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賑災派侍禦史我能想通,但是他派你一個戶部司郎中去是什麽用意,我實在是不懂。”秦瀟瀟心中不悅,“況且我們還有兩個月不到就要成親了,萬一你到時候趕不回來怎麽辦呢?”


    “我一定會趕回來的。”提到婚事,莫清淮眉眼都像開了花一樣,桃花眼尤其讓人情動。“至於讓我跟阮岱一起去的原因,也許……該是曆練吧,畢竟屆時太子又要奔赴北邊戰場為督軍。”


    阮岱如今是台院侍禦史。


    秦瀟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瀟瀟,”莫清淮坐在她溫泉旁邊的墊子上,認真看著她,“本來是打算給你個驚喜,看著你恢複武功的,誰料我不能陪著你了。”


    他語氣略帶歉疚。


    秦瀟瀟瞳孔不由自主放大了一些,問:“我的武功……真的能夠恢複了嗎?”


    “真的。”莫清淮十分篤定地點頭,“玄戈已經成功拿到了解藥,估計再過幾日就能趕回來,到時候大師兄幫你解了毒,你便能夠恢複如初,繼續做武功蓋世的女俠了。開心嗎?”


    “開心開心!”秦瀟瀟太激動,伸手去拽莫清淮。


    莫清淮本是隨意坐著,沒什麽防備,被秦瀟瀟輕輕一拽,噗通一聲整個人掉到了溫泉裏頭去。


    兩人都嚇了一跳,待他在水中站穩將頭抬起來,全身已經濕漉漉,發冠都歪了,臉上掛著些水珠。


    看他狼狽的模樣,秦瀟瀟忍不住大笑著撲在他的肩膀上,窄小的泉眼中的溫水跟著噗噗搖晃,發出輕微的響動。


    “莫清淮,你早不跟我說,你這個人真是……”秦瀟瀟開心至極,抱著他的腰不撒手。


    水霧中衣衫飄蕩著,各種觸感變得真實而柔軟。


    莫清淮反手輕輕攬著她的後背,抵著她的額頭,低聲笑道:“隻是到時候估計不能親眼看著你恢複武功,有些遺憾。”


    “遺憾什麽?你要是不按時回來嫁給我,我就不要你了。”秦瀟瀟伸手揪了下他的頭發。


    “嫁給你?”莫清淮一怔,低頭略帶疑惑地對上秦瀟瀟壞笑的眼睛。


    溫熱的泉水泡得兩人都臉色紅潤,尤其是秦瀟瀟,兩頰酡紅,如同給雲彩上了胭脂,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捏捏。


    秦瀟瀟仰頭,唇瓣翕動,低聲道:“你忘了,咱們剛剛在天龍寨相識,你就是我的小嬌妻了,咱們都那個了。”


    莫清淮:“……”


    “什麽小嬌妻,胡說八道!”他臉一陣綠一陣紅的,掐了下她的腰,佯裝嚴肅道:“這事不要亂說,讓人聽到了便要指責你。”


    “怎麽是指責我呢,明明是你那時候太嬌弱了。”


    “你再胡說,別怪本世子不客氣了!”莫清淮板著臉,惡狠狠地瞪著秦瀟瀟,手在她的後背來回摩挲著。


    “那你也隻能叫囂今天了,等你從播州回來,我就恢複以前的女魔頭了,到時候你就隻有讓我欺負的份了。”秦瀟瀟有恃無恐。


    嘩啦一聲響,莫清淮一手摟著秦瀟瀟的後腰,另一隻手按著她的後腦勺往麵前帶。


    四唇相貼,氣息交纏,春意瞬間在這窄小的泉眼木屋中氤氳開。


    水輕輕拍打著泉眼的岩壁,濕漉漉的肌膚隔著幾層衣衫也能觸碰到彼此的滾燙溫度。


    秦瀟瀟抱緊他,呼吸微促,嘴唇挪到他的耳邊,蠱惑地說:“要不放縱一次?我等不及了。”


    莫清淮身子僵住,撫著她後腰的手掌向內蜷了蜷,啞聲道:“不行……”


    “有什麽不行的?你太……”秦瀟瀟掙紮著,彼此身體摩擦出激烈的火花。


    “別動!”莫清淮陡然提高了音量,死死按著她不叫她繼續動。


    聲音嚴肅,不容質疑。


    秦瀟瀟感受到了他身體的變化,忍不住笑出了聲,伸手點著他的後背,“我要動,你也動。”


    “瀟瀟!別鬧!”莫清淮臉紅透了,一下推開了秦瀟瀟,緊張又快速地爬上了岸。


    秦瀟瀟驚詫地看著他,不爭氣地咽了口唾液。


    莫清淮意識到什麽,連忙背過身去,嚴肅地說:“婚前同房非君子所為!”


    而後逃也似的躲到屏風後麵換了身幹淨衣服。


    秦瀟瀟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無趣地靠在岩壁上,朝著屏風後麵的人道:“我們早就同過房了。”


    “那次不算。”莫清淮固執地說,“那時候我們是敵人。”


    其實在古代,這樣能在婚前做到尊重女子的男人,才是懂禮有責任感,這也是對女子的一種保護,萬一兩人婚事忽然黃了,睡過一次對男人來說沒什麽,對女人來說便是毀了一生。


    雖然秦瀟瀟跟莫清淮之間的情況很特殊,但她莫名想到了蘇苒,便也理解莫清淮了。


    咚咚咚。


    小木屋的門忽然被人敲響。


    正好莫清淮換好幹燥的衣物,便走過去開門。


    讓秦瀟瀟詫異的是,她方才腦海中浮現關於蘇苒的事情,蘇苒便忽然出現在了門外。


    她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了。


    莫清淮跟秦瀟瀟一樣驚愕,望著站在門口手裏端著一個果盤的蘇苒,他擰眉語氣不鹹不淡又帶著些警惕地問:“你有事?”


    蘇苒頭上包著一條頭巾,將光頭捂了個嚴嚴實實,臉色也比上次見著的時候好了許多,身上穿著寬鬆的衣物,但肚子依舊明顯隆起來。


    她越過莫清淮朝裏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解釋道:“世子,我是來送果盤的。”


    秦瀟瀟從水裏站起來往門口看,對上了蘇苒的眼睛。


    莫清淮擋在門口不讓她進來,問:“為何是你來送?”


    “世子有所不知,溫泉山莊的東家見我被老尼姑欺負,不讓我吃飯,便讓我來這裏幫忙給客人送水果,或者更換茶水,每日給我二百文錢,我也算是自力更生了。”


    莫清淮跟秦瀟瀟同時沉默。


    良久,莫清淮後退一步,蘇苒便抬著果盤進了小木屋,走到小幾前將果盤裝滿,抬著剩下的便離去了。


    門重新關上,莫清淮回來幫秦瀟瀟遞來幹帕子,幫她擦了擦頭發。


    秦瀟瀟忍不住問:“你說她是改邪歸正了,還是有什麽陰謀?”


    莫清淮抿唇想了想,道:“我也看不懂,一會兒讓高陵打聽一下。不過我們與她畢竟有過齟齬,還是離她遠些。”


    秦瀟瀟深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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