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風濕,”她解釋道,“有時候我幾乎什麽都寫不了。”


    她封了信封,然後寫下收信人的姓名。


    “如果您不介意捎上的話,我將不勝感激。”


    聽到過廳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她很快地說道:


    “是克拉多克警督。”


    她走到壁爐台的鏡子前,往臉上撲了一點兒粉。


    克拉多克掛著一張陰沉沉、氣沖沖的臉走進來。他不滿地望了一眼馬普爾小姐。


    “哦,”他說,“原來是您在這兒。”


    布萊克洛克小姐從壁爐前轉過身來。


    “馬普爾小姐是好心來送牧師的便條的。”


    馬普爾小姐慌慌張張地說道:


    “我這就走。請千萬別讓我幹擾您工作。”


    “昨天下午您參加了這兒的茶會嗎?”


    馬普爾小姐怯生生地回答說:


    “不,不,我沒有。本奇開車送我拜訪一些朋友去了。”


    “這麽說您沒有什麽可以告訴我的了。”克拉多克毫不客氣地拉開門,馬普爾小姐尷尬地溜之大吉。


    “愛管閑事的好事之徒,這些老太婆。”克拉多克說。


    “我看您對她不公平,”布萊克洛克小姐說,“她確實是來送牧師的便條的。”


    “這我敢打賭。”


    “我想不是閑極無聊的好奇心。”


    “呃,也許您說的不錯,布萊克洛克小姐,可我自己的診斷是好事症的嚴重發作……”


    “這個老太婆決不會傷害別人。”布萊克洛克小姐道。


    “但願你明白她跟響尾蛇一樣危險。”警督心裏惡毒地想。但他並不打算非叫別人相信他不可。既然他已經肯定有一個殺手正逍遙法外,他覺得還是少說為佳。他可不願意下一個被幹掉的人是簡·馬普爾。


    什麽地方有一個殺手……在哪兒呢?


    “我就不浪費時間說同情的話了,布萊克洛克小姐,”他說,“事實上,我對邦納小姐的死感到非常內疚。我們本來應該能夠阻止的。”


    “我不明白您如何能阻止。”


    “是的,呃,是不容易。但現在我們得加緊工作了。這是誰幹的,布萊克洛克小姐?是誰朝您開了兩槍?而且如果我們不抓緊破案的話,這個人不久可能還會殺別人。”


    利蒂希亞·布萊克洛克戰慄著。“我不知道,警督,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跟戈德勒太太核實過了,她盡可能為我提供了全部幫助。了解到的情況不多。隻有幾個人肯定會從您的死獲得利益,首先是皮普和艾瑪。派屈克和朱莉婭符合那個年齡,但他們的背景似乎又是夠清白的。不管怎麽說,我們不能隻把精力集中在這兩個人的身上。請告訴我,布萊克洛克小姐,如果您看見索妮婭·戈德勒,您能認出她來嗎?”


    “認出索妮婭?奇怪了,當然——”她突然停下來,“不,”她慢慢說道,“現在認不出了。都過了這麽久了,三十年啊……她現在一定變成個老太婆了。”


    “您還記得她過去是什麽樣子嗎?”


    “索妮婭?”布萊克洛克小姐思索了片刻,“她個兒挺小,很黑……”


    “有什麽特徵嗎?舉止標誌呢?”


    “不,不,我想沒有。她生性樂觀——樂嗬嗬的。”


    “現在可能不那麽樂觀了,”警督說道,“您有她的照片嗎?”


    “索妮婭的?讓我想想,不算張照片,我有些舊的快照——放在什麽地方的影集裏——我想至少應該有她的一張。”


    “啊,我能看看嗎?”


    “當然可以。可我把影集放在哪兒了呢?”


    “告訴我,布萊克洛克小姐,您是否隱約覺得斯威騰漢姆太太可能就是索妮婭·戈德勒?”


    “斯威騰漢姆太太?”布萊克洛克小姐萬分驚訝地看著他,“可她丈夫過去是政府的公務員——我想先是在印度,後來在香港。”


    “這隻是她跟您說的。按我們在法庭的說法,您並不是自己了解到的,對吧?”


    “對,”布萊克洛克小姐緩緩說道,“您要是這樣說的話,那我確實不知道……可斯威騰漢姆太太?噢,這真荒唐!”


    “索妮婭·戈德勒過去演過戲嗎?業餘話劇的演出?”


    “哦,是的。她演得挺棒。”


    “這就對啦!還有一點,斯威騰漢姆太太戴著假髮。至少,”警督糾正道,“哈蒙太太說她戴假髮。”


    “是的,是的,我想那可能是假髮,那些個灰色的小捲兒。可我仍然認為這很荒唐。她實際上很不錯,而且有時候逗人極了。”


    “然後還有欣奇克利夫小姐和默加特洛伊德小姐。她們兩人當中誰可能會是索妮姬·戈德勒呢?”


    “欣奇克利夫小姐太高。她同男人一般高。”


    “那麽默加特洛伊德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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