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草叢裏好像有人,”說著,孫老爺子提聲喊道,“餵!別藏了!不想餵老鼠就趕快給我滾出來!”


    夏可可扭頭撇了撇孫老爺子,暗想,你怎麽知道是人而不是別的什麽動物?


    這時,那前方草叢裏果然傳出人類的聲音:“夏可可,是你嗎?我是你爸爸呀!”


    “爸爸?”三個人都愣住了,夏可可緩過神來喊道:“爸!你在哪呢?你倒是快點出來呀!你別害怕,我不會讓孫老爺子傷害你的!”


    前方的草叢嘩啦啦一通亂響,接著,一個男子立在那裏,蓬頭垢麵,破衣爛衫。


    “這不是幾天前趕走的那個小偷嗎?他怎麽又來了?”孫老爺子和夏可可對望了一眼,“他真的是你爸嗎?怎麽這副德行?”


    “不許你這麽說我爸!”夏可可杏眼圓睜,“還不把這群該死的臭東西趕走!”


    孫老爺子不屑地哼哼了兩聲,走到巨鼠身前,摸了幾下,嘴裏還發出幾串聽起來很奇怪的聲音。


    像先前一樣,巨鼠一溜煙跑開,鼠群也瞬間不見了蹤影。


    “爸,您這是?”將夏子民攙扶進關家大院後,夏可可問道。


    “唉!一言難盡啊!”夏子民一邊抖落髮間的草屑,一邊說道,“好不容易憑藉記憶找到了這裏,哪裏知道居然會有人在這裏養起了老鼠。”說到這裏,夏子民也不知道是出於有夏可可的撐腰,還是脫險之後的愉悅,竟然轉向孫老爺子調侃起來,“這應該是一個發財致富的好項目吧?”


    “哼!當時若不是我在,恐怕你這會兒早就變成一具白骨了!”


    “說來也真是奇怪,翻牆入室的又不止我一個,為什麽那群老鼠偏偏盯上了我呢?”


    “那個人長的什麽樣?”夏可可問。


    夏子民搖了搖頭:“離得太遠,我沒看清,男的,年紀不是很大,身手很敏捷,兩米多高的院牆,一搭手就上去了,若不是他,我還真不敢擅闖這深宅大院,我見他在裏麵待了很久,出來的時候又沒拿什麽東西,這才斷定這裏無人居住,誰知,等我進去的時候,情形就不一樣了!”


    夏可可想了想,覺得這事跟孫老爺子說的稍微有些出入。因為夏子民說,他是在那人之後翻牆入內並被孫老爺子趕走的,出入就在這裏,這個人究竟是關偉業還是另外一個人?如果是關偉業,為什麽沒有在夏子民說的那一次對安德魯和孫老爺子動手?難道,那一次關家大院確實空無一人?那也不對,如果那次關家大院空無一人形勢對他豈不是更加有利?他為什麽不在那次動手毀靈柩竊古書,而是選擇了一個安德魯和孫老爺子都在場的情況下動手?


    夏可可又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她是關偉業,一定會在第一次動手。如果他奪取古書最終是為了一個不可告人的邪惡的目的的話,那麽對於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人來說,一把火燒掉這片殘磚斷壁豈不是更加幹淨利落?


    這樣一想,就隻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夏子民所見到的那個人並不是關偉業而是另外一個人。雖說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孫老爺子隱瞞了事發當時的真相,可這種可能性實在太小,孫老爺子如果想隱瞞什麽,他完全可以讓夏可可和宋一夢無功而返,想得再陰暗一點,哪怕他心生一絲惡念的話,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們解決!然而,他並沒有這樣做。


    孫老爺子轉向夏子民說道:“你看見的那個人肯定不是關偉業,身為關家大院的少主人,他為什麽放著門不走而是跟你們一樣翻牆入內?想想這事確實有些古怪,關家大院可不是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除非這個人也是行家裏手,否則他不可能像你說的那樣,進進出出如此輕鬆!莫非,這個人也是衝著禁術而來的?”


    轉眼之間就到了中午時分,即便心中還有一百個疑問也隻能暫時擱置,雖說一路上遭了不少罪,但想想孫老爺子的配合倒也深感欣慰。這個已近古稀之年的老人想必已經將他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然而,他所說的這些定然不是關家大院的全部,他所知道的禁術,是從關真開始的,可是,關於禁術再往前的事情呢?他不可能剛出娘胎就天賜異能,在他的生命歷程裏,是哪些淵源促成了他中年以後的傳奇故事和血腥歲月?


    最重要的是,萬物有源,造就了禁術的那個人又是誰?


    夏子民的出現,讓誰出去通風報信這個問題迎刃而解。


    關於這個案子,夏可可可是憋了一肚子的話,她相信在這不到一天的時間裏,相繼發生的以及自己通過孫老爺子所獲悉的一切,一定會給高文和胡鋒帶去驚喜。


    在沒遇到夏可可之前,夏子民就打起了退堂鼓,如今女兒幫他完成了多年的心願,這個40多歲的大男人竟激動得眼圈泛紅,休息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起身跟孫老爺子告別。


    孫老爺子給他指定了一條通往外麵最短的路線,還不辭辛苦把他送到了那條旁人找不到的山路上,日頭偏西的時候,他才風塵僕僕地趕回來,手裏還提著兩隻山雞。


    晚飯吃的依然是野味,孫老爺子還特意拿出一瓶二鍋頭,有滋有味地喝了起來,他說這酒是安德魯送給他的,還說自己跟安德魯在10年前就已經認識了。


    宋一夢問他跟安德魯是怎麽認識的,他說:“那年夏天我去城裏乞討,其實我當時的身體不知道要比現在好上多少倍,很多出力的活計我都能幹,可偏偏就沒有一個人肯用我。後來有一天我被困在離城裏很遠的一條公路邊上,是安德魯救了我,不然我肯定會被活活凍死。從那以後,我就很少出去了,實在沒有東西吃了,才出去討點,大部分時間還是以這些野味為食,一個填肚子,吃啥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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