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李向前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人偷了我的錢?”


    許大茂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他站起身,緩緩地走到李向前身邊,低聲說道:“你看看周圍的人。”


    李向前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餐館裏的一些食客依然在低聲交談,氣氛安靜,然而他的心裏卻湧起了越來越強烈的懷疑。他突然覺得,所有人都成了嫌疑人,每一個走動的人,甚至每一塊牆壁,都似乎隱藏著某種不可見的威脅。


    他回過頭,看見櫃台旁的服務員正笑著和其他顧客說話,桌子上那杯水滴已經結成了幾圈細小的水珠,周圍的氣氛依舊輕鬆而隨意——然而在李向前眼中,一切都變得極不真實,甚至是一種深深的諷刺。


    “你覺得是有人偷了我的錢?”李向前的聲音低沉,幾乎帶著一種自嘲,“那應該是誰呢?”


    許大茂的目光掃過四周,眼神變得銳利。“你今天來得匆忙,剛進來的時候我沒怎麽注意,不過那個服務員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李向前猛地一抬頭,許大茂的話讓他心頭一震。他本來沒多想,似乎覺得自己太過敏感,可現在聽到許大茂這麽一說,那股突如其來的不安感又重新升了起來。他頓時感覺像是被什麽東西盯上了,所有的警覺和懷疑都朝著那名服務員匯聚。


    “你是說……”李向前的話有些停滯,他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推測,“她偷了我的錢?”


    許大茂不答,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李向前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心裏的怒火無聲無息地燃起,像是一團逐漸膨脹的火焰。他握緊拳頭,指節都已經泛白,目光鎖定在那個依舊在收銀台忙碌的年輕女孩身上。


    “去看看。”許大茂低聲說道,“看看她的反應。”


    李向前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身朝著服務員走去。每走一步,心裏的怒火便升騰得更高,腳步也變得越來越沉重。走到服務員麵前,他沒有先說話,而是默默地掏出錢包,眼神直直地盯著她。那個女孩似乎沒注意到他的變化,依舊在低頭算賬。


    “怎麽了?”女孩抬頭看他一眼,臉上帶著一絲惱人的微笑,“需要幫忙嗎?”


    李向前沒有回答她,隻是直接把錢包在她麵前擺了擺,語氣低沉:“我的錢呢?”


    女孩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什麽錢?”


    “你沒拿我的錢?”李向前盯著她的眼睛,幾乎是在咬牙切齒地問道。


    女孩的臉色一下變得不自然,她的眼睛閃了一下,隨即轉過身去,有些手忙腳亂地翻動著收銀台上的賬單,“你可能記錯了吧,這裏是我負責收款的地方,不會出現什麽問題。”


    “你是不是覺得我看不出來?”李向前的聲音冷得像冰,“你給我解釋清楚,今天你在我錢包裏做了什麽?”


    女孩的手明顯有些顫抖,她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明顯開始有些不知所措。李向前的目光越來越冷,他幾乎能夠從女孩的眼神中看出一絲不安,甚至是慌亂。就在這一刻,李向前的怒火終於爆發了。他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用力一拉,把她從收銀台後麵拖了出來。


    “我說,你是不是偷了我的錢?”李向前壓低聲音,幾乎咬牙切齒地問道。


    周圍的食客開始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紛紛轉過頭來,低聲議論。有的顧客站起身,想要靠近,然而許大茂卻迅速攔住了他們,低聲道:“別多管閑事。”


    女孩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笑容,眼角的淚水似乎在逼近。“我……我沒有。”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我真的沒有偷你的錢……”


    李向前幾乎忍不住想要發火,心頭的怒火洶湧澎湃,眼前的一切讓他感到無法呼吸的沉重。他從女孩的眼神中看到了緊張和愧疚,卻始終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這種不安,反而讓他感到更加疑惑和憤怒。


    “你再不說實話,我就報警。”李向前低聲威脅道,聲音冰冷。


    女孩的表情僵硬了片刻,終於,她低下了頭,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是……是我……”她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我不知道為什麽,我隻是……覺得你錢包裏有那麽多錢……”


    李向前愣住了,愣在了原地,腦袋中頓時一片空白。這個女孩的承認,讓他愣住了,仿佛所有的情感都被抽空了。無論是憤怒,還是無力,他都沒有辦法繼續追問下去。


    他鬆開了抓住女孩的手,臉色一片陰沉。許大茂站在他身旁,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事情弄清楚了,你也不必太生氣。就算是她的錯,解決了就好。”


    李向前離開了餐館,心中依舊翻騰不已。空氣仿佛變得異常沉重,每一步都讓他感到自己在被一種無形的壓迫包圍。腦海裏不斷回蕩著那個女孩低頭承認偷錢的那一幕,盡管她的語氣低弱、充滿懺悔,但這份不安與憤怒卻始終揮之不去。李向前忍不住想,如果當時自己沒有發覺,或者如果他沒有那麽直接地問,那女孩會不會繼續這麽做下去?


    憤怒的情緒並沒有在離開餐館後消散,反而如同被壓抑的火焰,漸漸地愈加熊熊燃燒。李向前的手緊緊握住錢包,走在街頭的步伐越來越快,直到他幾乎覺得自己無法再忍受內心的煎熬。


    他需要做點什麽,需要找到一個出口,才能讓這些情緒有一個發泄的地方。唯一能讓他冷靜下來的人,就是老板——餐館的老板。


    餐館老板叫趙建國,是李向前曾經的同學。兩人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重逢,李向前時常來這家餐館,有時候和朋友聚會,有時候自己一個人安靜地喝碗湯,解解煩憂。趙建國是個中年男人,看上去憨厚又靠譜,和李向前聊起天來,總能給人一種安慰的感覺。李向前不清楚趙建國的私人生活,但他知道,這個老板雖然話不多,但很有一股不輕易發怒的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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