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我一怔,對麵公寓的高級門鎖都沒法難倒鎖具店老闆,我家這種老式鎖,怎麽可能難倒專業的警員呢?況且依照那個瘦警察的脾氣,絕對不會費這閑工夫,直接砸門省力多了。


    照這個思路推理下去,在警察搜查之前就已經有人撬門進過我的房間了,並且這個人偷走了我的照相機。


    為什麽會有人想偷照相機呢?莫非我拍到了不該拍的畫麵?


    我把收藏的古幣都粘在桌底,一摸,還在那裏,這才寬了心,我把它們帶在了身上。


    沒有了照相機,對麵那幢燈火零星的公寓樓,感覺陌生不少。就好像看多了a片,女優穿上衣服反而不認識了。


    我注意到門外的夏夕正鄙夷地盯著我看,我將頭轉向另一邊,避開她的目光,看著窗外。


    誰知這一看,竟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夏美的房間不知何時有了微弱的燈光,一個人影在房間裏快速地移動著。


    借著忽閃忽暗的燈光,人影看起來是那麽的熟悉,像那個曾經在我的鏡頭中出現過無數次的她,我的想法不由令我頭腦發楞,周身發冷,就連夏夕的輕聲呼喚我都沒辦法張嘴回應。


    夏夕感覺我不對勁,來到了窗邊,當她看見對麵的景象,身體比我還僵硬,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那個虛化的輪廓走到臥室的冰箱旁,手電筒的光線不再搖擺不定。我們看見她生氣地望著空空如也的冰箱。


    那種姿態,那種髮型,同夏美相差無幾。


    但我眼力所限,看不清長發掩蓋下的臉蛋。


    “那是姐姐嗎?”夏夕的語氣夾雜著不安。


    “你不是親眼看見你姐姐的屍體了嗎?”


    “可是……”夏夕一時語塞。


    顯然,我們兩個都已經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門外的樓梯通道裏響起一陣下樓的腳步聲,我和夏夕不免緊張起來,傻傻站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勁地在心裏祈禱隻是一個下樓買煙的居民。


    可能我真的得罪了那位被釘在木板上的神,事情的發展總是與我的願望背道而馳。


    腳步離開了走廊,由遠至近,聲音從空洞變成了聲聲鏗鏘,奔著我的房間而來。


    我心想:難道中了警察的埋伏?


    還好夏夕反應快,拉著我躲進了門後角落的黑暗中。


    很快,門口那片光亮被一個人影遮蔽,隻見人影一揚手,隨之房間的某處發出一聲悶響。


    鬼祟的腳步重回到樓梯通道裏,一路往樓上而去。


    夏夕循聲找出了那人影揚手丟進房間的東西,她低聲說:“是你的照相機。”


    聽罷,我立刻跑出房間,去追那個腳步的主人。


    但為時已晚,那人早已逃之夭夭,腳步聲消逝在了黑漆漆的樓道之中。


    我隻得悄悄退回到房間,夏夕端著相機告訴我,它被丟進來之前就已經壞了。


    我心疼不已,汪克送我的貴重禮物就這麽毀了。更重要的是,我存放在照相機裏的密碼也付諸一摔了。


    我把相機放回地上,說道:“恐怕我們今晚找不到密碼了。”


    “密碼就在照相機裏嗎?”夏夕問。


    我沮喪地嘆了口氣。


    沉默中,我們同時想起了對麵的窗戶,然而公寓樓已是一片漆黑,我們倆就像剛做醒一場夢,誰都不知道剛才發生的是幻覺還是現實。


    夏夕先緩過神來,失望地說:“現在我們連密碼都沒有了,怎麽打開保險箱?”


    我建議:“今天太晚了,明天白天我自己再回來找一次,說不定能找到備份的照片。”


    夏夕沮喪地低下了頭,說:“也隻能如此了。”


    3.


    深夜時分,冷清的大街上,孤男寡女兩人。夏夕一門心思想著公寓裏的女人,我絞盡腦汁猜著偷相機的人,走著走著,我們到了一家私人旅館的門口。


    這種私人旅館給雙方家裏都不方便的情人,提供了解決欲望的場所。


    所以通常設施粗陋,價格低廉。簡陋到隻有四麵牆一張床,低廉到比一張電影票還便宜。所以現在電影票房越來越慘,情人旅館的生意越來越好。


    我不由心猿意馬起來,為了調節一下沉悶的氣氛,我開玩笑說,要麽就在旅館住一晚,明天伺機而動。


    我的玩笑讓夏夕留意到了人行道上旅館的燈箱,突然她臉色一變,推開髒兮兮的玻璃門,一臉怒氣地走向了接待台。


    我急忙看向那個燈箱,終於明白了夏夕生氣的原因。


    這家旅館名字起得很洋氣,叫“莎碧布萊”,可一旦讀起來就變成了“傻逼不來”。


    我撩起袖子剛想往裏沖,想到了自己被退學的事情。這家旅館能把這麽欠扁的招牌堂而皇之地放在馬路上,說不定老闆是“唱戲”的,既有背景,又有後台。


    我吸取教訓,冷靜下來,反思自己因為沒有好好上那個非洲膚色老師的英語課,導致現在無法確定“莎碧布萊”是不是某個單詞的發音。


    在我猶豫要用什麽樣的態度進去時,聽見夏夕在旅館裏麵叫我。


    我推門而入,旅館老闆正對著夏夕點頭哈腰地說:“一切照您的意思辦,今晚所有的費用都由我包了。”


    夏夕平靜地告訴我,今晚我們住這裏最好的套房。


    我悄悄問她怎麽讓老闆變得如此俯首帖耳的?


    她冷笑道:“我告訴他,隻要讓我免費住一晚,就把你介紹給他女兒當男朋友。”不等我接話,她又得意地補了一句,“這屬於主子把僕人贈送出去,沒得你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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