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東生設計的指控證據體係分為三個層次,第一個層次就是鄭方的口供,涵蓋了整個犯罪過程;第二個層次是屍檢報告、顱骨身源鑒定和辨認筆錄,可以明確死者身份,呼應鄭方的口供;第三層次就是砍痕鑒定、血型鑒定。


    第一層次的證據可以證明整個犯罪過程,但根據法律規定,被告人的供述不能單獨作為定罪依據,還需要其他證據來呼應,這就需要在口供之外另外形成一套證據體係。於是就出現了第二層、第三層證據體係。


    第二層證據體係,傾向於證明死者身份,對鄭方的指向性不強,但對於全案的證明作用是不可取代的。也就是說,沒有第二層證據支撐,整個案件就不能成立。


    將第二層證據與第一層證據聯係起來的,就是馬東生現在提出的第三層證據。通過砍痕鑒定、血型鑒定,將屍塊與鄭方聯係起來,全麵響應口供。


    三層證據之間,打掉第二層證據,整個案件不成立。打掉第三層證據,將會斷絕屍塊與鄭方之間的聯係。邏輯上是這樣的,做起來卻是非常困難的。


    “首先向法庭舉證的搜查筆錄,係在搜查鄭方家時搜查時記錄整個過程的筆錄。筆錄上有鄭方本人及其家屬的簽字,有當地村幹部及鄉司法所工作人員的記錄。”


    “筆錄上記錄在鄭方家中搜出一柄短斧、一把拆骨刀。其中短斧上附一根毛發。”


    接著馬東生向法庭展示了短斧、拆骨刀和毛發的實物與照片。


    “偵查機關將短斧送到東海省公安廳物證鑒定中心進行鑒定。東海省公安廳物證鑒定中心出具的鑒定結論,經過痕跡比對,短斧在實物樣本上形成的砍痕與屍體肱骨上的砍痕是一致的。”


    馬東生話音一落,旁聽席又是一陣騷動。在眾人眼裏,這份證據基本上可以證明鄭方是真凶了。不論律師提出什麽樣的理由,都無法推翻這個鐵證。


    “偵查機關還將斧頭附著的毛發送到東海省人民醫院進行鑒定,最後確定毛發的血型為a型。本案被害人蘇玲的血跡也是a型。”馬東生說道。


    “通過這一係列證據可以證明被告人鄭方殺害蘇玲的事實,其中短斧就是分屍的凶器,這不僅可以通過砍痕鑒定可以確定,還通過血型鑒定予以確認。審判長,公訴人全部證據舉證完畢。”馬東生說道。


    馬東生在這個時候已經是底片盡出,他已經沒有其他證據舉證了。他不是沒有其他證據,而是不需要再舉其他證據。這些證據足以滿足公訴人的指控需要。接下來,要看田詩的了。


    大家的目光紛紛投向田詩。他們對於田詩現在完全是一種矛盾的心理。覺得田詩既可恨,又可憐。


    可恨的是,這位女律師居然為這樣一個凶殘的殺人凶手辯護。可憐的是,檢察官這邊已經是鐵證如山,田詩還有什麽可辯護的餘地?一個站在法庭上無話可說的律師,該是多麽尷尬呀。


    “審判長,辯護人對檢察官剛才的舉證有異議!”田詩一句話讓法庭再次沸騰!


    “根據夢都酒店的記錄,兩個人入住酒店是四月末,總共住了十天。然後退房。劉佳俊說,退房時蘇玲已經不見了,他是一個人離開去海的。”鄭平說道。


    “蘇玲為什麽會離開劉佳俊?他有沒有說?”周峰問道。


    “他說是因為分手的原因,蘇玲與他吵了一架就離開了。他以為蘇玲自己回東陽了,就沒有找人,然後獨自離開了。”鄭平說道。


    “他是在說謊。”範江說道。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鄭平問道。他也覺得這個劉佳俊不是什麽可靠的人,但他說不出什麽道理來。倒是範江說得這麽肯定,那就一定有他的依據。畢竟範江是刑警,各種案件見得多了,他這麽說一定有他的理由。


    “劉佳俊這個案子是我辦的。他的情況我太了解了。你說劉佳俊這個人他有什麽?實話實說,他什麽也沒有。要錢沒有錢,長得又不夠帥。我們叫他小白臉,其實並不準確。他隻是幹了小白臉的事情,他的長相與小白臉沒有任何關係。”範江說道。


    “劉佳俊這個人能夠得到女人的喜歡,還是在於他對女人的心裏琢磨得非常透徹。他知道女人想什麽,然後他不斷想辦法來討好這些女人。他騙了這些女人,難道這些女人真的沒有察覺嗎?”


    “其實很多人一早就已經發現劉佳俊這個人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沒辦法,他太會討女人喜歡了。有些女人寧願被他騙,也不回頭。劉佳俊進看守所後,外麵一直有女人給他存錢。要不是因為刑事訴訟法有規定,這些女人甚至會把律師為他請好。”


    “這樣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與蘇玲翻臉,並且不管不顧地離開呢?”範江說道。


    “會不會他就是要擺脫蘇玲,而特意等這個機會呢。劉佳俊說,蘇玲纏著他結婚,他沒有辦法才把蘇玲領到雲海,然後找機會把蘇玲甩掉。”鄭平說道。


    “這就是我肯定他說謊的主要原因。劉佳俊交往這麽多女人,要跟他結婚的不可能隻有一個蘇玲。其他人,劉佳俊都可以花言巧語解決,為什麽蘇玲不可以。我相信劉佳俊是有能力把蘇玲安撫住的。所以,他說的來雲海分手,一定不是實話。”範江說道。


    “那我們再問劉佳俊?”鄭平說道。


    “時間上來不及了。你們那邊的案子應該已經開庭了,如果不馬上找到結果,可能你們那邊的案子就判了。劉佳俊這個人,對女人嘴很甜,對我們呢嘴就很硬。我們取他的口供其實一直是非常困難的。你們問出的這件事,他半個字也沒有跟我們說。我相信,就算是我們再去問,他也不會再說了。”範江搖搖頭。


    “雲海這邊外來的遊客很多的。我們在這裏去調查四個月前來的兩個遊客的情況,恐怕是非常困難的。”周峰說道。


    “我們就試一下吧。就以夢都酒店為中心逐漸擴展一下。希望還有人能夠記得他們的情況。”範江說道。


    範江這麽做也是無奈,因為現在他們一點線索也沒有。要是就這麽回去,這一趟就白跑了。再加上鄭平也在堅持。要是在這裏有什麽新發現,破一個大案,對於範江來說也是大功一件。這種事情,其實賭一賭運氣也是值得的。就算是沒有收獲,至少也不會有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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