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眼裏湧動著莫名的情緒,還沒等他說話,元遙道:“我去將蘇兄扛過來,我們還同先前一樣睡。”


    雲笙道:“每回都委屈你兩人一起擠,我心裏當真過意不去,要不……”


    元遙看向雲笙,道:“莫非你樂意與蘇還同睡?”


    雲笙一臉當我沒說的表情,阿柏樂了,道:“誰願意跟牛鼻子睡覺啊,他睡覺可吵了!”


    “雲笙,你就放心自己睡吧,我的睡相也不好的,怕擾了你,大概隻有元遙能忍了,哈哈。”


    陶惜年的話徹底將雲笙給堵了回去,雲笙隻好道:“那便照舊吧”。


    陶惜年收拾好了東西,便在床上躺了下來,等元遙過來睡覺。其實他常常在想,自己睡覺這麽不老實,元遙能受得了他麽?而且他們兩人偶爾會莫名起反應,隻不過他們一起睡的次數多,尷尬著尷尬著好像就習慣了。嗯,習慣了,仿佛天經地義,誰也不曾多說什麽,就怕說穿了對方並不是那個意思。唉,有點怪怪的呢。


    ☆、第061章 意外


    清晨,陶惜年還身在夢中,抱著元遙的胳膊睡得正香。隻聽得“嘭”的一聲,門被撞開,元遙很快醒了,坐起身。陶惜年迷迷糊糊睜開眼,隻見一頭巨大的野鹿站在門前,紅著一雙眼,鼻子不斷噴氣。


    “鹿……鹿爾?”陶惜年疑惑道,“你怎麽突然變回鹿了?”


    元遙蹙眉,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鹿爾不答話,赤紅的雙眼盯著他二人,嚎了一聲,竟是向他們衝來。元遙將陶惜年抱起來,就要抽出匕首,陶惜年迷糊中摸出錦袋,從裏麵拿了一張定身符,趕在鹿爾衝過來之前猛地貼住他的腦門。鹿爾不動了,但依舊雙目赤紅,仿佛是失了控。


    這回陶惜年終於清醒了。


    “怎麽回事?”他跳下床,隨意穿上衣裳,就往會客廳走去。


    元遙跟在他後麵,說:“去問馮虎吧。”


    會客廳裏還有好幾個山賊,都喝醉了,正四仰八叉地睡著覺,身上蓋了被子,想來是那些狐狸少年們蓋的。


    陶惜年找到馮虎,他還在睡覺,整個人縮在被子裏,睡得正香。陶惜年搖了搖馮虎,道:“師兄!師兄你醒醒!”


    馮虎迷迷糊糊睜開眼,問:“怎……怎麽了?”


    “大當家的不太對勁兒!他突然顯了原型,還衝進我房內。”


    馮虎嗤笑一聲,道:“他常常莫名就跑進別人房內了,趕走就是,不用管他。”說罷還要繼續睡,又忽地彈起來,睜大了眼睛,精神了些,“他顯原型了?他最討厭顯原型了!”


    陶惜年點頭道:“是啊,他的樣子不太對,紅著一雙眼,也不聽人說話。”


    馮虎皺了皺眉,掀開被褥起身,道:“那我去看看。他沒傷著你吧?”


    “沒,我的符籙都在床邊放著,剛好拿到定身符,將他定住了。”


    “師父教的定身符還是挺管用的,不過撐不久。”馮虎往前走,走到房內。鹿爾維持著方才的姿勢,紅著一雙眼,仿佛要吃人。


    “大當家的,你怎麽突然這麽凶?”馮虎猶豫一陣,看向陶惜年,“要不……先將符揭了,我問問話?”


    “揭吧。”說罷,陶惜年握緊了放符籙的錦囊,以備不時之需。


    馮虎揭了符籙,鹿爾突然得了自由,長鳴一聲,掉轉鹿頭,向他們衝來。房內太窄,他們連忙退出門去,經過廳堂,到了外邊。


    “大當家的!你醒醒!”馮虎喊道。此時他也發現了鹿爾的不對勁,他根本就聽不進人話!


    奔逃中,元遙與陶惜年微微分散,陶惜年忽然注意到,那鹿爾竟是衝著元遙去的,並沒有沖向他。元遙也發現了,故意將鹿爾往邊上引,那鹿爾竟是跟著元遙一路狂奔,眼都不帶眨的。


    馮虎突然回過神來,大聲問:“是不是你身上有什麽東西?”


    東西?陶惜年想了想,忽地一驚。元遙身上隨身帶的,不就是那塊佛頂骨舍利麽?這可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恐會生出事端。


    “師兄,先想辦法把大當家製住吧,我給他念清神咒試試看。”


    馮虎跳上房頂,追著了鹿爾,貼上定身符,鹿爾鹿角顫了兩下,終於不動了。馮虎鬆了一口氣,道:“我給他念清神咒,你跟你朋友先去換身衣裳,天都亮了。”


    寨裏人聽了異動紛紛醒了,慢慢圍過來。元遙回到陶惜年身邊,神色有些嚴肅。他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隻是當著眾人的麵,不好與陶惜年細說,隻道:“我們先回房。”


    兩人都是個衣衫不整的模樣,外加一臉的心事重重。回到房間,將門關上。


    “我們早些走吧。”元遙道,“我怕此處不好待。”


    陶惜年點頭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盡快走最好,我擔心鹿爾那邊會察覺到什麽。”


    “他應該不會知道我身上帶了什麽,隻是直覺有東西在吸引他。”


    “你確定那玩意兒已經被封掉八成力?”


    元遙將那佛頂骨舍利拿出來,一路以來不曾有動靜的舍利子竟微微發著金光,他搖頭道:“不知,是胡太後告訴我的。或許……因了某種緣由,這封印已經解了?”


    陶惜年蹙眉道:“等我們出了寨子,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躲開蘇還雲笙他們,我試試。”


    “道長,什麽事兒那麽吵呀,大清早的!”阿柏揉了揉眼睛從雲笙房裏出來,敲了敲他們的門,他昨晚上是在雲笙那兒睡的。


    陶惜年給他開了門,雲笙也站在外麵,已經梳洗好了,隻是神情略有些疲憊。


    “大當家的不知怎的突然發了狂,衝進我們房間,還好我用定身符將他定住了。這會兒馮虎在給他念清神咒,不知道能不能讓他清醒過來。”


    “啊?那頭臭鹿居然大清早強行闖進你們房間?太不知廉恥了吧!”阿柏小聲驚呼。


    “大當家的應該是哪裏出了岔子,突然發狂了,不是有意的。”


    就在此時,馮虎打著嗬欠過來,揉了揉他頭頂上的亂發,道:“師弟啊,大當家的緩過來了,你不用擔心。他腦袋斷片了,什麽也記不起來,還以為在喝酒呢,可能是昨晚上喝多了吧,讓他別喝那麽多酒,把腦子都喝壞了……”


    “無事便好,那我們便放心了。對了師兄,我們的馬車呢?”


    “哦,這個啊,等我去問問老六。你們急著上路?”


    “我們趕著去敦煌,怕耽誤了日子要下雪,下雪就不好走了。”


    “敦煌,我還沒去過呢,聽說不好走啊。”馮虎感嘆了一句,“你們去敦煌隻是去遊玩?”


    “也不盡然是玩,還是有事兒要辦的,因此比較著急。若非有事,便留在此處多陪師兄幾日了。”


    馮虎道:“寨子裏也沒什麽好玩的,也不用顧著我了,該走便走,吃了飯再走。去了敦煌,回來的時候路過此處,再來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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