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鬆田陣平甫一現身,便望見了懷中抱著滿滿兩個紙袋麵包的啟人。


    哥?!


    不會吧?


    真的假的?


    雖說都姓鬆田,可這氣質,這差距也太大了些吧?


    “陣平!研二!”啟人騰出一隻手,向他們揮動著,熱情地打著招呼,“你們來了!”


    “怎麽回事?”鬆田陣平扯著萩原研二走了出來,望著滿臉堆笑的啟人。


    “啟人哥!”研二興衝衝地跟啟人打招呼。


    鬆田陣平左瞧右瞧,橫豎打量,總覺得此刻的啟人情緒有些太不對勁了。


    他摘下臉上的墨鏡,鳧青色的眼眸滿是狐疑,直勾勾地盯著他。


    一向對他人情緒頗為敏感的研二,也察覺到了些許端倪,“啟人哥,你怎麽了?”


    “沒什麽!”啟人眨巴眨巴眼睛,依舊掛著那燦爛的笑容,凝視著他們,“隻是想給你們帶些麵包過來。”


    “哥,不想笑就不要笑了。”鬆田陣平皺起眉頭,“你現在的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這樣麽?”啟人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那我就不笑了。”


    “啟人哥,究竟發生什麽事了?”研二望著啟人那滿含悲傷的眼眸,那悲傷,是隻對他們二人展現的。


    啟人哥,看起來……快要哭出來了呢。


    “我……難道真的表現得這麽明顯嗎?”啟人摸了摸自己的臉,妄圖擠出一絲笑容,然而越是如此,臉上的表情就愈發顯得不倫不類。


    “這樣的表情可與你不相稱。”鬆田陣平看著啟人那欲哭還笑的模樣,一把將其拉進車裏。


    “看來我們下午要請個假了。”研二望著眼前的情形,也是別無他法,雙手合十,對著守著大門的警察說道:“麻煩請您跟搜查一課的野原警官講一聲,幫我和鬆田警官請個假。”


    “沒問題!”


    看著鬆田警官的家人似乎真有急事的樣子,那位警官也不含糊,當即就給阿真打電話。


    阿真:……


    罷了,既然是啟人哥有事。


    於是便任勞任怨地跨部門幫人請假。


    ……


    鬆田陣平毫不猶豫地將情緒低落的啟人塞進副駕駛的位置,自己則坐到了駕駛位。


    萩原研二坐到了後座。


    隨後,鬆田陣平便將車開到了附近一個可供停車、人跡罕至的樹蔭下。


    “快說,到底出了什麽事?”鬆田陣平雙手抱臂,宛如一座雕塑。


    “陣平!”啟人也如小惠一般,給車施加了一層結界,隨後便朝著自己的弟弟撲了過去。


    “嘖。”感受到一邊肩膀處的濕意,鬆田陣平罕見地有些無措,“真是的。”


    他的哥哥……哭了?


    “陣平,你們還在,對吧!”啟人聲音顫抖,如泣如訴,頭深深地埋在鬆田陣平的肩膀處,“你和研二現在就在我麵前,對吧?這不是我的幻覺,對吧?”


    “是什麽,讓你以為我們是假的?”鬆田陣平眉頭緊蹙,反問道。


    “啟人哥,我們現在可是活得好好的。”研二聽著啟人的話,總覺得他好像認為他們已經離開了人世,急忙解釋道:“我們可不是鬼魂,我們現在可是活生生的人!”


    萩原研二這不說還好,一說“還活著”這三個字,啟人的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從眼眶中洶湧而出,“活著……你們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所以,到底是什麽事情讓哥你認為我們已經死了?”


    “不要說那個不吉利的字!”啟人眼眶通紅,仿佛要噴出火來,他用手死死地捂住鬆田陣平那張毒舌的嘴。


    看著啟人的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鬆田陣平有些不自在地轉過頭去,嘴裏嘟囔著:“知道了,真是麻煩。”


    “是……另一個世界的我們,已經不在了嗎?”萩原研二心中了然,他知道馴獸師們能夠穿越時空,再加上前一天小惠說的“炮灰白月光”的事情……


    原來小惠姐昨天不隻是在做推演,當時說的都是發生在另一個世界的事實!


    他們真的在另一個世界成為了炮灰白月光!


    怪不得當時小降穀的表情那麽奇怪!


    原來,在其他的平行世界,他和小陣平,已經像小惠姐昨天說過的那樣,英勇犧牲了嗎?


    聽到萩原研二的話,原本就聰慧過人的鬆田陣平瞬間明白了一切。


    “哥,我們還在呢。”鬆田陣平的語氣變得溫柔無比,就連表情也變得柔和起來,“我們絕不會落到像其他世界一樣的結局,因為這個世界有哥你們在。”


    “嗯!”啟人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我會保護好你們的,絕對!”


    “還是我來吧。”鬆田陣平扶額,看著越擦眼淚越多的啟人,直接從紙盒中抽了一張紙,熟練地給啟人擦眼淚,“真是的,究竟你是哥哥還是我是哥哥啊。”


    一看以前就沒少幹這種事情。


    尤其是父親的事剛發生沒多久,他剛來啟人哥家住的時候,啟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著他哭,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明明是一個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卻一直容易掉眼淚。


    從小到大,一點都沒有變。


    “剛剛吸血魔獸說他和小惠之間的鏈接減弱了,所以麻煩我去小惠那邊看看。”擦完眼淚,啟人這才斷斷續續地解釋道:“在那個世界,除了降穀先生,你們四個人都不在了。”


    “這……”萩原研二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世界末日的鍾聲。


    說實話,無論是他、小陣平,還是小諸伏在那個世界去世,他都不會感到意外。


    畢竟,先不說他和小陣平,當年如果沒有小惠姐,估計小諸伏就回不來了。


    但是班長是個什麽情況?!


    怎麽也……


    啟人:“小惠看了那個世界的命軌,說伊達先生因為車禍意外去世,還有伊達先生的女朋友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也在家自殺了。”


    “看來,那個世界的小降穀,要一個人掃我們四個人的墓了。”研二試圖用幽默來緩和這悲傷的氛圍,結果卻像一把無情的刀,更加刺痛了大家的心。


    是黑色幽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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