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有些詫異,但語氣稍微緩和了些,“哎,你也不小,怎麽成天這麽操心,蟑螂藥買回來了就放著唄。”


    “放著也是個事兒,反正我就買點,不貴。”李向前心裏默默算著時間,想著趁著現在去買個藥再送過去,順便把那次的事情提醒一下,免得日後她不記得了。畢竟蟑螂這種東西,要是打得不好,往往會越長越多。


    “行吧,那你買了就給我送過來。我也不是不清楚,真是煩死了。”賈張氏聽上去有些無奈,但還是答應了。


    李向前掛斷電話,走向附近的小店。這家店不大,雖然位置有些偏僻,但藥品、日用雜貨還是挺齊全的,尤其是各類蟲害藥物,種類不少。他推開門時,門鈴叮鈴一聲響起,隨即傳來店主熟悉的聲音,“來啦,李向前,想買什麽?”


    “蟑螂藥。”李向前沒什麽多餘的廢話,直奔主題。


    “蟑螂藥?嗯,倒是剛進了幾批。”店主是個中年男人,皮膚黝黑,眼睛微微眯著,總給人一種精明的感覺。他伸手指向店後的一排貨架,笑著說道:“你來得正好,剛上新貨。這邊,有幾款效果不錯的,能殺死蟑螂的卵,效果特別好。”


    李向前點點頭,走過去看了看。那些藥品包裝簡單,但顏色鮮豔,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每一瓶上麵都寫著清晰的文字,“快速殺蟲”、“高效滅蟲”,這些字眼反複提醒著使用者的迫切需要。李向前挑選了一瓶,看了一眼標簽,確認沒有過期後,便掏錢結賬。


    “拿去吧,蟑螂一藥治百病,保證你家和賈張氏的廚房能清爽不少。”店主調侃道,李向前笑了笑,揣起藥袋,朝店門走去。


    他從店裏出來,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雖然還不算晚,但夜晚的涼風讓他有些不太舒服。回家的路上,他的思緒卻並沒有完全停留在這瓶藥上。今晚和何雨柱的對話,他知道自己似乎找到了些許解脫,而在給賈張氏買藥的這一刻,他卻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賈張氏的那些往事。


    賈張氏是他多年的朋友,兩人交情深厚,幾乎是那種可以一起喝酒、一起鬧事的好朋友。李向前清楚,賈張氏的脾氣大大咧咧,但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雖然有時候她脾氣火爆,但總是很直接,不會像別人那樣拐彎抹角。可是,今天李向前卻突然覺得,她的那些直率,反而讓他心生一種奇怪的距離感。


    李向前忽然想起,他們曾經也因為一些小事爭吵過。那時的自己,總是以一種過於冷靜的態度去麵對,而賈張氏的情緒常常像火山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可是,這次的打算買蟑螂藥,其實不止是為了她那可憐的廚房角落。李向前知道,自己是想借此機會,再次和賈張氏拉近一點距離。也許那一瓶蟑螂藥,能把他們之間那些不言而喻的隔閡消融掉。


    他走到了賈張氏家門前,敲了敲門,心裏已經開始準備好迎接她的反應。門開了,賈張氏站在門口,依舊是那副有些不耐煩的模樣,“怎麽這麽慢?藥呢?”


    李向前笑了笑,把手裏的藥袋遞過去,“這是我挑的,效果很不錯,記得按時使用。”


    賈張氏接過藥袋,瞥了一眼,依舊沒有顯得特別感激,隻是略微點了點頭,“你怎麽那麽麻煩,買個藥都這麽費勁。”


    李向前不在意她的態度,依舊輕鬆地笑了笑,“也不麻煩,順便買點,想著你家的廚房可能還得多點心思。”


    賈張氏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好吧,你就是這麽囉嗦的人。行了,進來喝點水,難得你這麽關心我。”


    李向前站在門口,稍微猶豫了一下,突然發現,自己似乎真的隻是想借著這瓶藥,和她再聊點什麽,哪怕隻是說說無關緊要的閑話。


    “好啊,喝點水也行。”他輕鬆地笑了笑,邁步走進她家,心裏的那股淡淡的煩躁終於在這一刻消散了不少。


    這座小小的公寓依舊是熟悉的布置,雖然有些淩亂,卻依舊透露著屬於賈張氏特有的生活氣息。李向前坐下來,看到桌上散亂的文件和幾本書,突然有些感歎,時間就像流水一樣,無聲無息地過去了,曾經無數次坐在這裏的日子,現在也變得那麽遙遠。


    李向前坐在賈張氏家的沙發上,手裏捧著一杯剛倒好的溫水。水麵上泛起一圈圈細小的波紋,映照著燈光,給他帶來一絲短暫的放鬆。他的思緒依舊未能完全放鬆。盡管眼前的環境依舊熟悉,賈張氏有些淩亂的客廳也不算讓人不適,但他的內心仍舊被那個被偷的錢的事件牽絆著。


    李向前從沙發上站起身,緩步走向窗戶。外麵的夜色濃重,樹影斑駁,街道上的燈光在遠處微微搖曳,給這座城市披上了一層溫柔的麵紗。可是,他的心情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感到放鬆,仿佛在這片寧靜的夜晚中,某些未解的疑團正在無聲地盤旋,迫使他無法從中解脫。


    走到窗邊,李向前無意識地將目光投向窗外的一池水。那是一片小小的水池,原本應該是裝飾用的池塘,池子裏養著幾隻青蛙。他記得這些青蛙很早以前就開始住進這個小池塘,每天都會在池水中遊來遊去,偶爾從水麵蹦起,發出“呱呱”的叫聲。李向前對這些青蛙並不陌生,每次來賈張氏家,總能看到它們在池塘裏活蹦亂跳。


    然而今天,他的注意力卻被池中突然出現的一隻青蛙吸引了。那隻青蛙,站在水邊的石頭上,仰頭望著天,似乎在沉思。它的眼睛大大的,呆滯地注視著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四肢伸展開,身體輕微地上下起伏,似乎正在思考某些事情。李向前不自覺地盯著它,突然心中一陣奇異的感動。


    這隻青蛙的神情讓李向前突然想起了自己。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會對青蛙產生什麽特別的情感,但此時此刻,那隻青蛙無聲的站立、安靜的姿態,卻讓他感到一絲莫名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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