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薑山醉醺醺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柳鏢頭。


    “你沒聽明白?”柳鏢頭湊近臉問道。


    薑山搖頭晃腦地表示不明白,這可把柳鏢頭弄急了,他開始使上了雙手抓住薑山的胳膊再次一字一字地問道:“小山,你可別給我打馬虎眼,你給我聽真了。”


    柳鏢頭咽了一口水:“你薑山喜歡鄒月蘭大小姐嗎?”


    柳鏢頭這次問的這麽清楚,就算處於將要醉酒狀態的薑山也清醒了許多,隻見薑山伸出右手的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詫異地問道:“柳鏢頭,你,你問的是我喜不喜歡鄒月蘭?”


    見薑山終於是聽清楚了,柳鏢頭不住地點頭道:“是的,是的,沒錯,你喜歡她嗎?”


    “我?”薑山這會徹底愣住了。


    “喜歡她?”薑山似是自言自語道。


    這三個字一出,柳鏢頭瞬間就急速緊張了起來,他抓住薑山胳膊的兩隻手不知不覺中就使上了勁,而且他的雙眼緊緊盯著薑山的眼睛,生怕這這小子說什麽“嚇人”的話。


    隻見薑山愣了一會之後,他又哈哈地大笑起來,這一陣笑聲直把柳鏢頭笑得渾身起雞皮疙瘩,薑山又搖頭晃腦了一會,突然就把柳鏢頭雙手一推。


    然後大聲笑道:“柳鏢頭,你別逗了,我喜歡她?哈哈,傻瓜才喜歡她呢……”


    說著薑山又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又是一口悶掉,接著伸手把柳鏢頭拉了過來,他把頭靠近了柳鏢頭,大著舌頭說道:“我說柳鏢頭,你這開什麽玩笑呢,我能喜歡她?她可是大小姐,我?”


    薑山打了一個飽嗝,嘴巴裏麵呼出了重重的酒氣,“我?我就不過隻是小小的下人而已,自知之明,嗬嗬。”


    薑山似乎有些自嘲地說道:“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柳鏢頭,你就別瞎猜了,這事是不可能的,哈哈。”


    “那,那你認為大小姐喜不喜歡你?”柳鏢頭繼續問道。


    “呀,你這柳鏢頭,今日是怎麽了,盡問些這不著調的事,她鄒月蘭是什麽人物,她會看上我,嘖嘖,”說到這裏,薑山突然露出了驚恐的眼神,然後害怕地說道:


    “我說柳鏢頭,你,你,你不會是想要亂點鴛鴦譜,想趕鴨子上架?那你這可使不得呀,使不得,我可不行的呀……”說著薑山連忙搖晃著柳鏢頭的胳膊痛苦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話說到這裏,柳鏢頭也終於是放下了心,心裏也默默想著:看來以前是我多心了,或許這鄒月蘭對薑山好,也不過是因為薑山幫了鄒月蘭的幾次大忙而已,他們之間應該不會有男女之情的。


    畢竟兩人年齡和身份的差距在那裏擺著,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鄒月蘭對薑山有那麽點好感,那也僅僅是好感而已,還遠遠談不上感情,嗯,應該是我多慮了。


    想到這裏,柳鏢頭自顧自地拿起酒喝了一口下去。


    可是這薑山見狀可不幹了,隻見他不滿地說道:“哎呀,柳鏢頭你怎麽這樣,怎麽一個人喝酒呢,這也太不地道了,”說著薑山便自己伸手搖搖晃晃地去拿酒壺。


    “好了,好了,小山,你喝多了,”說著柳鏢頭一把把薑山手裏的酒壺搶了過去,這薑山還想伸手過去要,但是柳鏢頭已經把酒壺拿了過去。


    “柳鏢頭,我沒喝多,再喝一會,我還能繼續……”薑山說著還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朝著酒壺走去。


    這時柳鏢頭也順勢站起了身,扶住了搖搖晃晃的薑山,同時也朝外麵大喊了一聲,守在門外的家丁聞言便走了進來。


    這柳鏢頭朝家丁吩咐了幾句,要他扶著薑山回房間,而且要照顧好他,這得了命令的家丁便從柳鏢頭手裏接過已經醉的快一塌糊塗的薑山。


    這薑山現在確實已經是醉的一塌糊塗了,但是他屬於那種喝了酒不亂來的人,在家丁的半扶半抱的情況下,兩人一拐一拐地回到了薑山的住處。


    薑山走後,柳鏢頭獨自一人坐在了房間,細細地琢磨了會薑山今晚所說的話,一會之後,他擺擺手便往門外走去。


    今晚柳鏢頭宴請薑山其實是有幾重目的,第一,這次薑山確實是立了功,在化解這次危機上,他是出了很多力。第二,那一百兩銀子是薑山弄過來的。


    就憑這兩點,於情於理,柳鏢頭請他喝酒那絕對是應該的,就像柳鏢頭自己說的,就算是請十次百次那也不為過。


    當然了,這次的宴請不僅僅是這兩個目的,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這個宴請可是鄒長林鄒總鏢頭親自安排的。


    這些時日,鄒長林看出了鄒月蘭似乎對薑山有些男女之情,但是又無法確定。這薑山對於鄒長林來說,他根本就瞧不上眼,雖然有些聰明,但是一沒家世,而沒武功,與鄒月蘭兩人根本就是門不當戶不對,這些條件完全就不符合他鄒長林的擇婿標準。


    鄒長林害怕兩人之間會產生感情,自己女兒那邊他又不敢輕易去點破,害怕鄒月蘭會有過度的反應。鄒月蘭那邊不行,那突破口就隻有放到薑山這裏。


    因此他就安排了柳鏢頭今晚來試探一下薑山,看看薑山的心裏是怎麽想的,然後再從薑山的嘴裏打聽一下鄒月蘭的心思,畢竟薑山可是當事人。


    如果今晚薑山隻要表現出一點過分的想法,這鄒長林絕對是要采取斷然措施的,那時候,就算柳鏢頭也保不住薑山。


    因此,在薑山回答喜不喜歡鄒月蘭的時候,柳鏢頭才會如此緊張,他擔心一旦薑山說出了些不應該的話語,那麽這薑山的結果就是被鄒長林逐出鏢局。


    事情往回看一下,鄒長林之所以會在從紫雨閣回來之後的晚宴上突然給方亞成點明,也是基於這個原因,他害怕鄒月蘭會“誤入歧途”,所以就想盡快把事情解決掉。


    這方亞成雖然也不怎麽樣,但是好在他的身世地位與鄒月蘭相當,對大通鏢局的發展也非常有利。


    在這個問題上,柳鏢頭與鄒長林的看法是一致的。


    回到鄒長林的房間,此時鄒長林與柳鏢頭坐在椅子上,鄒長林一邊喝茶一邊靜靜地聽完柳鏢頭的講述,與柳鏢頭一樣,他也是鬆了一口氣,但是在鄒長林心裏,他總感覺事情應該沒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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