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考核, 南向北終於升職成第二副駕,製服的雙肩上也確實如她對蘇未惜所說一般的各多了一道橫杠。


    “好了, 我去機場了。”如同往日一般,吃過早餐換上製服, 經由蘇向晚為她整理了衣服打好領帶之後,南向北提著飛行箱準備去機場了。


    “嗯。”蘇向晚唇角勾著淡淡的笑,眼神溫柔,“注意安全。”


    “嘿嘿,嗯。”傻乎乎地笑了笑,同她道別,南向北從家裏離開, 去機場的路上卻兀自尋思著自己的打算。


    從z市到s市每天都有航班, 看公司的意思,短期之內應該都是讓她飛這條航線了。s市正是蘇向晚的老家,蘇父蘇母居住在那裏,所以早在知道公司對她的安排之後, 她便偷偷拜托她的父親幫她查到了蘇家在s市的地址。


    因為是短程航線, 所以每天都是來回飛,早上九點多從z市起飛,十一點左右降落,傍晚六點多再從s市起飛,大概八點左右回到z市,在這之間會有那麽幾個小時是南向北可以自由活動的,所以她想趁著這段時間努力上門和蘇父蘇母打好關係。


    不過這件事情她並不打算跟蘇向晚說, 因為她知道如果告訴了蘇向晚,她一定不會同意她那麽做。


    就好像十分防備薑廣維一樣,她家大師姐明顯對自己的父母一直懷有某種成見,而這樣的成見,全部源於曾經蘇霖的遭遇。


    作為蘇向晚的戀人,南向北完全可以理解她的這些行為,可是作為她自己本人,她還是希望能夠修補蘇向晚和父母的關係,畢竟血濃於水,某些關係並不是說斷就能夠真的斷的。


    往日裏如果和徐饒搭檔,每每休息時間她不是被帶去什麽很有品味格調的咖啡屋,就是被帶去什麽奇奇怪怪有特色的餐廳吃飯,就算是逛街買個特產兩人也都是一起的。好在這回s市跟z市之間的航班,徐饒並不是機長,機長是從澳洲回來的於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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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澳洲培訓的那些同學們已經全部回來了,如今一個個也都開始了作為觀察員坐在後座的日子,而南向北則到了右座的位置。包括方薔在內的一幹人等自然又是十分羨慕南向北。


    到了s市之後,果然於昊然並不管她要去哪裏,南向北看看時間,想到父親給的資料裏麵說到蘇父蘇母午休的時間大概是從一點到兩點半左右,便先行去商場買了營養品,然後瞎晃著等著時間差不多了再過去。


    這第一次上門,且是在明知道自己不受歡迎的情況下上門,南向北心中自然是緊張忐忑得很,按響了門鈴之後,便一臉惴惴不安地站在那裏等著開門。


    又過了片刻,門被打開了,來人赫然是那一貫顯得有些不講理的蘇母,南向北暗自咽了口口水,擠出笑容,“伯母……”


    許是剛剛睡醒,蘇母看著南向北的眼神還有幾分茫然,等到意識到站在麵前的這個家夥就是拐走自己女兒的混賬之後,立馬往後一退,直接將門關上。


    就這麽吃了個閉門羹,南向北抬手抓抓頭發,猶豫了下,再次按響門鈴,過了幾秒沒有任何動靜。


    當她正在擔心蘇母會不會不願意打開門的時候,那扇門又一次被打開了。


    “伯……”張嘴,剛要再叫她一聲,“嘩”的一下一盆水潑到了她的身上。


    身上的製服直接濕了個透,此時s市正是十二月,天氣算是很冷了,在室內一般都會開著空調製暖,南向北身上就隻穿著製服,就這麽被冷水潑了個正著,她直接就打了個冷戰。


    “你再敢按門鈴我就報警。”蘇母惡狠狠地說著,再次將門合上。


    身上的水“滴滴答答”往下流,南向北連著打了個噴嚏,無可奈何之下,隻好提著買來的東西下來,然後放在小區的保安室那裏,拜托他們交給蘇父蘇母。


    好在這會兒時間還早,南向北在街上找了間酒店進去開了間鍾點房,換了浴衣後便拜托酒店的人盡快幫她把衣服弄幹,然後便躺倒在床上,歎了口氣。


    要是見到蘇父還好,雖然之前斷絕關係這種話是他說的,看起來也至少還算講理,可是蘇母……


    搖搖頭,南向北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趕緊起身進浴室去洗了個熱水澡,以免在這大冬天的感冒。


    蘇向晚對這一切並不知情,或許是因為北堂落英的要求,如今公司給她安排工作的強度沒有以前那麽大了,當她沒有任務的時候,她都會去做些北堂落英交代她做的事情,例如審閱一些文件,又比如參與某起收購案,甚至跟著見客戶等等。


    而她所做的事情她也沒有對南向北說。


    其實一開始她並不願意做這些事情,就算南向北的父母已經接受了她們的關係,但並不代表她可以去做這些事情,她畢竟是個外人。


    可是就在前不久,北堂落英將她叫到了集團董事長辦公室,親口告訴了她某些事實。


    那些事實,包括南向北在還未和她在一起前就把她喜歡她的事情告訴了南極,也包括南向北曾經為了她願意舍棄最愛的飛行生涯。


    “她是個懂事的孩子,就算不舍得放棄飛行事業,也一直在為不能幫我管理集團難過。你其實對你現在的這份工作並沒有多喜歡不是嗎?不想順便替她解決這個問題?”當北堂落英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蘇向晚承認她有些猶豫了。


