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叔,他們在跟著咱們。”李向前壓低聲音說道。


    “我看到了。”易中海的臉色更加難看,“別慌,咱們別讓他們看出破綻。”


    李向前點點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保持鎮定,不能讓對方察覺到他們的警覺。


    車子一路駛上了鄉間的小路,後麵的幾個人始終不遠不近地跟著。李向前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他感覺自己每踩一次油門,手心都會冒出一層汗。


    “向前,前麵有個岔路口,咱們得想辦法甩掉他們。”易中海低聲說道。


    李向前開著車,目光緊緊盯著前方的路,耳邊卻不斷響起易中海低沉的聲音:“向前,穩住點,別慌。”雖然易中海說得平靜,但李向前心裏明白,他其實也緊張得很。後視鏡裏,那幾個人的影子始終沒有消失,仿佛一群嗜血的獵狗,緊追不舍。


    “易叔,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停下來,跟他們理論理論?”李向前試探著問。


    “理論?”易中海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嗎?這些人沒那麽好說話,動起手來,咱們倆能打得過他們幾個?”


    李向前默默閉了嘴,心裏卻有些不甘。他不是個怕事的人,但他也知道,易中海的話不是沒有道理。這些人既然敢尾隨他們,肯定不是普通的閑漢,貿然對抗隻會讓情況更糟。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保住這車貨才是最重要的。可即便如此,他的心裏還是有些窩火。自己平日裏兢兢業業,為人處事也算厚道,可為什麽總是碰上這樣的麻煩?


    車子駛過一個岔路口,易中海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前,往右拐,咱們繞遠點走。”


    “右拐?”李向前猶豫了一下,“可是那條路不好走,萬一車壞了……”


    “別管那麽多!”易中海打斷了他,“咱們得甩開他們,這條路雖然難走,但他們未必敢追上來。”


    李向前咬了咬牙,猛地一打方向盤,車子拐上了那條坑坑窪窪的小路。車身劇烈地顛簸起來,易中海緊緊抓著扶手,臉上的皺紋都繃得緊緊的。


    “向前,穩點,別把車開翻了!”他喊道。


    “知道了!”李向前一邊回答,一邊咬緊牙關。他的雙手死死握住方向盤,眼睛盯著路麵,生怕一個不小心車輪陷進坑裏。


    車後,那幾個人果然猶豫了。他們停在岔路口,似乎在商量要不要繼續追。李向前通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心裏稍稍鬆了口氣,但很快又提了起來。他知道,這種人不會輕易放棄。


    “易叔,他們停下來了。”他低聲說道。


    “別掉以輕心。”易中海的聲音裏透著幾分緊張,“咱們得抓緊時間,把這段路跑過去。”


    車子一路顛簸著前進,李向前的心裏卻越來越複雜。他一邊專注地開車,一邊忍不住想起了家裏的事。他知道,張桂芳肯定還在生氣,甚至可能正想著怎麽收拾他。他不怕被罵,但他心裏清楚,張桂芳說得沒錯。家裏的日子本來就不寬裕,他卻總是惹麻煩,讓她操心。


    “向前,你在想什麽?”易中海的聲音忽然打斷了他的思緒。


    “沒什麽。”李向前搖了搖頭,“我就是在想,咱們這趟貨能不能順利送到。”


    “別想那麽多。”易中海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時候啊,做事就得專心點,別讓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分了心。”


    李向前點點頭,但心裏卻怎麽也靜不下來。他想起了張桂芳的眼神,那種失望和無奈讓他覺得胸口堵得慌。他知道自己不是個稱職的丈夫,更不是個合格的男人。他總是把注意力放在別人身上,卻很少顧及自己的家。


    可他又能怎麽辦呢?李向前歎了口氣。他不是不想顧家,可他的性格讓他無法對不平的事袖手旁觀。他覺得,如果連這些都不管,他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車子終於駛出了那段坑窪的小路,前方的路麵變得平坦起來。李向前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發現那幾個人果然沒有追上來。他鬆了口氣,慢慢把車速降了下來。


    “易叔,咱們甩掉他們了。”他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輕鬆。


    “好樣的!”易中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這趟多虧了你,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李向前笑了笑,但心裏卻沒有那麽輕鬆。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安全,接下來的路還長,他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周圍的景色逐漸變得熟悉起來。李向前的心情也稍微放鬆了一些,但腦海裏卻始終縈繞著家裏的事。他想,等這趟活幹完了,他一定要好好和張桂芳談談。他不想讓她再為自己操心,也不想讓這個家一直處在爭吵和矛盾中。


    可話說回來,他真的能改變自己嗎?李向前苦笑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可能永遠無法成為張桂芳希望的那種人。他是個倔強的人,有些事明知道不該管,但他就是忍不住。他覺得,這或許就是他的命。


    易中海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忽然說道:“向前,我知道你心裏有事。你是不是覺得,這種活兒不該接?”


    “沒有。”李向前搖了搖頭,“我隻是覺得,我總是讓家裏人操心,挺對不起他們的。”


    “唉,人活一輩子,誰不讓家裏人操心?”易中海歎了口氣,“但你得記住,做事要問心無愧。隻要你覺得自己做得對,家裏人早晚會理解你的。”


    李向前沒有說話,隻是默默點了點頭。他覺得,易中海的話或許有道理,但他心裏依然無法完全釋懷。他知道,張桂芳的失望不是一天兩天積累下來的,而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彌補這些。


    夜晚的空氣裏夾雜著一絲涼意,四合院裏靜悄悄的,隻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李向前躺在炕上,眼睛睜得大大的,怎麽也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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