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怎麽扯上你了?”


    “我手上有銀行交易的大部分網上操作記錄。我的工作就是檢查這些日誌,看看有沒有未經許可的操作。接到投訴電話後,銀行的財務總監叫我仔細清查。”


    “那你查到了什麽?”


    “我花了挺長的時間才找到有問題的記錄。仔細一核實,結果發現銀行裏每一個帳戶都被收取了10元的服務費。”


    “那可不簡單。”


    “太不簡單了!”塞克萊斯的臉上閃過一絲焦躁。


    這是好事,喬治婭心想。意味著她正恢復常態。


    “這種情況一般不會發生。數目這麽小,區區10美元。”她鄙視地說。“我們的商業帳戶是定期分析,這麽小的數目可能永遠都不會發現。可是那些把錢存入銀行的老太太們眼睛可尖了。你想不到她們在電話裏是怎麽說的。她們老認為銀行在欺詐自己。話說回來,如果你的收入固定,任何意料之外的費用收取確實一下就能察覺。”


    “費用是哪天被扣的?”


    “星期三,六月二十五。”


    茉莉·梅辛傑就在那天下午被綁匪放回家的。


    “一開始我以為是係統故障。你知道,在數據處理時如果有人用軟體略微修改一下,數據就被破壞掉了。”


    “沒錯。”


    “所以我打電話給克莉絲·梅辛傑。她是——她生前是信息部主管。”


    喬治婭倒回去算了下日子。克莉絲汀的致命“事故”應該星期五,七月四日。“什麽時候打的電話?”


    “星期二,七月一日。就在我查過二十五日的每日交易記錄後。”這些事情塞克萊斯不假思索地就說了出來,似乎她已經算過並且清楚這兩件事之間的聯繫。


    “是在第一次出現不明費用扣除後的一周。”


    “有時候客戶的確需要那麽長的時間才會發現異常。尤其那些一個月才結算一次的。”


    “接著說。”


    “我打電話給克莉絲,但她沒來,在家陪女兒了。因為那可怕的……”


    “綁架。”喬治婭補充道。


    塞爾萊斯那會意的眼神更加明顯。


    “你給克莉絲留言了嗎?”


    桑迪咽了咽口水。“問題就在這。我的名字、分機號、職務、打電話的目的等等我全說了。”


    喬治婭皺了皺眉。如果有人聽到了梅辛傑電話錄音裏星期二的留言,也就知道了整件事。“然後呢?”


    “嗯,我說過,總監被董事長罵了一通,於是下令讓我清查整件事。”她搖了搖頭。“每一個人都是清查對象。所以我就打電話給埃默裏赫先生。”


    “亞瑟·埃默裏赫?”


    “對,他是副總裁,兼營運長。”


    “也是克莉絲·梅辛傑的頂頭上司?”


    塞克萊斯點頭。


    “什麽時候打給他的?”


    “就在同一天下午,因為我聯繫不上克莉絲汀。埃默裏赫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但他說會查明根源。”塞克萊斯的臉色逐漸憂慮起來。“第二天埃默裏赫就死了。”她顯得很緊張。“但問題就在這兒,第二天一大早我到公司處理這件事,那時我還不知道埃默裏赫死了。就在那時候,我找到了。”


    喬治婭自己也緊張起來。“找到什麽?”


    “任何時候你登陸銀行係統都會留下痕跡——包括指紋,真的——還有你何時做了何事都有記錄,都漏不掉的,一旦出現問題或者不當的行為,我們就可循跡查出誰動過係統,哪裏出了漏子。通常是因為有人粗心輸錯了數字,弄得總數相差甚遠,諸如此類的情況。”她頓了頓,歪了一下頭,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恐懼。“你聽到外麵有什麽沒有?”


    塞克萊斯講的時候喬治婭聽得入神了,完全沒注意外麵。她馬上起身,關了燈,走到窗戶邊。沒任何動靜,連風也停了。


    “什麽聲音?”


    “有什麽東西在嘎吱嘎吱碾壓碎石。”


    喬治婭眯著眼。“我什麽都沒看到。”


    “肯定嗎?”


    她點頭回到沙發,再次開燈。“所以,你剛才說……”


    塞克萊斯雙手抱膝往前晃了晃。“每個員工都有自己的身份代碼。一登錄進去——無論是辦理業務,或者甚至隻是瀏覽,代碼都會出現。總之,查詢每日交易記錄時,我發現有一大筆錢被抵消了,就在服務費被扣除的當天。”


    “被抵消?”


    “就是有一筆貸款被轉到了某個帳戶。當然,這種情況時有發生,但這筆貸款金額跟扣除的服務費金額完全一致。”


    “是多少?”


    “三百萬!”


    喬治婭一驚。


    “我當時還覺得可能是誰弄錯了。但我查看另一本日誌時,結果發現把這筆貸款轉入帳戶的人員身份代碼,正是克莉絲·梅辛傑的。”


    “你意思是?”


    “貌似克莉絲把所有服務費轉入了一個虛擬帳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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