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因為當時的情況下,正常人應當第一時間出來查看情況才對。


    “回皇上,當時臣妾和純妃姐姐聽到落水聲,正想出去查看,卻被玫妃阻攔了。


    純妃姐姐受到驚嚇欲走卻被玫妃一把拽住,還是聽到了外麵侍衛的呼救聲這才知道是皇後娘娘落了水。


    擔心把事情鬧大,玫妃才不情不願的讓船夫把畫舫靠的岸。”


    弘曆從意歡口中得知了皇後落水的全貌。


    玫妃心機深重,實在歹毒。


    明知皇後不能受到驚嚇,故意說那些話。


    更是攔著純妃舒嬪查看情況。


    還有玫妃是如何得知皇後一定會出現在那個地方。


    她如何得知哲憫皇貴妃的舊事,一切有太多的疑點。


    說完這些,意歡重重跪地。


    “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能阻止玫妃所作所為,有愧於皇後娘娘,自會去安華殿抄經百遍求皇後娘娘寬恕,還請皇上恩準。”


    意歡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力道很足,額頭馬上就紅腫了起來。


    弘曆沒有阻攔。


    意歡是個實心眼,若是阻攔怕是會鬱氣難消。


    “去吧。”


    意歡如釋重負,拜別了弘曆,離開了養心殿。


    意歡來這一趟,弘曆默默的給自己擬定的處罰名單上又加上了白蕊姬的名字。


    隻是他還不清楚,白蕊姬身後有沒有高曦月的影子。


    但是很快,高曦月也在他的名單上了。


    因為璟瑟告訴了他孝賢皇後離世那天,高曦月來過,單獨跟孝賢皇後待了一刻鍾。


    他這才知道為什麽璟瑟突然就對著慧貴妃沒有好臉色了。


    弘曆也能想象到高曦月會跟孝賢皇後說些什麽。


    無外乎是那零陵香的事。


    也不怪璟瑟,任誰是璟瑟,也會把慧貴妃當成逼死孝賢皇後的凶手。


    弘曆不免頭疼,他的壓力真的很大呀。


    他的大半個後宮居然都是歹毒之人,實在沒幾個單純的。


    這些漂亮的妃子平時爭寵也就算了,居然殘害皇嗣,甚至謀害中宮。


    誰做皇帝有他這麽辛苦的,政務都夠他忙的了,還要處理後宮雞毛蒜皮的事兒。


    到了孝賢皇後梓宮奉移的日子。


    弘曆獨自站立,眾人行禮跪拜。


    肅穆莊重,靈堂寂靜。


    堂下眾人心思各異。


    先是小小年紀的四阿哥,眼神裏就沒多少恭敬。


    白蕊姬在四阿哥麵前說了不少富察琅嬅的壞話。


    小小年紀就染上了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戾氣。


    幾個叩拜過去,永珂臉上都有幾分不耐煩。


    孩子還是隨了父母,白蕊姬是個不會掩飾情緒的。


    永珂年紀還小就更加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所以他被弘曆看了個正著。


    弘曆本打算過了孝賢皇後的喪儀再動手。


    可是看見永珂的不耐,他的火怎麽都壓不住了。


    弘曆當即嗬斥。


    “永珂,你這是什麽表情?怎麽,孝賢皇後這個嫡母讓你不滿嗎?”


    永珂心頭大驚。


    沒想到自己的情緒被皇阿瑪發覺了,馬上垂下頭去。


    “回皇阿瑪,兒臣沒有,皇阿瑪一定是看錯了。”


    這個時候最佳的回答應該是立刻求饒。


    可是永珂試圖蒙混過關,讓弘曆的怒火蹭蹭往上漲。


    “放肆!朕都看見了,你還想撒謊?”


    要不是孝賢皇後的喪儀,他簡直就想給這不孝子一腳了。


    所以他隻能問責白蕊姬了。


    畢竟子不教父之過,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那就是白蕊姬教養永珂出了問題。


    你看海蘭的那幾個孩子就教養得很好,滿臉悲淒,尊敬的同時不失悲傷。


    這才是庶子對待嫡母該有的態度。


    “玫妃,你就是這樣教養四阿哥的嗎?”


    弘曆聲音裏帶上怒意。


    白蕊姬有些受驚。


    “皇上,永珂是近來守靈精神不佳,這才神態不定,絕對不是對孝賢皇後不敬。”


    她磕頭求饒,眼中的怨懟卻一分沒少。


    富察琅嬅都死了,怎麽還能禍害人。


    永璋見情況不對。


    如今皇阿瑪責怪永珂,對他來說也是好事一件。


    為了表明兄弟情深,他相當聰明的出來求饒。


    “是呀,皇阿瑪,四弟也是為皇額娘守靈有些神思不定,您還是饒了四弟吧。”


    永璋一跳出來,蘇綠筠就變了臉色。


    她很想去拉住永璋,可是被弘曆眼神警告了一番,隻能收回了手。


    “都是借口,昭貴妃準備妥當,你們守靈後都送去了湯藥以防身子不適,他有什麽理由,分明就是心存不滿!”


    弘曆腦子清醒得很。


    氣惱永珂這個不孝子的同時,也對突然冒出來求情的永璋生出幾分不滿。


    剛剛他可沒有錯過永璋毫無悲傷的神色。


    比起四阿哥永珂,他的這個三阿哥怕是野心更加大呀。


    “永璋你還真是個好哥哥呀,永璜作為朕的長子都還沒說什麽。


    你跳出來求情做什麽,是真的覺得自己翅膀硬了不成?”


    永璜身子一僵,保持著跪拜的姿勢。


    不敢動,根本不敢動。


    永璋是不是腦子不靈光了,在皇阿瑪氣頭上跳出來做什麽,怕不是找死。


    “兒臣......”


    永璋抬頭想要解釋,看見弘曆的怒容,頓時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選擇。


    “皇上,永璋也是一時心軟顧及兄弟之情,您還是饒恕了永璋吧。”


    蘇綠筠忍不住求饒。


    聽到她的聲音,弘曆隻覺得額頭狂跳。


    “饒恕?永璋不是求朕饒恕永珂嗎?你作為永璋的額娘怎麽不也寬懷大量呢?”


    弘曆的質問擲地有聲。


    蘇綠筠不停的磕著頭不敢回話。


    “皇上息怒。”


    眾人齊聲,卻無一人敢出來為永珂永璋蘇綠筠求饒。


    “好,永璋朕問你,孝賢皇後喪儀,你為何沒有一絲悲傷之色?”


    永璋以為皇阿瑪這是消氣了,鬆了口氣,自覺聰慧的解釋起來。


    “兒臣還要替皇阿瑪操持皇額娘的喪儀,所以不敢過分悲傷。”


    這話是蘇綠筠這幾天都在他耳邊說的,永璋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弘曆大為震驚。


    什麽時候,他要永璋幫他保持孝賢皇後喪儀了?


    如果什麽都有永璋在,那昭貴妃費的那些心血豈不是都是永璋的功勞不成。


    這般試圖越俎代庖的僭越行為,讓弘曆心血沸騰。


    直接賞了永璋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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