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被南向北橫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然後那個剛剛難得強勢一回的人整個鑽到她的懷裏,抱著她不說話。


    平日裏南向北抱她的時候都是將她整個人攬進懷裏, 今天忽然這麽鑽到她的懷裏,兩人換了位置, 讓蘇向晚一時有些怔神。


    待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的感覺到肌膚觸碰到了濕濕熱熱的東西。


    身子僵了一僵,下一刻抬手撫上南向北的腦袋,蘇向晚輕咬著下唇,“對不起。”


    南向北居然哭了,在她們做了兩次那樣親密的事情之後,以一種完全弱勢的姿態窩在她的懷裏哭。


    自她認識她以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她哭, 更是第一次見到她露出這麽軟弱的一麵,而這一切,或許都是因為她,是她之前的糾結擊垮了南向北一直以來的陽光和倔強。


    “你之前……為什麽那樣?”一個人再怎麽寬容, 都不可能不去在意自己的戀人為什麽忽然對自己冷淡, 除非她並不愛她的戀人。太多的疑惑和委屈壓在心裏,明明這個時候應該溫存,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的那一場激.情給了她宣泄的出口,南向北這一刻一點也沒辦法再去保持往日那種斯斯文文又溫柔包容的模樣了。


    “是我的錯。”蘇向晚輕輕撫著南向北的後腦,聽著她吸鼻子的聲音,嗓音柔和中帶著點內疚,“我保證, 以後不會了。”


    “以後不會了……但是你不會告訴我為什麽這次忽然這樣,是嗎?”南向北聲音悶悶地說著。


    “不,我要告訴你。”蘇向晚輕聲說著,“你要聽嗎?”


    刷的一下,剛剛還整個人蜷縮在她懷中的南向北直接坐了起來,眼眶還紅紅的,鼻子一聳一聳的樣子看起來很是可憐,“要!”


    “這個樣子真是更像小白兔了。”蘇向晚跟著坐起來,絲毫不在意自己的上半身幾乎相當於不著一縷,反而伸手捏捏南向北的臉頰,“小惜看到你這樣一定會更喜歡你的。”


    “對哦,小惜!”南向北這下想起的激情中蘇向晚說了些什麽了,趕緊抓過之前被扔到邊上的手機,“小惜是不是還在幼兒園?”


    “嗯。”蘇向晚輕點了下頭,眼神帶著揶揄地看著她,“剛才是誰不依不饒的,現在知道要接小惜了?”


    “額……”南向北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不自然,還透著點紅,好一會兒才呐呐地道,“那不然我們先去接小惜吧。”


    蘇向晚眼神溫柔地看著她,“不想聽我說原因了?”


    “可是小惜……”南向北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糾結起來,又過了一會兒,咬了咬唇,“還是不要讓小惜等太久了……”


    雖然她也想知道為什麽蘇向晚忽然那麽對她,可是小惜那個孩子一向都很沒安全感,雖然有幼兒園老師陪著,但是獨自留在幼兒園裏頭這麽久沒等到她們去接她,一定又要偷偷難過了。


    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蘇向晚當然知道她在想些什麽,可她越是這樣她便越覺得她可愛,於是她便又親昵地在她臉上親了下,接著在她詫異的眼神中將她推倒在床上,然後自己起身將身上那穿著跟沒穿沒有區別的製服脫了,打開衣櫃,“是我去接小惜,不是我們。”


    “為什麽?”南向北再次坐起身子,“我開車啊,我們一起過去。”


    “你想疲勞駕駛嗎?”從衣櫃裏拿出套衣服換上,蘇向晚回身白了她一眼,“你可是在飛機上呆了二十幾個小時。”


    “可是……”南向北還想說什麽,蘇向晚卻不給她機會,“沒有可是,要麽就這麽躺著快點睡覺,要麽起來換個睡衣再睡,總之等我接了小惜回來之後,要看到你已經睡熟的樣子。”


    “唔。”南向北眨了下眼,“其實也還好誒,我不是很困,所……”


    “要是不聽話,等你睡醒了別想聽到我跟你說原因。”蘇向晚不等她說完便淡淡地說道。


    臉上表情一滯,過了幾秒,南向北忽然從床上起來,拿了睡衣就跑進浴室,“我洗完澡就睡覺!”


