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山猛然坐起,心中直呼,是哪裏不對勁呢?


    他急忙再次把收據拿了出來,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看了一遍又一遍,他還未找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剛才那個感覺確實強烈。


    一定有問題!


    薑山閉著眼睛思索著,仔細回想著剛才那感覺的來源。


    再一次細細查看。


    落款——“十一月二十日收”


    天!不會吧。


    薑山終於知道了剛才不對勁的源頭。


    日!


    不要理解錯誤。


    對,是二十日的“日”字!


    哆哆嗦嗦從懷裏掏出了那晚高於飛從高自奇那裏偷來的信件,急忙打開,兩張紙一對比。


    丫的,這兩個“日”字真的太相似了,最後一筆微微下鉤,簡直就是出自一人之手。


    難道,那寄鏢人便是那人?


    薑山捂著腦袋使勁揉了揉,難道這就是線頭嗎?


    興奮中的薑山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迫使自己安靜下來。


    如果不是為了打探消息,他怎麽可能為了賣一車酒而請馬小六喝花酒?


    如果鏢局真的計劃要搬離的話,怎麽可能還會進這麽多酒?他這就是再一次試探。


    愚蠢的馬小六!你上當了!


    可是,如果那寄鏢人真的是那人的話,以他做事滴水不漏的性格,怎麽可能在字跡上漏這麽一個破綻出來呢?


    不行,我得去查大通鏢局以前與至膳酒坊所有的對賬單以及收據。


    想罷,薑山便立即往馬小六平日存放賬本及單據的賬房。


    賬房的門是鎖上的,鑰匙隻有柳鏢頭、鄒月蘭及馬小六三人有。而此時柳鏢頭並不在鏢局裏,馬小六也剛剛才出去。


    這個時候,薑山也顧不得什麽不得隨意進出小院的規定,他急匆匆地推開小院的門。


    三步變做兩步跨了進去。


    門是虛掩著的,隨著吱呀一聲,裏麵正在收衣服的小清抬頭看去,隻見薑山一臉著急的模樣快步走來。


    “薑山哥哥,你有什麽急事嗎?”小清下意識地問道。


    薑山點點頭,急促地問道:“小姐呢?我找她有急事。”


    “哦,小姐啊,剛才還在房間裏,不知現在……”


    不等小清說完,薑山便朝鄒月蘭的閨房走去。


    丫,壞了,小姐的閨房可不能亂闖……


    小清還剛準備提醒,此時薑山已經走到了門口,還好他還是有點分寸的,小院的門可以推,這閨房的門再急也要悠著點,萬一女子在裏麵換衣服呢?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


    “大小姐,你在房間嗎?我有事找你,你開一下門。”薑山邊敲門邊喊道。


    此時的鄒月蘭正在裏麵看著手鐲發呆,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了一大跳,剛準備開口大罵。


    心心念的聲音傳來,她的氣瞬間就消了,都兩天了,他都不主動來找我,現在還這麽急切?是想通了嗎?


    怎麽辦?


    萬一過一下他和我說那事,我該怎麽辦?


    一時緊張,她都不敢去開門了。


    “小姐,你在不在?在的話,你就開一下門。”薑山見裏麵似乎沒動靜,便再次喊了起來。


    “啊。”鄒月蘭無意識地應了一聲,隨後便感覺臉突然就火辣辣的,那聲音都有些顫抖,“你,你,你等會,我在我在。”


    說著,鄒月蘭似乎意識到什麽,立即慌亂地從旁邊拿起一塊鏡子,看看自己的妝容是不是精致,頭發有沒有亂。


    好在妝容也精致,頭發也柔順。


    隻是那臉確實是有些紅。


    羞死人了,怎麽這樣啊。鄒月蘭用手輕輕撫了一下自己蘋果般的臉頰。


    “小姐,你在的話,我就開門進來了啊。”薑山再次催促起來。


    “好好好,來了,來了。”鄒月蘭腳輕輕跺了一下,趕忙放下鏡子去開門。


    門輕輕打開,一陣清香鑽進鼻子裏,薑山不由地深深吸了一口。這香味不僅僅是花香味,裏麵似乎還夾雜著其他一絲誘人味道,讓人流連忘返。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與平時不一樣的鄒大小姐,細膩光滑的皮膚上飄著火燒雲般的色彩,兩隻小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頭微微的低著,薑山的角度看去。


    此時的鄒大小姐完全就是一個羞澀的小美人模樣,這讓薑山的心狠狠地抽動了幾下。


    “大,大小姐,你的臉怎麽這麽紅?”良久,薑山才回過了神,結結巴巴問道。


    “嗯,剛正在烤火,屋裏有些熱。”鄒月蘭實在找不到什麽好理由,一時心慌,便撒了一個謊。


    烤火?薑山詫異地往屋內一看,哪裏來的火盆啊?


    感受到薑山的目光在向裏麵張望,鄒月蘭急忙半期待半害羞地問道:“你,你來幹什麽?”


    薑山也終於回過了神,丫的,差點忘了來這裏的目的了,唉,還是不夠淡定呀,以後還得多練練。


    他咳嗽了兩聲掩飾了一下,才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小姐,我是來找你拿一下賬房的鑰匙的。”


    賬房的鑰匙?拿鑰匙?沒別的?


    鄒月蘭心裏一陣失望,不過,失望之中又鬆了一口氣。


    “拿鑰匙幹啥?”冷靜了一下的鄒月蘭終於慢慢回歸了正常,這薑山又不是管家,他拿鑰匙有什麽用?


    “哦,我查點東西,很重要的。”


    “很重要?查什麽東西?”


    薑山現在也不想解釋太多,一下也說不清,於是他便簡單說了句:“與案件有關。”


    “這樣啊,你稍等下,我去拿鑰匙,我們一起去。”既然是辦正事,鄒月蘭又恢複的英姿颯爽的性子。


    拿起鑰匙,兩人便往賬房快速走去。


    這馬小六辦其他事不怎麽樣,但是記賬還是不錯的。


    賬房裏麵所有的資料都是分類存放在抽屜裏,抽屜外麵還做了簡明標記,因此薑山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與至膳酒坊的所有資料。


    他拿出了所有資料,因為大通鏢局在這裏的分局才開始營業不久,裏麵的資料也不是很多。


    這疊資料裏麵,基本都是賬單和收據,薑山一張一張拿起來仔細看了起來。


    仔細端詳一段時間後,薑山便發現了第一個問題。


    那就是這裏麵有幾種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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