    對她來說,她確實很喜歡投資這塊的工作,當初丟下所學的東西跑去當空乘,隻是想著姐姐說過想要坐飛機到處看看瞧瞧外麵的世界是怎樣的,所以她想著哪天她能在飛機上遇到姐姐。可是現在……


    手裏夾著份文件,蘇向晚獨自一人在街道上走著,蹙著眉想著北堂落英的話,心中十分糾結。


    她確實已經有些厭倦作為一名空乘的生活了,特別是最近這麽頻繁地接觸金融業相關的東西,勾起了她埋藏在心底的興趣。她更加厭倦在飛機上努力擠出笑容去麵對乘客,還要應付某些心懷不軌的人,更糟糕的是她已經逐漸不再對找到姐姐抱有希望。


    “伯母就不擔心我心懷不軌嗎?”在北堂落英提出要把她當做繼承人來培養的時候,蘇向晚終於忍不住這麽問道,她不能理解南極和北堂落英居然能這麽輕易就相信她。


    “我女兒的眼光我當然相信。”她記得那個時候那個往日不苟言笑的女人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眼裏也多了幾分的溫情,“雖然有時候是有些傻得可愛,不過,心懷不軌的人她是不會喜歡上的。”


    “何況現在科學技術這麽發達,以後你和小北生個孩子也沒什麽問題吧。”在那之後北堂落英又這麽補充道。


    “孩子……”蘇向晚這會兒已經快走到蘇未惜的幼兒園了,大老遠地便能看到那間裝修的極好的建築,逐漸走近之後聽到裏麵那些孩子嬉鬧的聲音,她幽幽地歎了口氣,這一刻忽然很想念南向北,算算時間,索性打電話給她。


    南向北這會兒正在穿著被酒店人員烘幹的製服,穿完之後對著鏡子打了好幾次領帶都覺得看起來很不順眼,又拆了重新來,可是還是覺得沒有蘇向晚弄得好看,最後她隻好不再繼續折騰,穿上外套準備去機場。


    “大師姐。”接到蘇向晚的電話的時候,她還有些驚訝,往日蘇向晚是不會在這個時間打電話給她的。


    “小從心。”一聽到南向北的聲音心情似乎好了不少,蘇向晚輕叫了她一聲。


    “嗯?怎麽了?”輕易地察覺到蘇向晚有些不對勁,南向北握著手機從房間離開,到了樓下之後掏錢準備付房錢。


    “一共是149元,收您150,,找您1元。”蘇向晚正待說話,忽然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不由一愣,隨即輕搖了搖頭,“你怎麽……”


    話說一半,那邊忽然又傳來一陣吵鬧聲。


    “好你個臭男人,開會?開會開到鍾點房來了,啊?”


    “還有你這個死狐狸精,要不要臉啊,勾引別人男人,你這麽缺男人嗎!”


    對於忽然出現在身邊吵鬧的幾人很是無語,南向北看了眼被老婆狠狠揪著耳朵的男人,又看了眼旁邊那個鐵青著臉的女人,輕咳了一聲,握著手機很淡定地從酒店裏離開。


    “你在酒店?”蘇向晚的表情已然有了些許的變化,她微微蹙著眉,“是不是太累了?所以跑去酒店休息?”


    以前南向北飛短程的時候,從來不會去酒店開房休息的,今天忽然這樣,令她不由有些擔心是不是她的身體狀況出了什麽問題。


    “啊……沒有!”南向北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否認,“我隻是……”


    剛要說她隻是到酒店裏去烘幹衣服不是休息,忽的意識到自己渾身濕透的原因是什麽,南向北生生地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額,隻是、隻是好像真的有點困了,所以就開個房間睡一覺。”


    “嗯……”蘇向晚輕點了點頭,分明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卻沒有揪著南向北開房的事情繼續追問,“那現在呢?”


    “精神了呀。”南向北趕緊這麽說道。


    “那就好。”此刻已然到了幼兒園門口,距離蘇未惜放學還有一會兒的時間,蘇向晚索性站在那裏等著,“晚上回來早點睡,別勉強自己,實在受不了就跟公司請假。”


    “嗯嗯,我沒事的,你放心吧。”南向北連忙這麽說著,生怕她擔心自己。


    “嗯。”


    蘇向晚從來都不會去想南向北在外麵會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在她看來,她的小從心滿眼滿心都是她,根本不可能對除了她之外的人有什麽興趣。


    可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跟著北堂落英忙碌了一段時間的她終於稍微有了點休息時間,卻發現南向北的行蹤明顯詭異了不少。


    有幾次她打電話給身處s市的南向北,南向北過了許久才接她的電話,聲音聽起來也是怪怪的。還有,回了z市之後,她似乎也總是帶著小惜躲躲藏藏的不知道到什麽地方去,好像生怕被她發現似的。


    又一次被南向北貌似敷衍地回了幾句話後掛了電話,蘇向晚盯著手裏的手機,緊緊地擰起了眉。


    難不成,那個老實的木頭,被她過度“開發”得居然還要找別的女人才能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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