    話音落下,人已經進了浴室,蘇向晚在外頭忍俊不禁地笑出來,又看了浴室那邊一眼,徑自出門去接蘇未惜了。


    等到她帶著在幼兒園等了有一會兒的孩子回到家裏時,某個之前還說著不困的人早就抱著被子睡得死死的了。


    回到家裏立刻興衝衝地跑進房間想要找北北的小蘿莉見狀立刻放輕了腳步,還不忘轉身對換了鞋也進來的蘇向晚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不帶半點聲音的,用嘴型跟她的媽媽說話:“媽媽,北北睡著了。”


    蘇向晚笑著點了點頭,走到床邊,看著睡夢中的人,眼眸中柔得幾乎快要滴出水來。


    無論過去如何,現在占據她的心的人,是南向北。而她之所以能占據她的心,憑借的是她獨一無二的傻裏傻氣和執著,與姐姐無關。


    南向北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連晚飯都沒有吃,蘇向晚也沒叫她起來。


    睜開眼,第一眼看到那薄薄窗簾外透著晨光,南向北愣了幾秒便明白過來,小心翼翼坐起身子,看了眼旁邊還在睡著的女人,悄悄下床進了廚房洗漱,然後出去準備早餐。


    因為恰好是周末的緣故,蘇未惜今天並不用去幼兒園,那個總是很有活力又很乖巧的孩子難得的也還在睡著,南向北將早餐做好端到餐桌上的時候,她和蘇向晚都還未醒來。


    並不打算將那對母女叫醒,南向北輕手輕腳地回了房裏,將髒衣服一次性拿了,然後又動作很輕地出來,去了大陽台,正待將衣服全部扔進洗衣機,又忽的想起了什麽,伸手拿起自己的製服褲子摸了摸口袋,從裏頭摸出一顆珠子。


    那是昨天下飛機前一個空乘在飛機上發現的,當時那個空乘打算將那珠子扔了,她恰好經過,便將它要了過來,因為她還記得這顆珠子是屬於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的。


    想到那個女人,南向北歪了歪腦袋,將珠子握在手心裏,然後把褲子也丟進了洗衣機,這才重新回了客廳裏,坐在沙發上看著玲瓏剔透的小珠子發呆。


    那串手鏈對她一定很重要,不然斷開了她不會急成那樣,也不知是怎麽搞的,難道說在飛機上她的珠子又不小心掉了嗎?


    南向北這麽想著,開始考慮要不要找公司的人想辦法要到那個女人的名字和聯係方式,如果她發現珠子少了一顆,一定會很傷心吧。


    “北北。”蘇未惜這會兒終於醒了,從房間裏出來,第一眼便看到南向北,立刻開心地叫了她一聲,南向北收起那顆珠子,也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早,小惜。”


    “早,北北。”


    雖然她們已經住在一起一段時間了,可是她們一點也不厭倦這樣的生活,每一天看到彼此都能一臉陽光地對對方打招呼。


    或許蘇向晚吃她們兩人的醋是完全正常的……不過她似乎已經習慣她們二人的相處模式了,如今看到她們兩人那副相親相愛的模樣,倒是不會醋意太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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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在門邊看著南向北和蘇未惜坐在餐桌旁幼稚地玩著剪刀石頭布的遊戲,蘇向晚無聲地笑了笑,就這麽看著她們出了神。


    就這樣吧,這就是生活了,除了那些個理想抱負之外,一輩子所求的不也就是這樣了嗎?


    “耶!!!我贏了!!!北北喝一口白粥。”一個剪刀贏了南向北出的布,蘇未惜開心地說著,結果一抬頭看到蘇向晚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們,身子一個激靈,立刻收斂了臉上的可愛笑容,握著湯勺往嘴裏舀了一口粥,接著在南向北莫名的眼神中,小小聲地說了一句話:“北北,媽媽說,食不言寢不語。”


    南向北這下明白了,轉過身子,果然看到蘇向晚嘴角噙著笑看著她們,對著她調皮地吐了下舌頭,又轉回身子,“偶爾一次不要緊的。”


    搖搖小腦袋,蘇未惜沒有說話,老老實實地低頭喝粥,南向北一時無奈,隻好起身,對著蘇向晚揚起個笑容,“我去給你盛粥。”


    “嗯。”蘇向晚走到餐桌旁坐下,見蘇未惜怯怯地看自己,好似生怕自己對她發火一樣,心裏不由一軟,無聲地歎了口氣之後,伸手撫了撫她的小腦袋,“認真吃早飯。”


    被媽媽的手一摸頭,蘇未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就這麽盯著她的媽媽,顯得很是興奮。


    “快吃飯。”蘇向晚挑起眉來道。


    於是某個小蘿莉立刻低頭,大口大口地喝起粥來。


    吃過早飯之後,南向北本以為蘇向晚會跟她說清楚之前的事情,沒想到她居然有事要出門,無可奈何之下,她索性也帶著蘇未惜出去,準備找個地方兩個人好好地玩玩,等到中午再和蘇向晚一起去吃午飯。


    人生總是充滿各種意外和偶遇的,當南向北在某個畫廊門口看到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的時候,她驚訝地瞪大了眼,隨即便想起了口袋裏的那顆珠子,趕緊帶著蘇未惜上前去。


    正在同一個男人說著什麽,輪椅上的女人麵色依舊蒼白,薄唇微抿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嚴肅,而她身邊的男人則是一個勁地點頭附和著,等到她將事情交代完便趕緊走了。


    女人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抬頭看到南向北,愣了幾秒,一轉視線看到拉著南向北的手的蘇未惜,她的視線就好像膠著了一般,黏在蘇未惜身上許久都未曾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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