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菜市場,他心不在焉地挑著幾塊豬肉,眼前的每一塊肉片似乎都成了秦淮如靠近時的笑臉,讓他更加煩躁。他趕緊付了錢,提著肉匆匆往回走。走到半路,他忽然停下腳步,心裏有個念頭浮了上來——他必須盡快跟秦淮如劃清界限,否則事情隻會變得越來越複雜。


    他並不討厭秦淮如,但他很清楚自己不想讓生活摻進這些不必要的波瀾。對他來說,安穩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而秦淮如的出現,正打破了這種安穩。她的靠近太過刻意,太過頻繁,讓他無法忽視。


    回到家裏,李向前把買來的肉放在廚房,坐在椅子上發了好一會兒呆。他心裏反複琢磨著,想找個合適的機會,禮貌地讓秦淮如明白,自己並不打算跟她走得太近。


    “也不能太生硬,畢竟住一個院子,低頭不見抬頭見。”李向前暗自想著,“可要是再這麽下去,鄰居們肯定會有想法,早晚傳出些不好的話來。”


    傍晚時分,李向前正在院子裏澆洋蔥,忽然聽到秦淮如又走了過來。她站在門口,笑著打招呼:“向前,今天又在照料你的洋蔥啊?”


    李向前抬頭看了她一眼,心裏已經打定主意,不能再讓事情繼續下去了。他放下手裏的水壺,擦了擦手,淡淡地說道:“是啊,洋蔥還沒完全長好,得多費點心。”


    秦淮如笑著走近了幾步,眼神似乎帶著幾分關切:“你真是勤快,我看這洋蔥長得可好了,等你收了,可得讓我嚐嚐。”


    李向前笑了笑,但這次的笑容明顯有些僵硬:“這洋蔥就是自己吃的,沒多少。我其實……不太喜歡跟人分享,特別是自己忙活出來的東西,挺珍惜的。”


    他這話說得不冷不熱,語氣雖算不上直接拒絕,但已經帶著幾分疏遠的意思。秦淮如明顯愣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她很快恢複了笑容,似乎並不打算就此退縮。


    “哎呀,自己種的菜肯定有感情,我懂的。”她笑著說道,“不過偶爾跟鄰居分享點,也算是大家一起嚐嚐你的勞動成果嘛。你放心,我肯定不白吃,回頭我也給你做幾個拿手菜。”


    李向前聽到這裏,心裏越發不耐煩,但表麵上還是保持著平靜。他知道,直接拒絕可能會讓對方覺得沒麵子,但他不想讓自己陷入更多麻煩之中。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再說清楚一點:“其實,我一個人過得挺自在的,也不太喜歡跟人一起做飯、吃飯的熱鬧。你們也知道,我平時話不多,可能有點孤僻。”


    秦淮如的笑容在這一刻明顯有些僵硬了,她沉默了片刻,眼神複雜地看了李向前一眼,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半晌,她才輕聲說道:“也是,像你這樣的人,大概就是喜歡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吧。”


    李向前已經不再去細想秦淮如的事,但他心裏依舊覺得有些壓抑。院子裏幾乎每個人都認識彼此,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他並不想因為自己過於冷淡讓別人難堪,畢竟還得相處,可他也深知,如果不盡早劃清界限,生活可能會越來越複雜。


    “算了,還是別去想了,今天再去菜市場買點辣椒回來。”李向前站在院子裏,看著自己種的洋蔥,忽然想到,最近的五花肉炒洋蔥裏少了點辣味。以前他做菜都是講究味道足,尤其是辣椒,能提鮮,能去膩。想到這兒,他決定出門去趟菜市場,買點新鮮的辣椒,順便看看能不能找點其他合適的菜配上。


    走在去菜市場的路上,李向前依舊心事重重。秦淮如雖然這幾天不再主動找上門來,但她的影子卻好像盤桓在李向前的腦海裏。院子裏其他人並沒有察覺到什麽,但他知道,自己跟秦淮如的接觸可能已經被鄰裏看在眼裏。


    “她會不會誤會什麽?我這態度夠冷淡了,可要是她想得多了,傳出去的可能不止是些閑話。”他眉頭皺得更緊了。這種事情在他們這個院子裏並不少見。很多年前,院子裏另一個寡婦因為和鄰居走得近,背後被人議論了好長時間,最後那家人幹脆搬走了,日子平靜下來,可那些八卦還是經年不絕。


    “我可不想走她的老路。”李向前心裏嘀咕著,腳步加快了一些。


    到了菜市場,菜攤前已經聚了不少人,李向前徑直走向一個賣辣椒的小攤。攤主是個年過六旬的老太太,臉上帶著慈祥的笑意,看著李向前熟悉地揀著辣椒,隨口問道:“小夥子,今天又來買辣椒啊?這兩天吃得辣嗎?”


    “是啊,最近想做點五花肉炒洋蔥,覺得加點辣椒味道更好。”李向前隨口應著,眼睛緊盯著攤上的辣椒,挑了一些新鮮的紅辣椒。


    老太太笑嗬嗬地說道:“你這手藝不錯啊,經常看你買菜回去,想必自己做的菜味道肯定不差。”


    李向前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付了錢之後,提著辣椒就轉身離開了。他走在回家的路上,腦子裏卻忽然想到自己回去後該怎麽搭配這些食材。辣椒跟洋蔥本來就很搭,加上五花肉的油香,辛辣中帶著一絲甘甜的味道,是他最喜歡的口感。


    可就在他想著這些的時候,心裏卻有一股莫名的煩躁湧上來——不是因為做菜,而是因為秦淮如。這些日子,她似乎故意避開他,院子裏碰見的時候,總是匆匆一瞥,甚至有時候連個招呼都不打。這種轉變讓李向前心裏說不上來是鬆了一口氣,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他想著:“這樣下去也好,大家各過各的,日子平靜了,我也不用再為這些事煩心。”可盡管這樣自我安慰著,心裏那一絲說不清的情緒卻始終揮之不去。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敏感了?或者是過於在意別人的看法?


    “可能她也隻是覺得沒意思了,覺得我這人不愛熱鬧。”李向前心裏輕歎一聲,他本就是一個性格孤僻的人,喜歡獨處,也沒打算跟院子裏的人多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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