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山向洪青庭打了一個手勢,隨後兩個黑影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轉眼之間便遁入了黑暗。


    宅子的房間不多,兩人小心翼翼地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最後,兩人又聚集在曾向南的房門前,薑山不敢隨意戳破窗戶紙,隻得透過門縫仔細觀察屋內的情形。


    房間裏麵的裝飾比較樸素,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之外,薑山就沒發現其他特殊之處。


    查看了屋內的擺設,隨後薑山便把目光集中在掛著蚊帳的老式床上。


    與猜想的差不多,此時床上隻平躺著一個人,從側麵看,應該是曾向南無疑。


    他的胸脯隨著鼾聲此起彼伏,顯然是入睡很久。


    貼著門縫觀察了一陣,見沒有其他任何異樣,薑山正準備撤退,忽然心中想起了什麽,他又把鼻子緊緊貼在門縫上。


    剛剛他似乎是聞到了一種熟悉的香味,那香味很淡,但是薑山鼻子靈敏,任何特殊的氣味都逃不過他的鼻子。


    細細地嗅了一番……


    沒錯,就是這樣的香味!與四小姐房裏的味道一模一樣!


    薑山差點高興地跳了起來,他連忙朝洪青庭做了一個聞的手勢。


    見狀,洪青庭便把自己的鼻子貼了上去,隻是這門縫實在太小,她聞來聞去都聞不到什麽特殊氣味。


    正疑惑間,薑山已經偷偷轉移到另外的房間,透過門縫他再次細細地嗅了起來。


    片刻之後,兩人退出了曾向南的院子。


    洪青庭迫不及待地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剛才似乎有發現?你是聞到什麽了嗎?”


    此時薑山的臉上才露出了驚喜的笑容:“是的,那曾向南房裏的味道與你四妹房間的味道一模一樣。”


    “這是什麽意思?”洪青庭這就不懂了,她想了想說道,“或許這就是一種常見的香料呢?有錢人家用香料也不奇怪啊,再說了,他曾向南宅子裏麵也住了幾個女子,女子用香料很正常。”


    “不正常!”薑山搖搖頭道,“很不正常!”


    見洪青庭投來疑惑的目光,薑山繼續解釋道:“這有兩點不正常,第一,剛才我聞了一下,那些女子的房間是有香味,但是與曾向南房間的香味完全不一樣。


    “第二,也是最奇怪的,你說曾向南是個正常的男人,又正值壯年,家裏有女子,他為什麽會一個人單獨睡在房間之中?”


    “你什麽意思?”洪青庭完全不明白這第二點的意思。


    薑山笑了一聲:“等你成親你就明白了。”


    洪青庭見薑山的笑聲帶有些不可言明的意味,她稍稍想了一下便明白過來:“你這麽說倒還真有些奇怪。”


    “何止是奇怪,簡直就是一大破綻。”薑山肯定地說道。


    “不過……”


    洪青庭還想再問,卻被薑山打斷:“這個問題我們過一下再討論,現在我們去李三洋那裏看看。”


    李三洋的住處離曾向南的宅子不遠,這是一個小房子,李三洋是個單身漢,小小的房子裏麵除了他一人之外,便無其他人居住。


    時間已到了四更時分。


    李三洋房裏也點著蠟燭,現在正值夏季,晚上依舊有些炎熱,小房子的窗戶大開。


    兩人趴在院牆上便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房內的情形。


    此時的李三洋躺在床上,仍未入睡,似乎是在看著天花板發呆。


    兩人觀察一陣後,見李三洋還沒入睡,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小房子。


    剛走出不遠,洪青庭就問道:“我說你對曾向南和李三洋的住處怎麽這麽了解?”


    薑山道:“我們雖同屬丐幫,但相互之間常有摩擦,為了以防萬一,南城幾個首領的住處自然查的清清楚楚,我想我的住處,他們必定也是知道的。”


    洪青庭又問:“你說曾向南奇怪,那這個李三洋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薑山搖搖頭:“不,他也有問題,李三洋這個人我了解,他是出了名的好色,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去找他的那些姘頭們,按照他的尿性,他怎麽可能老老實實呆在房裏看天花板呢。”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事出反常必有妖是吧?”


    “是的。”薑山認同道,“假設他們真是凶手,按照他們的計劃,今天早上我的人頭就已落地,那時他們才可以高枕無憂。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我不僅沒事,而且洪館主還給了我三天時間查真相,你說作為真正的凶手,他們怕不怕?在這種壓力下,他們心中肯定慌張無比,哪有閑心去幹其他事。”


    洪青庭道:“嗯,你倒是越說越像,可是這都隻是猜測,沒有實質性證據,再說了,就算你知道又能怎樣,他們咬死什麽都不承認,你也奈何不了他們。


    “我了解我爹,他是一個極其穩重的人,沒有板上釘釘的證據,他是不會相信的。”


    “那你相不相信我?”薑山忽然蹦出了這麽一個問題。


    洪青庭注視著薑山的眼睛,良久也沒回話。


    在她的心裏,她確實是更願意相信薑山的判斷,可是這沒有用啊,畢竟現在薑山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而那曾向南和李三洋都還處於薑山的推測之中,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與四妹的事有關。


    薑山知道今晚能查探到的也就這麽多,時間已經很晚了,他把洪青庭送回武館後,獨自一人回到了家中。


    他一方麵要回去看看魏猛以及家中的情況,另一方麵,他則需要好好地想一想如何破這個局。


    時間隻有三天,現在已經過去一天,可以說十分緊迫。


    這個局並不複雜,他很輕易地就猜到了真凶,可是眼下手中卻沒有任何證據,他也找不到曾向南想致自己於死地的動機。


    如果說是曾向南想一統安陵城丐幫,那不如直接去暗殺吳長充更方便,畢竟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領頭的而已,而且加入丐幫又沒多久,根本不用花費如此大的陣仗來對付自己。


    薑山想來想去,唯一的可能或許真如知書所說那樣,這曾向南與那什麽定弦大師有關聯。


    隻是該如何進行下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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