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懸已經是第二次遇到這些和尚不幹人事,專門坑附近百姓的事情了。


    上一次是那條怪魚,而現在就是古怪的鍾聲,可不管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這些和尚做的都是收集百姓的信仰。


    張懸展開神瞳之後,能夠看到,百姓們的運,正在一點點被這個真佛寺奪取。


    真佛寺的佛像閃爍著金光,那些明顯就是百姓身上的氣運。


    而山頂上的那座金佛身上的氣運,正在衝向天空,另外一端連接的,似乎是玄靈王朝的另外一個地方。


    善惠看了一眼張懸:“真佛侗執乃是我佛門中人最崇敬的人,他是當世活佛,我們以他為傲。”


    “這個真佛寺也是他的?”


    “出家人身無凡物。”


    “所以出家人就該謀害百姓?”張懸臉色一肅。


    “施主言重了,出家人從未謀害過百姓。”


    張懸淡然說道:“濱河城那邊怎麽說?”


    善惠合十的雙手,指尖輕微顫動一下,張懸指著善惠說:“你們這些出家人,真是夠偽善的。”


    善惠並未說話,張懸轉身來到銅鍾麵前:“不過我大概知道,侗執能有雙魂境的實力,都是靠著這些百姓的信仰得來的吧?”


    善惠依舊不說話。


    張懸拍了拍銅鍾,感受到來自銅鍾的寒冷,有一股真氣從銅鍾進入張懸的身體之中,直衝天靈。


    【宿主靈魂遭受攻擊!防護增強!】


    那股真氣最後在進入到張懸的腦海之中,就被另外一股不可言狀的能量消除。


    張懸轉頭望著善惠:“老和尚,既然你說聽到鍾聲就是心不靜,有心魔,那我自己來清除我自己的心魔吧。”


    善惠看著張懸,而張懸則是抬起了幹將。


    善惠極為淡定,緩緩說道:“施主,這口鍾,堅不可摧……”


    “斯拉~~!”


    “哐~!”


    幹將將銅鍾從上至下直直的劈開,在幹將這種神兵利器麵前,銅鍾就如同紙做的一樣,刺耳的聲音短暫的響起。


    等聲音結束之後,銅鍾砸在地上,各分一邊。


    善惠的表情不再冷靜,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他顫顫巍巍地指著張懸。


    張懸再出一劍,將撞鍾木也劈成了兩半。


    銅鍾之中飄起一道黑煙,黑煙化作扭曲的人臉,它在掙紮,無聲嘶吼,仿佛要從這黑煙之中出來。


    可最終黑煙在半空之中煙消雲散。


    張懸轉身望著善惠,聳肩說道:“你看,現在咱們都聽不到鍾聲了,我的心魔沒有了,大家的心魔都沒有了。”


    善惠身上的氣勢突然擴大,隻是一瞬間,斬屍境的氣勢就壓迫張懸。


    張懸一擺手,收起幹將,一巴掌扇在善惠的臉上。


    “啪!”


    一個耳光,讓善惠的所有氣勢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善惠愣了一下,緊接著咬著牙:“施主!你這是在做什麽?毀壞我真佛寺的法器!”


    張懸笑道:“這不是挺好的嗎?大家都聽不到鍾聲了,大家的心魔也都消除了。”


    “可你毀壞了我寺法器!該給我個說法!否則,真佛侗執絕不會放過你!”善惠眼中滿是怒意。


    張懸看著善惠臉上的五指印,緩緩說道:“就你們這些行為,不殺你們都算是我今日吃齋念佛了,再多說一句,我現在就殺了你。”


    善惠望著張懸,隻覺得張懸隻是說狠話而已,畢竟他已經將侗執都給搬出來了。


    這片大陸,誰不知道侗執的名號?


    他望著張懸一臉隨意的表情,張開嘴來,說話:“施……”


    刷!


    一道劍氣洞穿了善惠的喉嚨,血洞不斷往外噴著鮮血。


    善惠卻沒想到張懸說到做到,連侗執的麵子都不給,這是幹什麽?侗執的麵子現在那麽不值錢了?


    善惠死了,銅鍾毀壞了,張懸並不覺得這個真佛寺還有什麽對百姓有威脅的。


    他抬眼望過去,隻見到那些原本還跪拜的百姓此時臉色有些蒼白,卻眼神迷茫,互相對視。


    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雖說有人信佛,可並非所有人。


    “我怎麽會在這裏?”


    “這是什麽地方?”


    “老六,你不是不信佛的嗎?怎麽也來這個寺廟了,再說了,這個寺廟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下山去問問,我也懵。”


    看來這些百姓已經清醒過來,雖說他們身上的氣比普通人的要弱一些,但至少生命無憂。


    張懸做完這些事情,往慕楚楚離去的方向追去。


    慕楚楚並未走遠,隻是在城外一個小村莊,張懸找來的時候,慕楚楚正在與一個老者下棋。


    張懸回來,慕楚楚轉頭看了一眼,喊了一聲“張郎”然後又繼續與老者對弈。


    張懸站在慕楚楚身邊,倒是有些好奇。


    慕楚楚會下棋,但棋藝並不太好,他與慕楚楚前往三聖山的時候,一路上也有對弈過幾次。


    每一次都是他放水,慕楚楚才能贏他。


    而此時他看到二人竟然棋藝不分上下,倒是覺得有趣。


    看來這老者也並非什麽棋聖什麽的。


    張懸拉了一張凳子,坐在慕楚楚身邊,安靜地望著。


    慕楚楚咬著自己的手指,眉頭緊皺,對於這種棋局她倒是覺得有些難。


    但卻並不覺得已經輸了。


    老者表情平靜,見到慕楚楚在思索,於是抬頭看著張懸:“小友救了全城的百姓,我替他們謝謝你了。”


    張懸擺擺手:“舉手之勞,主要是這種掠奪百姓氣運的事情很無恥,他們比那些害人者更可惡。”


    “我觀小友心存俠義,所出之劍也皆是為天下蒼生,為何會覺得迷茫呢?”老者眼中帶著困惑。


    這是一種非常奇特的狀態,至少老者並不理解。


    明明所做之事都是俠義之事,可他卻看到了張懸另外一麵,那是迷茫,不知所向,沒有終點的情緒。


    那一麵,張懸幾乎是孤獨的,寂寞的。


    仿佛整個世界都隻有張懸一人,就連慕楚楚都無法走進張懸的這一麵。


    張懸眼神一凝,他知道老者不是普通人,可以窺探到自己內心最深處,這老者比他想象的要更神秘。


    他留了個心眼,露出笑容說道:“迷茫不是很正常的嗎?人心是很複雜的,從來都不會有單純一麵的人。”


    老者嗬嗬一笑,對慕楚楚努努嘴:“這位姑娘便是你說的單純一麵之人。”


    “……”張懸無法反駁。


    這世上也怕沒有與慕楚楚這樣單純的人了,這世間僅此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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