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梅聽到他這樣說,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地把手放在李向前的肩膀上,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心裏著急,但你不能自己把所有事情都壓在心裏。你看咱們這幾年過得也挺不容易,但我始終相信,總有一天咱們會過去的。你太過急功近利,反倒會讓自己越來越累。你該學會放鬆點,很多事,不是你一個人能解決的。”


    李向前苦笑了一下,心中一陣酸澀。李大梅說的確實是對的,他知道自己在焦慮中迷失了方向,總覺得時間不等人,總是想著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解決辦法,甚至開始變得焦慮和急躁。然而,李大梅總是那樣溫柔,總能以一種平和的態度讓他感到些許安慰,可每當他真正回到現實中的困境時,那些平和和安慰又顯得如此無力。


    “我知道,可是你也知道,這些事真的不能拖下去。”李向前低聲說,眼神不自覺地落到餐桌上的菜肴上,心裏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李大梅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溫柔地笑了笑,轉身去繼續忙碌晚餐。而李向前則默默地坐在那裏,低頭看著桌上的菜,心中升起一陣難言的空虛感。家裏的生活,是如此普通和安靜,然而這些普通的生活,卻因經濟的壓力而讓他越來越無法忍受。


    她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仿佛這場景已經看了許多遍,已經習慣了。李向前放下手中的事,抬眼與母親對視了一眼,眼裏卻掩不住一絲疲憊。母親低頭看了看碗裏的湯,然後輕輕地歎了口氣。


    “又把糧食浪費了?”母親問道。


    李向前沒有回答,他隻是轉身,又看了看那些已經散落在地上的米粒。天色漸晚,金色的陽光透過槐樹的枝葉,灑在他麵前那一堆堆糧袋上,像是大地的禮物,也像是一場沒有預兆的劫難。


    “每年這時候,總是這樣的。”母親繼續說,聲音裏帶著些許無奈和無言的憂慮。“糧食不能浪費,哪怕是一粒。”


    李向前知道母親的堅持。她是那種從不輕易浪費任何一份資源的人,尤其是糧食。她常常說:“糧食是命根子,是過日子的根基,不能輕易丟掉。”


    然而,李向前內心深處卻有著不同的聲音。這裏已經沒有了那種曾經的貧瘠和緊張,糧食的儲備足夠維持四合院裏每個人的生計,甚至還能有些許的餘裕。而自己不小心灑在地上的那幾粒米,似乎根本不算什麽,甚至在這個充滿豐盈與閑暇的時代,浪費幾粒米也不足以撼動什麽。然而,母親的眼神總是能讓他在不經意間陷入深思。


    李向前的心裏輕輕歎了口氣,心頭湧起一陣莫名的複雜情緒。他看著四合院的院牆,逐漸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壓抑氣氛,它像是無形的枷鎖,纏繞在他的心頭。他並不是不理解母親的堅持,隻是,這種對資源的珍惜,有時讓他感到束縛和窒息。


    “媽,沒事的。”他低聲說著,站起身來,走到院子的一側,撿起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米粒,放進一個小籃子裏。


    母親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眼裏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情。她沒有說話,隻是把手裏的湯碗遞給他。李向前接過湯碗,感受到那股溫熱的氣息,他默默地低下頭喝了一口,然後將碗放回了母親手中。


    “你若是覺得這些不重要,那就不要再浪費了。”母親終於開口,語氣依然是那麽平靜,但每個字似乎都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讓李向前的內心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他點了點頭,默默地轉身,回到了堆放糧食的地方,繼續用手撿起那些不小心散落在地上的米粒,盡管這些米粒看起來微不足道,卻在他母親的眼中,似乎具有了無窮的重要性。


    晚風輕輕吹過院子,空氣中彌漫著稻穀和小麥的香氣,四合院的院牆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仿佛時間在這裏停滯不前,仿佛這一切的故事已經悄然流轉了幾百年。李向前站在那裏,望著母親的背影,突然意識到,或許他所抗拒的,正是這種對生活細節的執著。那些被母親反複提起的細節,如同一個無形的網,將他困在四合院的圍牆內,讓他無法掙脫。


    然而,他又不禁問自己,究竟是這些細節讓生活變得如此充實,還是它們成為了一種枷鎖,讓他在平靜的歲月中迷失了自己?


    “媽,我明白了。”李向前低聲說,聲音有些沙啞。他放下手中的米粒,直起身子,轉身走向屋內,那裏傳來母親溫暖的呼喚聲。


    李向前走進屋裏,心裏仍然沒有平靜下來。母親的眼神依舊在他心頭盤旋,像一隻無形的手,輕輕地抓住他的每一絲情感,讓他不禁感到一陣窒息。他隨手拉過椅子坐下,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發出低沉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剛才母親為他準備的湯的香氣,然而李向前的心思卻根本沒法集中在這溫暖的氣息上。


    他無法抑製自己心中的不滿,眼前的一切都顯得那麽無力和荒謬。自己不過是偶爾掉落幾粒米,這種事本不該成為母親如此堅持不懈的焦點。然而,這些似乎在她心中有著無法忽視的重量。她那種一絲不苟的態度,讓李向前感到有些窒息。她總是以這樣的方式要求自己,要求每個人去珍惜那些原本不值一提的小事,仿佛那些細微之處才是生活的全部。她是不是太過執著了?


    不知不覺間,李向前的思緒開始飄向了何雨柱。這個人,他的朋友,卻總是讓李向前心中湧起一陣陣憤怒。


    何雨柱,那是李向前的一個老友,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兩人曾經一起度過了無數的日夜,無話不談。然而,近來,李向前漸漸對這個朋友產生了不小的厭煩。何雨柱的行為越來越令他反感,尤其是這段時間,他在糧食上的態度,更是讓李向前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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