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學期的期中測驗前,你得改名字。”阿爾伯特說道。


    聞夕樹一瞬間就理解了這麽做的用意。


    “學院裏……有些貴族子弟,知道聞家的事情?”


    阿爾伯特點點頭:


    “地堡大家族很多,聞家那事情,是隱秘,但是那些大家族裏,也有幾家是知道的。”


    “我也不會告訴你,是哪些家族,那太沒意思了,你的序列這麽好玩,你自己去琢磨吧。”


    聞夕樹額頭都快有黑線了,這老校長,是有些頑童屬性在身上的。


    阿爾伯特繼續說道:


    “不想死在他們手裏,你最好半學期內,換個名字活著。”


    聞夕樹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事情:


    “聞朝花……到底犯下了什麽罪,整個聞家又犯下了什麽罪?”


    老校長再次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腦子靈光了,但卻很多事情不記得?哦,也對,你以前是個傻比,聞家那些事情你根本參與不上,自然也不知道。”


    聞夕樹血壓略微高了一點,但仔細想想,對方好像是在客觀描述,並沒有侮辱自己。


    聞夕樹之前,的確可以算是個傻比,他無奈道:


    “看來您應該是知道的。”


    “看安全局對我的態度,想必……不僅僅是想要挖出一些秘密,聞家應該也是真的做出了人神共憤的事情?”


    阿爾伯特聳聳肩:


    “我的確知道,這地堡裏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但我知道的事情應該更多。”


    “可是吧——關我屁事,關你屁事,小孩,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吧。”


    阿爾伯特非常臭屁的說道:


    “我決定靠探索三塔,解開所有謎題,我不會詢問你關於聞朝花的秘密。”


    “同樣的,你如果想要知道一切,就用一樣的方式。”


    “如果通過口述,那麽你知道的事情脈絡,都是別人固有認知下的事情脈絡。”


    “也許這會導致你一開始就帶著某種偏見。”


    “就好像,你已經認定了聞家真的做出了人神共憤的事情,可事實上,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經過不是麽?萬一不是呢?”


    “當然,我這句話並沒有任何指向,我隻是列舉可能性。”


    聞夕樹嗯了一聲,他知道這是老校長在點撥自己。


    讓自己不要因為別人的認知先入為主。這確實有道理。


    不管聞家人多畜生,聞朝花多麽罪大惡極,但至少自己第一次探索詭塔,能取得如此成就,與聞朝花留下的東西有直接關係。


    所以,自己沒必要恨聞朝花。


    聞朝花是個什麽樣的人,最好不要聽別人講,而是自己解開真相。


    聞夕樹說道:


    “我明白了。我也願意改名字。不過為什麽隻需要改到第一學期的期中?”


    阿爾伯特笑道:


    “哈哈哈哈哈,如果你半學期都拿不回自己的名字,沒辦法在下半學期裏,用自己的真實名字活下去……那你就還是個傻比嘛。”


    “同樣,他們如果半學期都發現不了你的真實身份,他們也是傻比。但目前看來,他們不是傻比。”


    “這些人有些是你的學長學姐,他們當中也有一些序列能力者,挖掘出你的秘密,沒準用不到半學期。”


    “所以你如果不想成為那個被他們弄死的傻比,你最好半學期內,就變得足夠強大。”


    “學院倒是有能夠幫助變強的方法,算是個小驚喜,不過一直沒有人知道在哪裏,因為所有人都弄錯了方向。”


    “你倒是可以去試試。”


    聞夕樹無語:“……”


    期中測驗,是拿回自己的名字,能夠真真正正以聞家人身份活著。


    而這個考驗,要麵對的是很多序列擁有者。且除開考驗,自己還可能要強製性探索幾次詭塔。


    聞夕樹得承認,自己的測試有夠硬核。但……還不錯,他又有那種挑戰極限運動的刺激與期待感了。


    他現在其實名聲正盛,此時聞夕樹已經是地堡底層的新傳奇。


    無數人因為他帶回的六級醫院,而有了新的未來。


    不過很可惜,這盛名的香味,得發酵半學期後才能聞到。


    阿爾伯特給聞夕樹起了一個新名字,叫文尋。


    這名字,諧音聞荀。


    既有聞人家的聞,也有荀家的荀。當然,諧音上也有聞家的聞。


    這倆字,可以說能讓阿爾伯特想到他的三名最得意的門生。


    聞人鏡,荀回,聞朝花。


    文尋這個稱呼,也包含了阿爾伯特對聞夕樹的某種期望。


    阿爾伯特無法做到同時探索三座塔,他曾經在聞朝花麵前感慨,歲月不饒人,且責任讓他身不由己。


    終其一生,自己隻能探索戮塔。如果可以,他希望去三座塔裏都感受一下。


    最終,他選擇栽培三個不同天賦的人。


    但一分為三做到了,何時有能三元歸一呢?文尋,其實就包含了這樣一層期待。


    聞夕樹似乎理解了這個名字的含義,有些詫異,所以在阿爾伯特離開前,他問道:


    “能被三塔學院的校長親自招募,我感到受寵若驚,我很榮幸能成為三塔學院的學生。”


    “但……我的接引人,有著黑色的腦袋,那意味著,我的探索傾向,在詭塔上。”


    “我猜,即便是您要保我,地堡安全局也不會那麽痛快。我很可能還會要執行探索詭塔的任務吧?”


    “甚至,從您方才得知我序列時的反應來看,您也期待我探索詭塔,搜集更多效果未知的詭異序列。”


    “可據我所知三塔學院裏——沒有詭塔學院。”


    阿爾伯特點點頭:“那指定是不能有的。”


    “雖然詭塔降臨也有些年頭了,可你想想看,戮塔和欲塔都有跡可尋。”


    “欲塔注重的是梳理人之間的情感線路。而戮塔注重的是,戰鬥的技巧,方式,各種序列的組合。”


    “這些都是可以研究的。”


    “但詭塔真沒法研究,你有一丁點把握,保證下次還能活麽?你上次的經驗在下次詭塔裏,有用麽?”


    還真是。


    聞夕樹還真沒丁點把握,甚至完全無法預測下次詭塔是什麽任務。


    至於欲塔,人的情感變化,喜怒哀樂,有跡可循。


    戮塔也一樣,毛多弱火,體大弱門,身寬弱菊,重甲弱雷,戰鬥也能總結規律。


    可詭異之所以為詭異,就是因為,無法總結規律。


    聞夕樹說道:


    “三塔學院既然沒有詭塔學院,而我又是詭塔專精……”


    “那您打算怎麽安排我?我是去戮塔學院,還是欲塔學院?”


    阿爾伯特笑了笑,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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