎了一聲,收劍回撤。


    此時薑山突然看到綠蘿端著一杯茶在朝自己打手勢,他心中一奇怪,便朝著準備動手的吳定波說道:“定波師兄,稍等一會,我喝口茶歇息一下。”


    說完,他便來到了綠蘿身邊,接過她手裏的茶,綠蘿趁著這個機會小聲地對他說道:“薑大哥,你這樣不還手是不行的。”


    “怎麽了?”薑山奇怪地問道。


    “你隻躲不還手,不是給對方麵子,而是在欺辱對方,江湖上的人都是誠心相待,你這樣的話,別人會以為你看不起他。”


    還手?那我豈不是一招就解決了?這樣更加丟臉吧?


    薑山疑惑地看著綠蘿,片刻之後,他便想通了這個道理。


    若真還手倒也可以,隻要把握好分寸,做出一個勢均力敵的樣子,然後到最後贏一點點便行。


    想到此,他便重新走回了場上,對吳定波拱了拱手,隨即主動出招攻了過去。


    這吳定波明顯比符啟亭武藝要高強許多,他的武功在眾位師兄弟裏麵也是排在前列的。


    因此,在留了分寸的薑山麵前,他倒是與薑山打的有來有回,互有攻守。


    綠蘿一臉驚喜地看著薑山,心想:“這薑山武功果然厲害,若不是騙他使出實力,我還不知道他到底厲害到了什麽程度,今日一看,應該是與於統領差不多的實力。”


    遠遠的一座閣樓之上,一位瘦瘦的老者看著場上這一幕,思慮片刻後,他朝外麵吩咐了一聲:“把你青庭師姐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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