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雲為衫,真是久仰大名呐。”


    司徒紅姿態慵懶,眼神卻在打量她。


    那是看商品的眼神。


    像在衡量雲為衫的價值。


    雲為衫呼吸一滯,拱手拜見,“屬下參見各位大人。”


    她不敢露出一點兒馬腳。


    還好這樣的審視沒有持續多久。


    “起來吧,我們可趕時間,你最好祈禱你帶來的消息是有價值的。”


    司徒紅眼神冰冷。


    “是。”


    雲為衫剛站定,門外就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司徒紅瞬間警戒,眼神狠厲。


    “誰?”


    “哎喲,我的紫衣姑娘,今兒有位客人點名要找你,出價可是十倍~”


    是老鴇的聲音。


    “媽媽,我不是說過我病了,今日不見客嗎,改日吧。”


    司徒紅鬆了口氣,但眉毛還是皺著。


    真是麻煩。


    屋門竟然沒鎖,讓老鴇推門而入。


    “喲,我的姑娘呀,我可是瞧見你屋裏進人了,喲,這人可真不少呀……這些可都是客人,你可不能忘了收錢。”


    老鴇的目光在寒衣客雲為衫身上打量著。


    “喲,紫衣你都是老女人了,怎麽還有人找你,還有男有女的,怎麽?如今年紀大了就更不收斂男女不忌了?”


    嫵媚的嘲諷聲在屋外響起,十分刺耳。


    “紅玉!”


    司徒紅青筋暴起。


    這些年潛伏在萬花樓,司徒紅自以為已經把自己的脾氣磨礪得很好了。


    可這紅玉,總是能精準命中她的死穴。


    沒有哪個女人能接受別人說她老。


    顧及今日的要事,司徒紅按捺住火氣。


    “紅玉,你別太過分,媽媽,我今日要見朋友,還是改日吧。”


    她釋放出些許威壓,打發走了老鴇。


    紅玉卻倚著房門抽著煙,煙霧彌漫,很有頹廢的美感。


    淡淡的煙味被微風吹拂,消散在屋子裏。


    她慢條斯理的抿了抿唇,似乎很有耐心。


    “怕是不能改日了。”


    隻見她眼神一凜,向前一步,房門猛然關閉。


    司徒紅頓覺不妙,卻見身側的寒衣客萬俟哀開始莫名流淚。


    悲旭正要拔劍,卻酸軟無力內力全無。


    “有埋伏。”


    司徒紅心頭狂跳,正想催動身上的蠱蟲,卻怎麽也無法聯係,心口隻覺如同冰刺一樣,疼得她捂住了胸口。


    雲為衫上官淺也中了招,臉色正難看著。


    “你到底是誰?”


    司徒紅質問著紅玉。


    紅玉隻嫣然一笑,極具風情。


    手腕一轉,煙杆子輕敲房門,門就從外麵打開了。


    宋晚月一出現,她就如飛鳥投林般投入了宋晚月的懷抱。


    姿勢親昵,柔若無骨。


    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呐。


    宋晚月在心中感慨,心情卻很好,往懷裏緊了緊。


    “小冤家,可算來看奴家了,真真讓奴家等的花兒都謝了。”


    瞧瞧這聲音嬌媚得百轉千回的。


    “紅玉,許久不見。”


    宮遠徵登時悄悄轉頭看了一眼自家哥哥。


    很平靜。


    好像沒什麽問題。


    又瞥了眼宋晚月懷裏的美人。


    是真漂亮,好家夥,難不成哥哥還有女情敵?


    可宮尚角什麽動作也沒有,像是沒看見宋晚月同紅玉親昵的動作。


    紅玉在風月場所摸爬滾打的多少年,哪怕宮尚角再內斂掩飾得再好,也從宮遠徵的動作品出幾分不對來。


    這人是盯上她家小姑娘了?


    可就算察覺了又怎樣,她可沒那麽好心提醒她家小姑娘。


    “呐呐,這次我可是幫了你大忙,你得好好賞我呀小冤家。”


    紅玉瞥了一眼屋內如同死魚一樣的無鋒中人,指尖輕挑宋晚月的下巴。


    這股勁兒差點兒讓宋晚月招架不住。


    “好說好說,我都給你備好了,衣裙胭脂水粉琵琶都有,隻為討我們紅玉姑娘歡心。”


    宋晚月不自然的縮了縮身子,討好的笑笑。


    為了她的計劃,紅玉才來了這萬花樓,隻等今天。


    司徒紅不認識宋晚月,也沒把這個小丫頭片子放在眼裏,可她認識宮尚角。


    司徒紅已經嚐試過了,內力沒了,蠱毒也無法動用,還不知怎的不停落淚。


    這滋味實在太難受了。


    “宮尚角,你果真詭譎難測,真是好毒的算計。”


    那一瞬間,司徒紅還以為雲為衫上官淺背叛了無鋒。


    可看著她們也中了招,心中的懷疑散去幾分。


    以為一切都是宮尚角的算計。


    宮尚角可沒功夫跟她解釋那麽多。


    揮揮手,讓人卸了他們的武器和手腳,一並打昏過去好塞進地牢。


    宮遠徵幹的可起勁了。


    這次無鋒出動的人實在不少,宮門的地牢都塞了大半。


    四方之魍被分別關押。


    有宮遠徵月公子好生招待。


    至於寒鴉肆寒鴉柒被他們故意放走了。


    作為打入無鋒內部的棋子。


    今夜,無眠。


    晨光熹微,執刃廳人滿為患。


    該來的都來了。


    “來人,拿下。”


    宮尚角揮揮手。


    隻見幾個侍衛湧進執刃廳,將雲為衫圍住。


    若她有異動,隻怕就要拔劍了。


    宮子羽差點兒跳起來,對著那幾個侍衛質問。


    “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對阿雲不敬!眼裏還有我這個執刃嗎?”


    侍衛半步不退讓,他們隻聽角公子的命令。


    宮子羽隻得看向發號施令的宮尚角。


    “宮尚角!你想做什麽?阿雲哪裏得罪你了!你就是衝著我來的!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執刃!”


    宮子羽理不直氣也壯。


    就算隻是空有執刃的虛名,宮子羽也挺起了胸膛。


    宮尚角聞言皺眉。


    “宮子羽,你算哪門子的執刃,連第一關都闖不過!雲為衫借上元夜傳遞消息給無鋒證據確鑿,你莫要執迷不悟。”


    “我不讓!你們就是故意針對我,我什麽都沒有隻有阿雲了,你們為什麽還不放過我?!”


    “宮子羽,你讓開!她就是無鋒刺客,你難道想包庇她嗎?”


    宮遠徵眼神狠戾。


    哥哥顧及場合還克製著,他就不會了。


    宮子羽儼然覺得自己是在同全世界對抗。


    為什麽?


    到底是為什麽?


    他隻有阿雲了。


    為什麽他們還要奪走他的阿雲?


    宮子羽為情所困的樣子實在無語得很,自己卻渾然不覺。


    人在無語的時候總是會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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