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最簡單的起手式,鐵劍裹挾的劍氣,摧枯拉朽般,洞穿了飛射而來的火球,讓前方許暢的陣印破碎。


    最終,劍氣洞穿了許暢的身軀,讓許暢隻得瞪著眼睛看向自己的傷口。


    城中百姓驚呼,他們是不懂其中劍氣的奧妙,但卻知道,一個被龍宇苑看中的子弟,死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家夥手中。


    而那些看戲的武者卻看懂了一些,他們隻驚歎於張懸所釋放的劍氣如此純粹,殺人也幹脆。


    許暢死了,倒在了高台上,倒在了最後一步飛黃騰達的階梯上。


    張懸做完這件事情,將鐵劍丟給了閆子興,拍了拍手:“走吧,回家。”


    這時候,普通的武者不敢阻攔,圍在這裏的護衛也不敢阻攔,唯有城主臉上無光,一個飛騰落到了高台之上。


    他指著張懸:“小子……你大膽……”


    張懸頭也不回,回手一道劍氣迸發,城主瞳孔一縮,立即抬手拿過一旁護衛的長刀,吼叫著將所有真氣運轉。


    劍氣將高台劈成了兩半,城主飛身落到地上,手中長刀快速揮舞,刀氣在身前化作千百道,阻攔著張懸那一道微弱的劍氣。


    城主一退再退,最終抵靠在一側的石柱子上,這才堪堪停止了腳步,而那道劍氣,則是被他腰間玉佩激發的陣印擋了下來。


    城主深呼吸,看著拉著閆子興一步步往前走的背影,張了張嘴,卻怎麽都不敢發出一聲。


    龍宇苑的教員來到城主身邊,望著前方漸行漸遠的張懸,眼中多了一些驚豔。


    城主轉頭惱怒道:“大人,依你看,這小子的實力……”


    “嗯,大概是能將我們全都殺了的境界。”教員非常肯定地說。


    “這家夥到底是從什麽地方來的?我可不曾聽說有什麽大能來到我們城中,認識的大能,也都在各自的院子中待著。”城主深吸一口氣。


    “不知道,我想,就算是那些來到這裏的老家夥們,也不一定是那兄台的對手。”


    “大人可看清楚了?”城主是不相信的,要知道來這裏的大能,每一個身後都有一個龐大的世家門派,而這些世家門派所培養出來的人,實力必然都比其他武者要強大。


    畢竟那麽多年的底蘊在其中,有一些甚至是奪取了一絲天道,實力早已經超過了斬屍境,進入了雙魂境!


    這樣的大能,還無法與那個看起來不過三十歲的男子比較?


    教員笑道:“這世間那麽大,總有一些妖孽的,不是嗎?對於你們而言,他這般天賦實在太過,可我曾經見到過差不多天賦的天之驕子。”


    他負手而立:“在龍宇苑,這樣的弟子,也並非沒有。”


    城主滿臉震撼,雖說對於龍宇苑他是敬畏的,可如此年輕就有搬山倒海的實力,實在不敢置信。


    教員擺擺手:“其他還活著的弟子明日隨我離開,這個死掉的,就讓他的家族來領好了。”


    城主拱手行禮:“交給在下就是。”


    張懸帶著閆子興回到院子裏,此時衙差已經將院子裏的屍體都清理幹淨了,閆嬌嬌坐在石階上兩隻手托著腮幫子,滿臉愁容。


    她兩隻腳並攏,眼神迷離。


    直到看著張懸和閆子興安全回來,這才跳起來,匆匆跑上前。


    她看著張懸,張懸對她點了點頭,她立刻臉色一紅,拉著閆子興往大廳裏走。


    閆嬌嬌還記得當時張懸將所有的刺客都解決了之後,她哭著鼻子抱著張懸的手臂,哀求張懸帶閆子興回來的畫麵。


    進了大廳之後,她跺了跺腳,小聲嘀咕:“真是丟死人了!”


    閆子興此時還沒有緩過來,腦子裏一直都是張懸出手的那些畫麵。


    那就是最簡單的俠劍,他再熟悉不過了。


    “哥!你給我聽好了,咱們閆家就咱們倆了,要是你也出了什麽意外,老閆家的香火就斷了,那是對不起列祖列宗的,所以你的命很值錢!別動不動的就去送死行嗎?”


    閆嬌嬌看著閆子興如此表情,語重心長地教育,儼然成了姐姐。


    閆子興無動於衷,閆嬌嬌抬起手來,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閆子興這才緩過來,轉頭望著閆嬌嬌一臉迷茫:“怎麽了?”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的話?啊?你去送死覺得很光榮嗎?你要是死了,下去黃泉爹爹要用藤條抽你的!”閆嬌嬌聲音大了許多。


    “許暢死了。”


    “許…你說他死了?”閆嬌嬌臉色一頓。


    “嗯,大哥殺的,大哥很厲害,城主都被他逼退了,以我的經驗,城主要是還敢上來,大哥真的會殺了他。”閆子興總算相信張懸真的就是那天在森林之中造成那麽大動靜的大高手了。


    “這樣嗎?那確實很厲害了。”閆嬌嬌轉頭看了一眼又回到椅子上眯眼小憩的張懸。


    她是知道張懸很厲害,可從未想過張懸敢對一個城主動手。


    二人冷靜下來,下午,閆嬌嬌專門去遠一些的城東買了許多肉食,擺滿了桌子,還特意讓閆子興給房間裏的牌位上了香。


    今日是個好日子。


    夜晚,月光明亮,閆子興來到張懸麵前,看著張懸仿佛睡著了,他猶豫了許久,搓了搓手,就要跪在地上。


    可他很快就發現,他的膝蓋如何都無法彎下。


    閆子興望著張懸,有些尷尬地站著。


    張懸睜開眼睛看著對方,緩緩開口:“你不適合行走江湖,會死的,而且你的仇人已經死了,你沒有必要繼續修煉。”


    “我想行俠仗義。”


    “你沒有那份氣魄和舍生為人的精神。”張懸說。


    “有什麽關係嗎?”閆子興倔強地盯著張懸。


    “每一個武者都有屬於自己的堅持,比如說長生,比如說俠義,又或是為了某人,為了殺某人,可你心中,沒有任何堅持。”張懸解釋。


    “怎麽會呢?我也有自己的堅持。”閆子興反駁。


    “沒有,你若有自己的堅持,俠劍就不可能一點都練不出來。”張懸一語斷定。


    “我隻不過是練了那麽一小段時間而已,若是給我五年,十年,未必就沒有你這般實力!”閆子興咬著牙說。


    張懸對一直在一旁聽著的閆嬌嬌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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