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


    杜律潔把葛原寫給他的求助信丟到桌子上,張鐵才恍然大悟。


    “對了!給你寄信!他早上還給你寄信。”


    “想起來了吧?沒錯,就是給我寄信。”


    “但是,寄信與被下毒有什麽關係呢?”


    “有關係,而且有很大關係,可以說,寄信就等於被下毒。”


    “哦?”張鐵來了興趣一樣地把雙手支在桌子上,問道,“怎麽說?”


    “兇手巧妙的利用了人類的一個習慣,當我們寫完信,將信紙裝進信封,然後貼郵票時,人們為了圖方便,大多不會用膠水貼郵票,都是用舌頭在郵票背麵添一下,就可以粘在信封上。事實上,郵票本來就是這樣設計的。而這時,你應該知道了吧,葛原寄信的時候添了一下郵票而中毒,換言之,毒藥就是塗在郵票背麵。而等到葛原毒發身亡的時候,郵票早已隨信封到了我的手裏。兇手利用了這麽一個詭計,巧妙的將毒藥的痕跡消滅,一般人又怎麽想得到毒藥在郵票上呢?為了證實這一點,我叫林樂將這封信交給席林,得出的結論與我想的一樣,郵票背麵確實有三氧化二砷毒素。”


    張鐵早已目瞪口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方法。”


    聽到這裏,我的驚訝程度早已無法用任何語言形容,居然拿郵票當下毒的工具,下完毒後,郵票又自然而然的隨著信件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這一詭計,簡直算得上是天衣無縫!


    “兇手就是利用這樣的手法殺掉葛原,可是光知道了殺人手法,我們仍不能斷定兇手的身份,因為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郵票是出自兇手的手中。”杜律潔說,“我到現在一直沒有查清楚的,就是這張郵票的來源。”


    “如果能查清來源,就基本能夠鎖定嫌疑犯了是不是?”張鐵問。


    “沒錯,可惜...”


    “郵票啊郵票,沒想到聰明如你的人竟會被一枚小小的郵票所難住。哈哈...”張鐵笑了笑。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愣住了,口中喃喃地念著,“郵票...郵票...照片...喬妮的...對了!我知道了!我知道郵票是來自於哪裏了!”


    “什麽?張警官?你知道嗎?”杜律潔興奮地問。


    “對啊!我怎麽早沒有想到呢?”張鐵大聲地說,“死者葛原在死亡前一天曾去過喬振南家一趟,當時,葛原就找喬振南借過一張郵票!而那張郵票,其實是喬振南的女兒,喬妮幾年前撿到的一張郵票,由於他女兒非常喜歡那張郵票,就把它當做照片裝裱了起來,一直沒有使用。然而偏偏在那一天借給了葛原。”


    聽到這裏,我突然想起來了,那天拜訪喬振南家,最後離開時,他的女兒喬妮說了一句“葛伯伯還有一張照片沒有還給我呢!”原來這個照片其實是郵票啊!


    “原來是這樣!”杜律潔激動地站了起來,他一定是想起了那一幕,他說,“命運這個東西真是太巧妙了,這麽多巧合構織在一起就形成了真相。而真相一直都在我們麵前我們居然現在才發現!這樣一來,所有的疑點、矛盾就全部解釋得通了!”


    “命運真是給我們開了個大玩笑,一直難住我們的難題的答案其實就在我們眼前。哈哈哈...”張鐵也不禁笑了起來,說,“杜律潔,你現在應該全部都知道了吧?”


    “是的。”杜律潔重新坐下來,說,“整個案件已經完全明了了。我現在,可以毫無顧慮的將這故事講給你們聽了。”


    我和張鐵立即坐好,準備聽聽這個離奇、神秘的故事究竟是什麽回事。


    “這個案件可以一直追溯到十四年前......“十四年前,美國風景畫家喬納森第一次來到八角村,就被這裏的景色迷住了。同時,迷住了他的還有我們悲劇的主角,美麗的姑娘,田甜。第二年,喬納森決定在八角村留下來,娶田甜為妻,於是他辦了移民證,並且改了名字,從此,他叫做喬振南。而田甜在嫁給喬振南之前,一直與自己的親弟弟田易過著相依為命的生活,這也就促使著田易形成了一種變態的“戀姐情結”,這點從他現在一直未娶便可以看出來,可是人類的道德倫理讓他不得不祝福姐姐的新婚。從此,喬振南在田易眼中就一直處於情敵的地位,更沒有姐夫這個意思。


    “十三年前,大概是田甜與喬振南結婚以後不久,一場悲劇發生了。同是八角村的村民秦雲姦汙了田甜,這其中的緣由我不清楚,但是這件事是確確實實發生了的。這從之前我拜託法醫席林替我做的親子鑑定就可以證明,喬妮其實是秦雲的女兒。”


    “可是,”我問杜律潔,“你是什麽時候取得喬妮的血樣的呢?我記得你跟喬妮隻見過一麵啊。”


    “是的,但是你還記不記得我在離開喬家之前有過拍喬妮的頭這一動作,我就是這時候取得她的頭髮,並委託你替我帶給席林。”杜律潔說。


    我想起了那根裝在透明袋子裏的頭髮,原來那是喬妮的頭髮啊。


    “接著上麵的說吧。”杜律潔說,“在秦雲姦汙了田甜後,田甜懷孕了。田甜不敢把自己被姦汙的事情說出來,因為這在那個封建思想嚴重的八角村絕對是個天大的醜聞,同時她還懷有一絲希望,她希望自己懷的孩子是喬振南的骨肉。可是當孩子生下來後,她馬上就知道了,這個孩子是秦雲的種,於是她飲恨自殺。出於同樣的原因,她始終沒有將這件事的真相告訴任何人,他知道這件事一旦被公布出去,喬振南絕對會背負著巨大的壓力。她為了自己深愛的丈夫,自己一個人帶著痛苦死去,讓這個秘密也永遠死去。可是秦雲這邊呢?他做的壞事終於還是被一個人發現了,這個人就是葛原。生性膽小的秦雲肯定也不希望這件事被揭穿,他一定找過葛原不少次。恰巧葛原此時要出村到小鎮上去創業,秦雲抓住這個機會,跟葛原可能說了自己願意做牛做馬,聽任使喚,所掙得的收入一分不少的全部給葛原,隻要不把這件事公布出去之類的話。而葛原或許心動了,就答應了他,帶上他去了鎮上,反正這件事他是沒說出來。而事實確實像上麵所說的,在別人看來,秦雲一直很害怕葛原,並且葛原回來以後發家致了富,秦雲仍然是窮光蛋。葛原也一直因為這件事覺得對不住喬振南,所以一直都對喬家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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