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剛開始,薑山基本上是沒睡好,過一段時間他都會注意一下隔牆那邊的鄒月蘭,到了下半夜他就根本沒什麽時間睡覺。


    因為鄒月蘭在這一夜中醒了很多次,每次醒了之後都會猛拉細線來叫醒薑山,可是叫醒之後她又沒多說話,基本都是薑山在安慰她,如此反複至少十幾次。


    一整夜的痛苦煎熬就在這種反反複複中度過,在太陽升起的時候結束,薑山也終於在太陽升起之後才得以好好地睡上了一覺,當然,他在睡覺前特意在門的外麵掛上了一張大白紙,上麵寫著“睡覺,勿擾”四個大字。


    這幾個大字自然是留給那個來送早飯的雜役看的,可是還沒睡上一個時辰,門口就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而且是一直敲個不停。


    被吵醒的薑山心裏比較氣憤,可是看那堅持不懈的敲門精神,他不起來是不可能了。不得已薑山隻得邊埋怨著邊爬起床,氣衝衝地走去開了門。


    這個門一打開,門口竟然站了兩個人,這個第一薑山是猜到了,那就是專門負責兩人起居的雜役,而另一個他則是萬萬沒想到的,不過當他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終於也明白了這堅持不懈的敲門聲的來源了。


    “我說大小姐,早上這麽美的時光你都不讓我睡一下的麽,”薑山對著站在雜役旁邊的鄒月蘭說道。


    此時的鄒月蘭她正一臉偷笑的神情看著薑山,“這你就誤會我了,不是我敲的門啊,我隻是在這裏站著而已,其他與我無關。再說了,現在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不起床出來逛逛麽。”


    旁邊的雜役根本就不敢開口,這敲門確實是雜役敲的,可是逼著他敲的可是鄒月蘭呀,所以等薑山一開門,他把手裏的籃子立馬就遞給了薑山,然後就快速往回跑去。


    看著落荒而逃的雜役,薑山也是無可奈何,他提著籃子走進了房間,然後往桌上一擺,人就往外走去。


    “喂,你去哪裏呀,早食都來了,你又想幹什麽?”跟著薑山腳步走進來的鄒月蘭攔住了他的去路。


    “大小姐,我早上起床,我總得去尿個尿,洗個手,梳洗一下吧。”薑山心情不怎麽大好,所以說話也沒注意那麽多,直接怎麽順口怎麽來。


    “粗俗,你去吧去吧。”鄒月蘭見薑山說的如此直白,她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收回手讓開了道。


    紫雨閣的早食也確實如鄭同所說,基本都是固定的,每日早上的都是饅頭和白米粥,因為知道鄒月蘭不喜歡麵食,所以送來的饅頭都歸薑山所有,而兩小碗白米粥那都進了鄒月蘭的肚子。


    雖然兩碗白米粥說起來似乎有些多,但是鄒月蘭是經常練武的,所以喝兩碗粥還是不在話下。


    兩人吃過早餐之後,鄒月蘭不等薑山休息就拉著他往院子裏走去,因為裏麵種了一小塊花草,那裏吸引著鄒月蘭的目光。


    而薑山呢,則是站在一旁默默地陪著鄒月蘭,這鄒月蘭似乎確實對花草有所了解,她邊欣賞著花兒邊和薑山解釋那些花有多少品種,代表什麽寓意之類的,總之就和薑山講打獵的事情一樣,一開口就停不下來。


    中午時分,鄭同過來了一次,薑山抓住這個機會想與鄭同說說是不是可以出去走走,但是這才剛開口就被鄭同一口回絕了,鄭同說道他師父已經明確告誡過,說兩人的活動範圍隻限在素客園內,其他地方不準亂逛。


    薑山看他回絕的如此徹底,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片失望神色,可是他還想繼續說幾句,就被一旁的鄒月蘭打斷了,鄒月蘭說她蠻喜歡這個素客園,不出去就不出去,反正這裏挺好之類的。


    事後他曾問過鄒月蘭,說為什麽不想出去走走,鄒月蘭告訴他,說她不想看見這裏的人,也不想在這裏亂逛,留在素客園裏還更清淨些。


    那既然鄒月蘭這樣說,薑山也隻好打消了心裏的想法。一門心思地呆在了素客園這一畝三分地內。


    這素客園雖然不大,但是因為有一塊花草地的存在,也讓兩人休閑的時候有了一個去處,這裏麵現在隻住著薑山和鄒月蘭以及一個雜役,這雜役平時的工作就是負責兩人起居及打掃這個園內的衛生。


    由於雜役的工作還是比較多的,所以這個園裏現在幾乎就成了薑山與鄒月蘭的天下,鄒月蘭的目光就在那片花草那裏。


    而薑山呢,就捧著書坐在花草邊,遠遠望去,就像兩個在花草間遊玩的情人一般,一個拿著書,一個捧著花。


    “喂,壞人,你在打獵的時候應該也看到過不少花吧,那你說是這裏的花香還是那些野花香?”鄒月蘭摘了一朵花聞了聞又放到薑山的鼻子上。


    薑山端著書隨口說道:“嗯,那些野花要香。”


    鄒月蘭拿起花往薑山頭上輕輕一敲故作生氣道:“我就知道你是個大壞人,說的果然沒錯,在你心裏野花也是比家花香,真是個大壞人。”


    “什麽壞人大壞人,我說的就是實話嘛。”薑山一臉委屈。


    “實話,嗯,確實是實話,這是壞人的大實話,哼哼!”


    ……


    又一會。


    “薑猜猜,你猜猜,這個是什麽花?”隻見鄒月蘭又摘起了另外一朵花朝著薑山問道。


    “我說,你再這樣摘下去,沒幾天這個園子的花就被你摘光了。”


    “我才不管呢,反正這些花都是那些壞人種出來的,那這就是壞花,光了就光了吧。”


    “你這人,花還有好壞之分嗎?”薑山有些無語。


    鄒月蘭聞了聞手裏的花說道:“那肯定有啊,有些花有劇毒,而有些花沒有毒,你說有沒有好壞之分。”


    鄒月蘭說起這個,薑山腦裏就閃過一個片段,那一片紅色的花。


    “你在想什麽?”鄒月蘭見薑山沒說話,抬頭望去,似乎薑山在沉思。


    薑山思緒被打斷,看了鄒月蘭一眼說道:“哦,我在想,你看起來也像一朵花。”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調戲啊,鄒月蘭害羞地偏過了臉,細細問道:“我哪裏像花了呀,對了,我像什麽花?”


    薑山笑道:“你像一朵毒花!”


    “你!你這壞人!我打死你!”


    隨後花草地上便傳來一陣求饒聲。


    正在打掃園子的雜役望了一眼,無奈地搖搖頭,“可憐了那片花兒了,我種了好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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